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吗?”梅落雪迎上来,急急地问。
君漓面色凝重地摇头:“她说没有。”
“不可能没有!调兵哪有不用兵符的,一定是那贱妇藏起来了!”梅落雪气得直跺脚。
君漓揽住她的腰身,叹道:“她的性子倔强,咱们便是明知她是说谎,也没办法——这些事你便不要费心了,好好养胎是正经。”
梅落雪捶打着他的胸膛,恨声道:“可是现在睿王步步紧逼,咱们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安心养胎!你问不出来,我去问!我偏不信,地牢里那么多刑具,就撬不开她那张嘴!”
君漓抓住梅落雪的拳头,皱眉道:“不许去。”
“你还是心疼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梅落雪带着哭音,叫嚷起来。
君漓苦恼地敲了敲额角,叹道:“不是舍不得……你不懂那女人的性子。她是吃软不吃硬,动刑是没有用的。”
梅落雪狠狠地推开他,急得脸色都白了:“那你说怎么办!咱们的兵在城外进不来,朝中大半握在君澈的手里,老头子说不定这几天就要咽气……咱们就任人宰割不成?”
“还有一个办法。”君漓叹了口气,脸色有些不好看。
梅落雪满怀期待地瞪大了眼睛。
君漓看着小厮把地牢的出口盖好,许久才叹道:“那女人,蠢的时候是真蠢,精明起来……倒也有几分手段。她攥着兵符不放手,咱们就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任她差遣。”
梅落雪皱眉想了很久,忽然咬牙跺脚,急问:“她叫你去救靖王?”
君漓苦笑:“靖王的处境,我没提,她也没问。但……我既然要用那些武夫,就一定要先救人。她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那个贱妇,总有一天我要把她千刀万剐!”梅落雪气得脸色铁青,娇美的面容扭曲成可憎的形状。
君漓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边走边道:“如今只能先救人,走一步算一步吧。”
梅落雪略一迟疑,扯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君漓只得站定。
梅氏昂首道:“救人也没什么不可以,但咱们不能被她牵着走!这样,你去救君瀚,我去审那个贱妇,双管齐下,总有一种方法能有点用处!”
君漓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点了点头。
梅落雪满意地放了手,忽然又问道:“你说,东西既然不在她身上,有没有可能是给旁人了?”
君漓本来要走,听见这句话又站定了脚步。
梅氏下意识地搓着手指,皱眉道:“那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军中是不可能的;清欢居中已经搜过很多遍,纤云也说从来没见到过;那贱妇素日交往的人,只有……”
君漓烦躁地乱走了几步,摇头道:“不可能在老七手上。一是老七性情顽劣,桃……那女人不可能放心把东西交给他,二是……他二人之间并无真情,不过是露水姻缘而已,涉及到赤营的事,那女人不会那么草率!”
“你倒是那贱妇的知音!”梅落雪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
君漓移开目光,反常地没有立刻赌咒发誓。
梅落雪生了一阵子闷气,又沉吟道:“这么说,只能是在君瀚的手上了?那天她在靖王府书房耽搁了那么久,散席之后又比咱们晚回来了一两个时辰,多半是在那里了!”
君瀚想了一阵,点头称“是”。
梅氏又道:“既然这样,确实要先把君瀚救出来。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两人再见面!还有……刚才纤云忽然想起来,说那贱妇腰上常戴的一个墨绿色荷包没有找到。事情发生得凑巧,不能不谨慎!”
君漓想了一想,心中已有了主意:“无妨,我叫人留意就是。”
梅落雪松了口气,叹道:“都是因为那个贱妇,好好的事情搞得这么麻烦!”
君漓怜惜地拥住她,叹道:“本来,这些勾心斗角的肮脏事,是不该让你知道的……如今却要你为了这个费心劳神,是我无能。雪儿,跟着我,你受委屈了。”
“你若待我好,我便不委屈。”梅落雪闷闷的,偎依在他胸口,忧心忡忡。
一个小厮急冲冲地闯了过来。
君漓放开梅落雪,皱眉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小厮垂手道:“外面传来消息,说是恭王爷找到赤营去了!”
“怎么回事?”梅落雪皱紧了眉头。
君漓叹道:“咱们在恭王府的人回来说,这几天老七有些奇怪,动不动就发脾气。我想他大概已经知道那女人不在清欢居了。今日他若去了赤营……事情迟早瞒不住,这又是一重麻烦!唉,那小子只会给我添乱!”
“纤云已经把欢颜那个贱婢处理掉了,他怎么会知道……”梅落雪的脸色难看起来。
君漓摇了摇头,苦笑连连。
梅落雪咬了咬牙,怒声道:“我看那小子蠢,素日不肯跟他计较,他倒有本事往咱们这里安插眼线了!有一个养鸽子的欢颜,未必没有个浇花的、扫地的、做点心的!上次买进来的那几个丫头多半靠不住,如今趁这个机会都处理了吧!”
