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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九点二十分的时候，我把车停在了我专用的停车位上。凯尔的心情已经很差了。“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我一边走进办公室，他一边对我说。我习惯了他的这个样子。每次在重要的大谈判之前，他总是非常紧张。
“放松点，凯尔。”我平静地说。
法兰妮跟在凯尔后面也走了过来。“早上好，艾伦。”
“早上好，法兰妮。”
法兰妮是我的得力助手——她是一位打扮时髦，有着橄榄色皮肤的希腊裔美女，凯尔有一次去寻找模特人选时，遇到了她，并把她请来做我们的行政助理，她也成了公司一道养眼的风景线。甚至是她的名字也充满了异国情调。（她母亲生她的那天晚上正在看《小鹿斑比》。）
“放松？”凯尔的声音异常紧张。“这是超级杯比赛。打比赛的日子你怎么能迟到呢。”
我继续朝我的办公室走去，后面跟着凯尔和法兰妮。“他们已经到了吗？”
“还没有。”
“那我就还没有迟到嘛。”
“会议之前你还需要我帮你准备点什么吗？”法兰妮问我。
“给凯尔来点镇静剂怎么样？”我说。
法兰妮冷笑了一下。虽然凯尔雇了她，但她一直就不太喜欢他。最近他们的关系似乎更加恶化了。
“我在会议室里等你，”凯尔嘟囔了一句。
☆
我能理解凯尔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们即将会面的客户是沃森开发公司，而我们要宣传的是一个叫做“大桥”的高档住宅开发项目：价值2亿美元，包括400套公寓，2间俱乐部会所，还有一个18洞的高尔夫球场。他们每年用于广告费用的预算超过300万美元。
十五分钟后，沃森来了，他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开发商，态度高傲，皮肤是长期日晒后的古铜色。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会计师斯图尔特和一位名叫艾比的英国女人，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在他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凯尔和我同他们一一握手。
“想喝点什么吗？”凯尔问。
“你们有些什么喝的？”
“有什么现成的，法兰妮？”凯尔简单地问。法兰妮对他怒目而视，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沃森。
“沃森先生，”她说，“我们有……”
“叫我菲尔就行。”
法兰妮笑了。“好吧，菲尔。我们有果汁：红莓汁、苹果汁、菠萝汁、橘子汁。我们还有苏打水：香草味的、蜜桃味的，可乐、健怡可乐、百事可乐、巴黎水……”
“他们还在生产巴黎水？”
“应该是。”
他笑了。“我要红莓汁吧。你能往里面再加点菠萝汁吗？”
“没问题。”
“艾比，”沃森说，“你想喝什么？”
“不用了。”
“我要香草味的苏打水，”斯图尔特说。
“好的，”法兰妮说。“马上就送来。”
法兰妮走出办公室以后，凯尔把大家都请进了会议室。当我们围着桌子坐下来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真是有点难以解释。我突然感到一股刺痛从脊梁骨窜上来，紧跟着是一阵强烈的情绪冲击，一种奇怪的压迫感，似乎在抑制我的每一口呼吸。一开始，我怀疑我突然发了心脏病，或是中风了，后来又觉得自己一定是太过紧张。不管是什么，它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一时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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