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眼睫毛都不动一下，依旧还是那么仿佛世外闲人一般的微笑。
“六妹妹，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不听得懂都不重要了，对你这样的人而言，只是当了二皇子的妾室，恐怕一定心有不甘，我只是可怜那朱家小姐，指不定要被你怎么坑呢，想来二皇子必定事事偏颇于你。”
“恐怕这婚后的日子，也没什么好日子过，鸡飞狗跳后宅不宁。”
明月挑眉，“你很关心二皇子？”
“是你很关心我吧，我在店内祈福起码半个时辰，你却巴巴等着，一定是我身上，令你有好奇的地方，毕竟你向来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一些无用的东西。”
明婳走了两步，“让我想想，是荣寿夫人吧，你一定很气恼，先前的布局你已经占尽先机，名声在外，才名远扬，是京城人人赞誉的才女。”
“二皇子对你痴心不改，外头还有不少文人雅士对你倾慕，随便选一个人家，你都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你很恨我，恨我到底哪来的本事能找到纪流丞和荣寿夫人，明明是死局，我是怎么走活的，你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我身上翻车，导致你如今成了二皇子的妾室。”
“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应该想着如何第一个生下二皇子的孩子吧，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明月这下脸上是真的没有笑容了，她斜睨了明婳一眼，“你什么意思。”
“朱巧云是皇后亲侄女，背后有一整个朱家做靠山，你要是敢比她先有孩子，亦或者二皇子跟着你一起胡闹，专宠你一个，你想想你的后果是什么，会不会是突然某天早上就暴毙了，还是一进门就被服下了绝子药？反正这孩子，绝对不可能从你的肚皮里出来。”
“你就这么确定？”明月眼里冒出火星。
看着她被激怒，明婳突然笑了，那一笑当真是娇艳动人，比身后的花树开的还要灿烂明媚。
这笑容深深刺痛了明月的眼。
“原来你也会发火，我就说嘛，人装久了，都快忘了自己本性是什么样子了。”
“我背后到底有什么人，你恐怕是不会知道了，以后你是二皇子的妾，我一个没了丈夫的妇人也是比不得你尊贵的，有什么好计较的，事已至此，成王败寇，你有本事就登上二皇子身边那个位置，跟皇后斗，跟朱家斗，只是男人的情爱足够你走得这么长远么？”
明月深呼吸一口气，“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
“那就祝你好运吧，不过我不会祝福你的，抬妾为妻，除非他当上皇帝，不是说咱们家能出一只凤凰呢，那就拭目以待吧。”
明婳勾唇一笑，直接离开。
她从未有这样畅快过。
好人？她不屑做，也不想做！
明月从小到大背地里坑她不知道多少回，在她出嫁之前给她添添堵，她心里乐呵！
明婳心里开心，“走吧，回去今天多烧点菜，咱们庆祝庆祝。”
明月一直站着，等到心情平复了才好。
玉婵担心，“小姐，您刚才何必跟她说这么多，她正得意呢，要不是她，您的嫁妆也不用二皇子补贴……”
婚前嫁过去还要二皇子私库里拿钱补贴嫁妆充门面，明月自然也觉得脸上过不去。
但这些年楚景焕给她的奇珍异宝，她也不打算给明家。
明家已经是准备倾覆的船了。
她不会带上这艘船的任何一个人。
她也不想留下明家这个累赘，但若是没了明家，她处境只会更差。
明月突然觉得很心累，若是给她一个好的家世，这么好的机缘，何至于弄成这样！
回到马车上，王秀芬都等着急了，“怎么那么久。”
“回去吧。”
“你跟她说什么了，她还要咱们家二十万呢，哪里有这么多钱。”
“纪流丞日日派人上门，全京城都知道咱们花了姜氏的嫁妆，不赔偿能怎么样。”
“那让大房，让徐氏拿啊，我们是二房，他们家的事，怎么跟我们有关系呢，要我说，要不分家吧。”
明月也是这么想的，“那就有劳母亲跟父亲了，家中还有小弟，若是带上大房那一家子，二皇子也实在有心无力啊。”
“娘明白，回去就说，闹翻天了咱们也得搬出来！”
季倩雯在街上走着，温柔乖巧地与身边的男人说着话。
“世子~云襄侯府今年有办花宴的准备么。”
男人神色有些慌乱，下一秒笑道：“皇上身子不大好，又要打仗了，恐怕不会办了，没关系的，你若想见我，我来找你就是了。”
“只是，你也要记得给我开门，像上次那样就不美了。”
季倩雯红了脸，“如今府上伺候的都是公主府派来的人，我也怕。”
“怕什么，本世子还能委屈了你。”
“对了，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提起她，季倩雯脸沉了下来，“不过就是个贱人！她就是我哥哥之前那媳妇。”
“原来是她，我听你提过多次，以为是个丑陋不堪之人，你没告诉我她生得……”
“生得什么，你难不成看上她了？我就知道，她就是喜欢勾引男人！”
“你，吵什么！”男人一看大街上的人都看了过来，蹙眉道：“你以前很是温婉动人，如今是怎么了，变得如此泼辣。”
“今天没兴致逛街了，回头再说吧。”
他说走就走，季倩雯快气哭了，“世子！世子！”
明婳盘算着买了菜，也不知道要不要做楚厉枭爱吃的。
这男人昨晚上折腾久了，她腰还酸着。
真的等他出征了，心里又空落落的。
总觉得，他还是在身边的好一些。
一上了桥，不成想迎面碰上一个人，还不等明婳反应，红袖直接挡在了她身前，“什么人，走路不长眼啊。”
男人斯文行礼，“原来是夫人，小生有礼了。”
明婳看了眼，一时没认出来。
“方才我们在庙里见过。”
明婳恍然，“你是？”
“在下……云襄侯世子。”
“……你是云襄侯世子。”
这就是季倩雯天天挂在嘴边的？怎么一脸猥琐，虽然生得不错，但不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
以前明婳看不出，可看惯了楚厉枭那小子的德行，怎么觉得人跟人之间，气质上差这么多。
红袖上下打量，嗤笑一声，浑然没把这个骗子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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