“这个随你,”君漓有些苦恼地道,“府里的事情你说了算。如今我得先去稳住老七。他有疑心事小,惊动了赤营那个老妖妇,事情可就麻烦了!”
梅落雪不敢再留他。目送着君漓走了,她忽然在唇角绽开一个的娇美的笑容,叫来丫鬟搀扶着,仪态万千地回了栖心苑。
地牢当然要去的,但在进去之前,她总得先准备点儿什么不是?
此时的赤营之中,已经被君洛搞得鸡飞狗跳。
霍红英黑着脸怒视着这个不正经的王爷,几次险些冲上来撕他的脸。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万安,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君洛把玩着手中墨绿色的荷包,笑道:“都说赤营是大梁国最精锐的军队,令出如山,无有不从……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霍红英怒声道:“兵符是用来调兵遣将的,不是让你用来玩的!”
“本王可不就是用它来调兵遣将嘛!”君洛笑嘻嘻的,从荷包之中拈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符,捏在手中把玩着。
“你所谓的‘调兵遣将’,就是要将士们耍杂耍给你看?”霍红英的脸色黑得似乎马上就要打雷下雨。
君洛背着双手,悠悠地道:“连耍杂耍都不肯,上阵杀敌只怕就更靠不住了。罗家军,不过如此!”
霍红英一个没忍住,“唰”地一声抽出了长鞭。
万安慌忙压住她的手臂,急道:“恭王爷,您叫咱们将士们赛马、摔跤、叠罗汉,咱们都给您表演过了,如何又说咱们不尊军令?”
君洛撇了撇嘴,悠悠道:“耍得不好。”
这下子,连万安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霍红英挣脱万安的手,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赤营是上阵杀敌的精兵,岂能容你这般欺辱!你算什么人,凭什么拿着我们的兵符吆五喝六!我们赤营只认主人,不认兵符!你叫我们小姐过来,我亲自问问她!连兵符都能轻易给人,她到底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君洛将兵符收进荷包,揣进了怀里:“我也正在找她。”
“什么?”霍红英皱紧了眉头。
君洛敛了顽劣的笑容,正色问道:“她这几日都没有来过?”
霍红英黑着脸道:“她哪里还有脸来!罗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
万安止住她的絮叨,急问君洛道:“您说您也在找我们小姐,是怎么回事?”
君洛沉声道:“不在襄王府,不在靖王府,不在宫中,也不在赤营……她会去哪里?”
霍红英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立时慌乱起来。
万安盯着君洛,试探着问:“小姐把兵符给你的时候,没说什么?”
君洛苦笑:“荷包到我手中已经很久了,她并没有说里面这东西就是赤营的兵符。我今日过来,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东西的用途。”
“你耍我们!”霍红英火冒三丈,立时便挥起了鞭子。
万安再次拦住了她,皱眉追问:“恭王爷的意思是说……”
君洛难得地没有嬉皮笑脸,皱眉沉吟许久:“此刻青桃十有八九已经落到了歹人的手里。只要兵符不在她手中,歹人多半就不会害她。这至少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偷我们小姐的东西?”霍红英咬着牙怒吼,声音噼里啪啦的,像放爆竹一样。
君洛咧了咧嘴,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你们主子人都是我的了,我拿她的兵符玩玩有什么不可以?我府里每天十几拨人排着队吵着要耍杂耍给我看,我还懒得理他们呢!”
霍红英一时被他给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万安忽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向君洛磕了三个头:“既然兵符关系到小姐的安危,请恭王爷务必小心谨慎,莫要让此物再落入歹人之手!”
君洛扶他起身,微笑点头:“这一点,本王自然知道!”
“我们应该怎么做,请恭王吩咐。”万安不顾霍红英的抗议,郑重地问道。
君洛眯着眼睛笑道:“什么都不用做。”
霍红英刚刚安静下来,一听这话又炸了毛:“小姐如今生死未知,你竟然说什么都不用做!既然什么都不用做,你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耀武扬威么?我告诉你,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赤营首先剁了你,你有兵符也没用!”
“这个姐姐,脾气有点儿……比你们家主子只温柔那么一点点。”君洛笑得眯了眼睛。显然,霍红英的一番威吓,对他半点儿影响也没有。
霍红英自然知道她自己的脾气如何。忽然听到君洛说她比罗青桃还要温柔一点,她竟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跳脚。
君洛见她安静下来,便挺起了胸膛,轻咳一声道:“本王来这里,等人。”
霍红英正要追问,便听见外面士兵传报道:“襄王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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