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修炼,都仿佛将自己的意识从身体里拽出,投入另一个空间。
东叔闲常常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寂静无人的黑色宫殿,那殿中有无数残缺的石像,每一尊都没有五官,却都朝他低语,像是在诉说痛苦。
穆小鱼则会在静坐时听到若隐若现的钟声,从她脑海深处响起,每一次震动都让她血液发寒。
他们一度怀疑这口诀有问题,可墨老只是轻飘飘地道一句:“真诀未曾害人,害人的是你心中藏的欲念。”
于是两人不再多问,却心中愈发警惕那本书。
那日午后,东叔闲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攻心,趁墨老外出采药时,偷偷溜进草堂,想翻看那本神秘的书。
他刚掀开封面,一道黑雾突地从书页中升腾而起!
他的手猛地一震,似乎被什么吸住,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
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草堂外,墨老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望着谷中层云低语:“这书不是你该看的。”
东叔闲哑口无言。
墨老转过身来,眼神如黑夜深渊:
“这本书,记载的不是医术,而是……借命。”
“借命?”东叔闲喃喃。
墨老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只道:“你若真想修那口诀,总有一天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半年。山谷间的草木愈发苍翠,藤蔓缠绕石阶,虫鸣隐隐不绝于耳。墨老的草堂依旧陈旧斑驳,却仿佛埋藏着一种即将破茧的张力。今日,便是东叔闲与穆小鱼接受墨大夫检验的日子。
朝阳刚刚从谷口探出头,微光斜洒在青石小院中。东叔闲与穆小鱼已整肃衣袍,神情紧绷地站在墨大夫面前。
墨大夫一袭灰袍,坐在那张太师椅上,袍袖垂落,头微偏倚,似睡似醒。他的面色较之半年前更加消瘦,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在睁开时依旧寒光内敛,宛若寒潭幽月。
他微微眯眼,打量着两人,冷冷道:“都准备好了吧?把你们的修行成果展现给我看看。”
声音不大,却如冷风穿堂,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东叔闲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和穆小鱼对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时点头:“准备好了。”
“伸出手。”墨大夫的语气不容置疑。
二人依言伸出右手,掌心微张。修炼半年,指骨修长坚实,掌心隐隐泛起淡青色的气息。
墨大夫微抬手,枯瘦如枯枝的右掌搭上了东叔闲的脉门,左手则缓缓覆上他下腹丹田处。掌心微沉,仿佛落下一座山岳。
一瞬间,一阵白气悄然从掌心升起,犹如晨雾缭绕,在二人之间盘旋不散。
东叔闲只觉得一股古怪的气流窜入体内,顺着经络流转全身,又从丹田回归掌心。他努力稳住心神,催动口诀运转,周身经脉顿时如同被点燃,青白色的微光自皮肤下缓缓浮现,宛若夜色中流动的星辉。
墨大夫沉默不语,闭着眼,神识宛如万条细丝,探入东叔闲体内。他如游丝般穿行于经络之间,查验着一寸一寸的穴位开合,真气是否平稳,丹田是否成型。
良久,他松开右手,手掌转而搭在穆小鱼脉门上。
“你,也运功。”
穆小鱼深吸一口气,衣袍随呼吸轻微鼓动。她体内真气较为细腻温润,气息一吐一纳之间,隐隐带有一丝温流如春,真气循序渐进、如水流穿石,无声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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