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下这么大的雨。”
明婳出来看了看天。
小石榴正在找油步。
“不知道呢，刚买的几盆花，别给淋坏了，我全挪进大堂里去。”
“哎呀，王爷说了晚上回家想喝鱼汤，我还没去买呢。”
“不用了，我去隔壁买吧，你别着急。”
明婳知道楚厉枭这个人的。
要是最后喝不到，保不齐又要摆脸色，难伺候得很。
她记得隔壁邻居水缸里还养了两条，花点钱买下来好了。
明婳打上伞，开了门，见红袖跟着自己。
“你回去帮忙吧，我就去隔壁买两条鱼。”
“王爷命我保护您，我不能离开，何况危险就在附近，不能掉以轻心。”
“能有什么危险。”
明婳开了门，也没管她。
可是她也没留意到门口那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的男人。
季淮安失魂落魄看着她提着裙子下来。
那美丽的样子，穿上一身红衣，倒是比平日里还要美。
美得惊人。
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本来应该是他的妻！
可她为什么生得这么好看！
生的让那个楚厉枭对她着迷。
这雨水太大，明婳一下来，裙摆立刻湿透。
她抬眸，却怔住了。
季淮安这样失魂落魄看着她。
身上的官服仿佛在烂泥地里滚了一圈似得。
如今街上早上没人了，跑的跑，散的散。
他却跟不知道下雨似得，愣愣站在雨里。
“他站在那做什么？”明婳蹙眉问道。
红袖道：“我去赶他走。”
“不用了，随便他吧。”
明婳走了两步，又朝着他气呼呼走了过去，“你来干什么？想找麻烦？还是想看热闹，这里不会有你想要的，该上哪上哪去，别杵在我家门口，回头害我说闲话，我可饶不了你。”
她的脸在怒气之下，白里透粉，艳光逼人。
美得让季淮安挪不开眼。
“明婳。”
“我完了。”
“我能不能……”
他伸手要去拉她。
明婳赶紧防备得后退一步，“探花郎，我与你早就一清二楚，再无干系了，你赶紧走吧。”
“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你知不知道你直接毁了我！”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季淮安越说越激动。
“可我放不下你！我不想让楚厉枭得到你！”
“你难道与我成婚那么久，对我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么！”
明婳只是平静看着他，看着他这样发疯。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靠任何人，不如靠自己。”
“我是认真想过跟你过日子的。”
“在你把我送给朱彬之前，我从未有过二心。”
“季淮安，是你毁了这一切，不，是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不过你就算把我送给朱彬，我也不会为此寻死觅活的。”
“结局都是一样，名节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活下去，才最重要。”
“名节不重要？”季淮安蹙眉，“这就是你跟楚厉枭鬼混的理由么？你就这么随便！”
“名节重要么？生死不过头点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像你，是个男人，从小可以去学堂读书，可以去挣一份前程！”
“我只能一辈子在宅院里相夫教子，这世道容不得女子读书，容不得女子能凌驾于男人之上，容不得我们这些人，想要活个人样。”
“名节？这么重要？那你们男人为什么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呢？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妾室，养脔宠，带着花姑娘打马游街，为何女子便要在乎名节？你们男人的名节呢！”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要留下来跟你说这些！季淮安，走得远远的，你不配我浪费任何一丁点时间在你身上。”
“我跟楚厉枭偷情还是跟其他人偷情，甚至生孩子，那都是老娘愿意，而不是由你说了算！”
季淮安看着她转身离开，去邻居家敲门要买鱼。
对方已看是她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她也不生气，干脆就提着沾湿了衣摆的裙子，跑了出去。
季淮安看着她，好像有一种认识她的感觉。
他从宅子离开，慢慢走着。
身子里的热气都仿佛被抽干了，冻得整个人发冷。
直到一辆马车停在他的跟前。
季淮安刚要让开，马车车帘掀开，玉和公主那张脸出现在了面前。
一段时间不见，她好像又憔悴了一些，听说最近这段时日天天在家纵情深色，自然是懒的包养，年纪上来了，竟然比寻常的妇人还要苍老一些。
脸上的脂粉用的再好，也只感觉到了那股香风下难闻的味道。
“我当这是谁，探花郎啊。”
玉和公主笑了笑。
季淮安麻木着一张脸，躬身给她行礼。
“见过公主。”
“我正要回府，探花郎可要跟我回去，也好洗洗。”
要是以前，季淮安肯定避之不及，果然拒绝，恨不得掉头就跑。
但是现在他没勇气了。
“这么大的雨，你娘跟你妹妹露宿街头可怎么好。”
“走么。”
玉和公主伸出手，“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若你还是不肯，那只能带着你娘她们去沿街乞讨了。”
季淮安颤抖得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指尖，“臣，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玉和公主微微一笑，“你跟着我啊，不会让你吃亏，早点想明白不就好了。”
“来人，伺候郎君上马车，再派人去把别馆收拾出来，让夫人跟小姐住进去。”
季淮安这时候想起那三个青楼女子，“那……”
“你放心，你跟了我，你的孩子，就跟我的孩子是一样的。”
玉和公主笑着拍拍他的手，眼底已经暗藏锋芒。
孩子？
哪有什么孩子，不过是三个妓子，想怎么样，还不是任她拿捏。
季淮安啊季淮安，任凭你是谁，都得对我俯首！
明婳跑了半条街，才买回了一条鱼，这会雨已经下大了，裙摆湿透，她生怕着凉，赶紧提起裙子就跑。
哪知道刚出巷子口，就被马车溅了一身水。
“不长眼啊！”明婳骂了一句。
前头的马车停下，她还在嘀咕，看了眼手里的鱼管自己往前走。
哪知道刚经过马车边上的时候，猛地就被人给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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