北燕国虽是个小国,但是却很富裕,父王这些年却是有些沉迷胭脂,有些昏庸,但除了十年前的那场大旱,北燕国一向都是风调雨顺,子民富足,乱世里,这样一个富足又弱小的国家怎的安宁?魏国国君魏王眼馋北燕国已久,筹谋多时,终于是对北燕国派了兵。
面对浩浩荡荡杀将过来的魏国军队,一向昏庸无用的父王慌了手脚,朝中大臣分战与和解两派,而那些大臣像是筹谋好了一般,全都主和,他们怕死,怕魏国的大军杀将过来之时他们的高官厚禄再也保不准,怂恿割地顺从,将北燕国拱手让给魏国,让北燕国的子民变为那魏国的子民,而主战的一派,只有暮辰一个。
暮辰是北燕国的大将军,一生戎马,他不容许北燕国如此软弱可欺,他更不容许父王作为一国之君却丝毫没有作为一位君主该有的骨气,魏国的大军还未杀至国门便举着白旗俯首称臣。
他一把青铜剑插在了父王的王座上:“王上,北燕国还未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暮辰这一生生是北燕国的臣,死是北燕国的魂,魏国主将的脑袋,我给你拧回来,我要让这天下人看一看,我北燕国不是谁人想欺就可欺得了的!”
暮辰提着手中的青铜剑,一身黑色的盔甲,宛如利剑一般的眼眸一一扫过朝堂上所有臣子,浑身散发出的煞气让所有人纷纷退步低头,他倒提着青铜剑走下朝堂,却在门口处停了下来,安静犹如死静的朝堂里,飘出这样一句话来:“王上,阿筝,你还是挑个时间放了吧。”
我这才晓得,我那软弱的父王究竟做了些什么,那群臣子们,又做了些什么,他无非是想用暮筝,来打消了暮辰要战的念头,所谓的责罚,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借口。
三日后,暮辰率领三万北燕国精锐之师出征,出征时,白雪纷飞的天气里,没有父王的送征,沐沐帮我撑着油纸伞站在晋宁城上,落雪飘飘,天地苍茫,暮辰带兵向来很有手段,是少有的将才,虽然没有国君的壮行,但暮辰的军队依然站得精神抖擞,豪气千云,我见着暮辰跪在雪地里,数万士兵隔开手腕,发下血誓,出征前的豪言壮语飘荡在整个晋宁城里。
“好男儿保家卫国,不死不还!”
父王没有放了暮筝,虽然我求了她很多次,却只能让他对我更加厌恶,求到后来,他便再也不见我,甚至于不让我见暮筝一眼。
我知道,暮筝是他的赌注,若是暮辰凯旋归来,自是欢喜,暮筝也自然会重获自由,有暮筝在父王的手里,那边是暮辰战胜魏国的动力,若战败,彻底惹怒了魏国,直接影响到的,便是他的王座……
寒冬刚过,春的暖意还未将临北燕国,边关传来急报,急报以八百里加急直达王城深处,我不知道是一份怎样的急报,只知道父王龙颜大悦,放了暮筝,我心想,该是暮辰凯旋了!
他是凯旋了,不过,却无那凯旋之音,我原想,暮辰一定会骑着大马率领胜利之师搬兵回朝,却没曾想,没有凯旋归来的军士,也没有那举国欢腾的喜庆,有的,只是十余个军士抬着暮辰重伤的身体,没有子民的欢呼,也没有父王的接见,孤零零的回到了他的将军府。
我问沐沐:“沐沐,怎就见着几个军士?临走时可有三万大军呢。”
沐沐低着头掉眼泪:“公主,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三万大军的尸体,加上暮辰重伤的身子,换回来了北燕国的健全,没有一城一池,一寸山河落入魏国的手中。
沐沐对我说起这场战事,说道暮辰的时候,我听得这样几句:
他在战场上曾身中数箭还咬着牙关单刀匹马追敌百里,提着敌方首级倒在营帐外,营里的医士解开他胸前铠甲上的护心镜时才发现,一根被折断的箭羽插在他正胸前,伤口都已化脓多时。
伤势还未好的利索,敌方大军开拔欲要找暮辰复杀将之仇,在敌我双方兵力相差极为悬殊的劣势下,他带着重伤领着一支奇兵连夜摸进了敌方主帅大营,三百人的奇兵,回来的就他一个,伤势之重,王城里那群每月拿厚厚一叠金票子的御医一个个都说听天由命。
父王和他的那群姬妾世子们,他们的医术倒次次都相当有用处。
魏国,败了,暮辰,倒了,父王,很高兴,他的江山,可高枕无忧了,前去看过暮辰几次,说他是我北燕国的顶梁柱,可他的伤太重,他握着暮辰的手说:“将军为国身先士卒,征战沙场,为国为民,置自身性命而不顾,如今江山安矣,将军的伤本王定倾举国之力疗养!”
他的旨意是下来了,可是暮辰主战,得罪了朝中不少大臣,那群太医们不慌不忙,那些国之栋梁也在一旁乐看笑话,说他逞匹夫之勇,落得如今下场,怨不得他人,更怨不得他们,因为他们本身就打算割地求和,保全自身的,怪就怪暮辰,太固执。
那时候,我还不晓得我的心,就是传说中可让人不死不老,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不死心,不然,也不会毁了暮筝。
这故事,还得从我那断袖的二哥说起。
在我之上,有三个哥哥,父王独得我这一个幺女,大哥和我一样,喜琴,也能弹出极好听的曲子,但却不如我,三哥喜女人,他的宸华殿里储着不少的美人,大哥整日埋在琴韵里,三哥整日埋在脂粉堆里,不爱江山爱美人,从来都不物正事,对于朝堂上的高谈阔论向来都没有什么兴致,父王对他这两个儿子,老头疼着等他百年之后,这大好的江河该交给谁。
二哥叶方与大哥三哥都不同,热衷权势,对于国家大事也都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在一些国家大事上,尤胜于父王,很得父王的赏识青睐,可他却有一个让人难以说出口的敝处,偏好美男子,是个断袖。
父王在风月里一向都很正经,这老子没有这方面的癖好,却不知怎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子出来,父王虽然赏识二哥叶方的才华,但对他那断袖的行径,感到很颜面无光,也许正是因为见不得二哥叶方这断袖的行径,本来该属于二哥的世子之位,也落到了大哥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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