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疲惫,总是在过度用脑之后。
她幽幽叹了口气,盯着自己房间熟悉的帐幔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陆京然给忘了。
眼珠子转了一圈,几乎没有发现活人的痕迹,宁宁不禁疑惑。
“陆京然呢?”
【已经被带去警局了,老大,】
小小怪黄豆抹汗:【刚刚看你睡太熟了就没叫醒你。】
!
怎么她睡一觉起来世界都变了。
“陆京然怎么会被带到警局?”
问题一出口,宁宁立刻惊觉了自己的愚蠢。
她这一次的重伤,肯定惊动了宁德洲和周岚。
当时的保镖似乎就以为陆京然是幕后黑手了,说不定在她没醒过来的时间里,对方已经将所有猜测告诉宁德洲和周岚了。
简而言之,大概就是她放猴子、乱秩序、伤自己、屏蔽痛觉这些锅,全让陆京然帮她背了。
宁宁:“哎呀哎呀,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想当初她总是为周岚宁德洲把陆京然当“儿媳”对待的态度苦恼。
甚至在回来之后,她也曾有意无意和周岚宁德洲上陆京然的眼药,提醒他们陆京然可能有问题。
结果被父母几条语音回来骂得狗血喷头。
还说什么最看不起玩弄感情的纨绔子弟,希望他们可爱的女儿不要变成那样。
现在倒好了。
现在她倒是想正经和陆京然说话了,但是老爹老妈又翻脸了。
宁宁支楞着爬起来,整张脸皱的像个苦瓜。
“嘶……这破痛觉你就不能给我屏蔽一下吗?”
【骚凹瑞,这种老大人为制造的伤痛,因为权限问题我是没有资格介入的。】
小小怪说完,又有些忐忑地问道:
【老大,话说你真的会痛吗?】
宁宁:“......?你CPU被谁拆了吗?”
小小怪:【哦没事了老大,我以为你这种级别的人是不会感到疼痛的。】
宁宁:拴扣。
不过话说回来,她一开始似乎真的没什么痛感的。
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呆久了吗?
宁宁边思考着边往卧室门边走,好不容易踱步到门口,门哐当一下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宁宁,怎么自己起来了?”
宁德洲大惊失色地看着宁宁在自己面前,被方才的力道震得身体腾空,在空中翻飞了两个转体。
“宁宁啊,没事吧?”
我tm【战术抬手】
宁宁耳朵嗡嗡地叫,趴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沈芝芝出来把宁宁扶了起来。
宁德洲手足无措地在旁边看着,表情很是愧疚。
“宁宁啊,爸爸不是……”
嗯哼,好机会。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卧不客气啦。
宁宁:“爸,叫他们放了陆京然。”
“……嗯?”
宁德洲愣了愣,以为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放了陆京然,”宁宁半真半假地红着眼,抬头看向宁德洲,“这次的事情,不关他的事。”
宁德洲表情愧疚:
“宁宁,之前是爸爸不好,我和你妈都被他那副伪善的嘴脸骗了,”
“用此等卑劣手段伤害过你的人,你不和他计较,但我绝不会轻饶!”
宁德洲的脸沉了下来,可能是看宁宁也不好受,并没有说什么重话。
“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
“我说,放了陆京然!”
宁宁努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惨白着脸和宁德洲谈条件。
没办法,她大概能猜测出来,人是宁德洲送进去的。
“宁宁,你……”宁德洲恨铁不成钢地叹气,
“你如果真的就喜欢他这种类型,爸爸多的是优秀人选任你挑选,何必只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爸爸,先给宁宁止疼吧。”
沈芝芝看着一语不发的宁宁,目光有些担忧,“宁宁从小就怕疼,现在伤得这么重......”
“就该让她长长记性!”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侧身让身后的医生上前,给宁宁挂上了止疼针。
“爸,为什么芝芝想要什么你们就给她什么,我一说话你们就全权驳回呢?”
宁德洲脸上的慈祥差点龟裂。
“你和芝芝能一样吗,之前你哪次胡闹我们没有答应你?你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好事?”
道德绑架失败,宁宁干脆刷漆无赖:
“我就要陆京然当我的男朋友,所以,放了他吧。”
宁德洲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没吱声。
宁宁见他不肯松口,直接抛出个深水炸弹:
“他被我叫人打了几次,那些人也不知道轻重,现在你也看见了,他就像是个废人了。这次的事情,不可能是他。”
宁德洲脸上愤怒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人家坐轮椅的事情是你弄的?”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虽然估计是傅霆琛那见人弄的,但宁宁还是点点头,“怎么了?”
宁德洲咳了一声,显然是得知自己的女儿才是穷凶恶极那一方之后,底气有些不足:
“我这老脸.....你自己去看守所赎人,没问题吧?”
宁宁:……
***
明日高照,霞光剪影。
心上人在父亲的搀扶下,跨过人群,一步一步地朝陆京然走来。
新娘明艳动人的脸藏匿白色的头纱之下,陆京然有些紧张,一而再、再而三地侧过脸去看她。
“衣服繁复,可有气闷?”
“路途遥远,可有累着?”
陆京然一连问了好几句,对方都不见回应。
好在他也不着急,抿了抿唇,又重新郑重其事地看向新娘。
“***,谢谢你。”
“谢我什么,阿舛?”
陆京然顿住,艰涩地看向陆如雨,“你叫我什么?”
新娘头纱下的脸突然变了变,却依旧笑意盈盈,“阿舛啊?怎么?你妈给你起的名字,你不喜欢吗?”
锋利的话割裂了这场美梦,原本婚宴上的宾客也渐渐转变成了的面孔。
“这孩子名字相冲啊,舛多生劫难,这样的寓意多不好。”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原本不叫陆京然。
“你爸爸因你而丧命,你妈妈为护住你被推下大桥,陆舛,你怎么能活的这般安稳?”
“还出人头地呢,我看这是天煞孤星吧?”
“哥哥,这样的日子,你难道还没受够吗?”
陆如雨仰着一张稚嫩的小脸,从他们去世的母亲身后走出来,手上是一把生锈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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