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在炮竹声和惊叫声中,突然出现砰的一声。
好似埋入地下的地雷突然爆炸一般,声音巨大的盖过场上的所有其他声音,震耳欲聋。
裴帝吓得,扯过身边的陆千,挡在自己面前。
门外,更多的牛千卫提着武器冲进来护驾,在看见眼前的一切时,瞪大了眼睛。
裴兴脚边的地面上,被炸出一个大坑,当烟雾散尽,众人才看清,坑里面有一块青石板。
旁边,裴兴已经晕过去了。
整张脸都是黑的,头发也像被灼烧过一样,冒着烟。
金胜曼吓得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什么炸药,威力怎么会这么大?
她原本想先看看裴兴,忽然瞥见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牛千卫捅了一刀的安泽郁。
他浑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气。
“安泽郁,安泽郁,你别死你别死!”
金胜曼扑在安泽郁身上,声音带了哭腔。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面首。
“别、别哭,我的公主殿下……”
安泽郁想伸手抚摸金胜曼的脸,却已经没有了抬手的力气。
“裴兴死了,你不用嫁给他……”
他说着,吐出了一口血,双眼逐渐闭上。
有不甘,也有杀了裴兴后的解脱。
“安泽郁——”金胜曼有些伤心。
众人惊魂未定,裴帝大喊着太医。
柔昭容被身边侍候的宫女按压人中,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是扑到裴兴身边。
“兴儿、兴儿……”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刚刚被炸出大坑里的青石板。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给朕抬上来。”
几个牛千卫立刻领旨,跳进大坑。
裴执冷眼看着,唇角微微勾起。
也不知道裴兴炸死了没有,最好是死了,不然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青石板被抬上来,上面刻着两排字。
诸事不宜,忌婚嫁娶。
恐有灾厄,谨之慎之。
后面,是今天的日期。
景德二十八年癸亥三月初十。
青石板立在面前,裴帝顿时变了脸色。
这是上天给他们的警示啊!
众人惊魂未定,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全都剑指司天监。
他刚刚又唱又跳、又是祈福又是祷告,说今天易嫁娶,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吉日。
可事实呢?
眼前的血案和爆炸,足以证明,今天诸事不宜。
若不是他们机灵,躲得快,今天就被炸死在平凉王府了。
裴帝目露凶光,眼底的冷冽极其骇人。
司天监身上的朝服都被冷汗浸透了,他扑通一声跪在裴帝面前。
太后原本因惊吓面色惨白,如今又因震怒转红。
“这就是你说的大吉之日?”
说着,又看向裴帝,“哀家就说,一个小小的晚辈,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多人给他祈福?大张旗鼓的闹成这样,福气在哪里?”
皇室颜面何存?
司天监一个头磕在地上,感觉自己冤死了。
“皇上,微臣根据近日星象,结合天干地支,卜算出今日乃五行流通、神煞护佑之日,宜嫁娶、宜祭祀啊!”
的确,他为了讨好裴帝和柔昭容,言辞夸张了一些,将祈福仪式和订婚宴举办的十分隆重。
但今日,也确实是大吉之日啊!
裴帝怒目圆睁,“那这块青石板,你怎么解释?”
司天监看了一下那青石板。
“皇上,这一定是有人要诬陷微臣,不然怎么会好巧不巧的炸出这种东西?”
裴帝冷声,“诬陷你?什么人会诬陷你一个司天监的监正?”
司天台有监正和监副,眼前这个就是正二品的监正。
虽然正二品,但手中并无实权,只是负责皇室日常祈福、祭祀,观测天象和编制历法等事务。
也因此,从不涉及朝堂党派之争。
裴帝不认为,会有谁去大张旗鼓的陷害一个神官。
但今天这件事情,实在发生的太蹊跷了。
“太子,你怎么看?”裴帝看向裴盛。
他虽然不待见这个嫡长子,但毕竟是自己钦点的太子。
听到父皇突然问自己,裴盛立刻精神一震。
就好像课堂上举了很久手的小学生终于被叫起来提问一样。
“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跟新罗访团脱不了干系,毕竟,刚刚丢炸药的,是新罗访团的人,还要从他们身上查起,再就是四弟……”
裴盛看了眼已经被太医抬下去诊治的裴兴一眼。
“平凉王府是刚刚赐给四弟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大张旗鼓的整修,假山流水、雕梁画栋,甚至包括地上的鹅卵石,都是新铺的,难道这段时间,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发现?”
司天监连连点头,“太子所言甚是,皇上,微臣对您忠心耿耿,实在不敢欺瞒圣上,根据微臣推算,今日真的是大吉之日啊!”
裴盛看了一眼这个监正。
他是自己的人,自然要保他一二。
手机另一边,林墨染以为,裴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利用那个新罗人的手,炸死裴兴。
在他的大喜之日,算是给苏静柔狠狠一击。
“阿执,干的漂亮。”
裴兴就算不死,至少也是重伤。
殊不知,炸死裴兴只不过是顺带手,裴执真正想除掉的,是这个司天监的监正。
他和京兆尹一样,都是裴盛的人。
只不过,京兆尹在服从裴盛的同时,尚有一抹良知存在。
至少在不影响自身安慰的情况下,会坚守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但这个监正,利用手中职权,打着给裴帝炼药的幌子,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很多药材商人都被他敲诈过,为此,还害死过人命。
百年的人参,天山的雪莲,灵芝……最后都进了他的口袋。
所以,他今天真正的目标,是这个司天监的监正。
林墨染听了裴执的话之后,恍然大悟。
“阿执,你好厉害,一箭双雕。”
不愧是皇室长大的孩子,宫斗都是刻进骨子里的。
被林墨染夸赞的裴执,小脸红扑扑的,开心的搓着小手。
染染姐夸他了。
“可是……”林墨染话锋一转,“阿执,那个太子在帮司天监说话,我看你父皇好像也在动摇。”
裴帝本身还是很相信司天监的。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也的确太过蹊跷。
“皇上,老臣认为,太子殿下说的没错,应该从新罗访团和平凉王府查起。”
另一位大臣复议,很显然,他也是太子的人。
司天监擦了擦额头。
自己总算被摘出来了。
裴执微微勾起唇角,“染染姐,你放心,他想摘干净,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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