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桑死胎的事情,陆宴清收到消息。
没有任何惋惜,只是觉得自作自受。
现在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苏芷溪身上。
周允几乎已经让人把南城上下翻遍了,可都没有消息。
陆宴清急的要骂人。
陆依兰询问送苏芷溪去机场的人。
结果他们都说不知道。
她气的直拍桌子,“我不是让你们一直看着她们航班起飞吗?”
电话那边说到了机场,苏小姐辛苦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挂了电话,陆依兰打算去见陆宴清,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蒋竹刚至玄关,门铃响起,开门抬头一看,被来人惊住。
想过陆志昌会找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妈,有人找你,我先走一步。”蒋竹明显不喜欢陆志昌。
像,越看越像。
陆志昌后悔没有早点认出蒋竹。
还几次得罪了孩子。
望着那道背影,陆志昌心里百感交集,眼神自责。
陆依兰从客厅里探头,“谁找我?”
陆志昌收回目光,看着陆依兰,淡淡说道:“是我。”
陆依兰现在没时间和陆志昌叙旧,况且他们没旧可叙。
陆志昌微微伸手,身上没有半分陆氏集团董事长架子。
此刻,他只是一个见到思念的女儿的普通老人。
“依兰,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陆董,我这小公寓,怕招待不好董事长。”
陆志昌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突然像个无措的孩子。
难得见到女儿,怕下一秒又突然消失,几十年不得相见。
陆志昌转头,对蒋竹刚才离开的方向,问道:“蒋竹,是你和现在老公的孩子吗?”
“先前的事情,有误会,蒋竹聪明伶俐,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陆依兰没了耐心,“陆董亲自上门,就是来打探别人的隐私?”
落日余晖,一缕斜阳落在老人身上,陆志昌嘴唇微张,眼神中满是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一开口,花白的胡须跟着声音一起颤抖。
“依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能原谅我吗?”
陆依兰已经关门,走到电梯口。
闻言,忽然转身,耳环轻轻甩动,“陆董,我不仅不会原谅你,而且我对你的恨意,从未减退,你今天是故意来让我想起那些事情的吗?”
二十多年前,他逼死蒋竹父亲,他们之间就已无半点父女情分。
陆依兰句句带刺,目光犀利冰冷,陆志昌一时语塞。
“对不起。”老人讪讪开口,这句迟来的道歉,是他二十几年一直想对陆依兰说的话。
可惜,对方并不接受。
陆依兰从来都想过要原谅陆志昌。
不过她倒是有一件事要问他。
“对了陆董,苏芷溪在你手里?”
陆志昌哽咽,先是孙子,现在是女儿,一个二个,都怀疑她绑架了苏芷溪。
可他真的不知道苏芷溪在哪里。
陆志昌在心里叹息,缓缓说道:“我陆志昌做事一向敢认,苏小姐的下落,我的确不知道。”
“是吗?”陆依兰眯起眼眸,声音清冷,“可我当年问蒋竹父亲的下落时,你也是这句话。”
陆志昌不和她争辩,很快抓住话里的信息。
一脸震惊,“你说什么,蒋竹是那他的孩子?”
电梯门打开。
陆依兰迈步上前,门合上,没有看见陆志昌站在原地。
回忆的浪潮翻涌而来,原来那个时候,陆依兰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闭上眼睛,陆志昌流出一行悔恨的眼泪。
他要是知道,当初会不会就不会犯下那些过错,他们父女也不会形同陌路。
蒋竹知道陆依兰随后会去找陆宴清。
她等了谢泽礼那么久,别说来找她,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只好放下面子,主动打电话过去。
谢泽礼得知孟伦老家地址边,有人说他前段时间出现过。
陆宴清在南城一直找不到人,他会不会带着苏芷溪和苏小春去了老家。
他准备亲自去去看看。
蒋竹在服务区追上谢泽礼。
听她说要和自己一起去,连忙拒绝。
“不行,你得留在南城。”
“不,我和你一起过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欺瞒他这件事,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蒋竹伸手拉车门,发现锁死。
谢泽礼皱起眉头,这不是好玩的事情。
“不行就是不行。”
蒋竹第一次在谢泽礼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
双手扣了下指甲,没了以往的凌人气势,小声询问:“谢泽礼,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生气。”谢泽礼一只手撑在车窗边,“什么气?”
“就我和陆家的关系……。”蒋竹努嘴,说着埋下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因为在我心里,我和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谢泽礼从婚礼离开,在车上,听谢恒之说了一个故事。
陆志昌有一儿一女,陆依兰作为陆家大小姐,从小众星捧月,备受疼爱。
一转眼,陆依兰长大,出落的亭亭玉立,肤白貌美,。
陆志昌怕她心思单纯被骗,安排私人保镖,专门接送保护她的安全。
后面,这位千金大小姐爱上了英俊帅气的私人保镖。
两人背着人,偷偷谈恋爱,后面被陆志昌发现。
和现在对待陆宴清和苏芷溪一样,千方百计阻止两人在一起。
棒打鸳鸯。
突然有一天,这位保镖失踪了。
陆志昌告诉陆依兰,说他拿了钱,永远离开她了。
陆依兰备受打击,一度活不下去。
没过几天,她偷听到书房里有人谈话,说什么货船,尸体。
原来,那个保镖并没有背叛陆依兰,反而比陆志昌想象中的更爱她。
他不愿离开陆依兰。
没办法,陆志昌只好找人把他弄晕,在他身上塞了一张支票,把人丢上一条开往法国的货船。
男人醒来,看见自己飘在海上,想尽一切办法要回去找陆依兰。
可惜,暴风雨降临。
他为了救船上掉进海里的小女孩,最后葬身冰冷的大海。
他的尸体被运了回来。
陆志昌怕陆依兰知道,当天就一把火把人烧了,连一把骨灰都不给她留。
陆依兰知道真相,没哭没闹,原本打算要轻生殉情的她,意外得知自己怀孕了。
害怕陆志昌也会杀了这个孩子。
遂陆依兰发誓和陆志昌断绝父女关系,从此离开了南城,二十几年,从没有回来过。
谢泽礼听谢恒之说完这个故事,
心里对蒋竹那一点小小的责怪,全部化为无尽的心疼。
此刻,谢泽礼望着那双水灵灵的鹿眼,清澈灵动,心底平静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微风,荡起褶皱的涟漪。
“谢泽礼,你把门打开,我陪你一起去。”蒋竹坚持。
谢泽礼仿佛没有听见,撑着方向盘,上半身从车窗探出去,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声音温柔,说道:“乖乖在南城等我回来。”
蒋竹像是被他施法封印住,脑子也不转了,一双眼睛,盯着那双薄而好看的唇形。
鬼使神差应了一句“好”。
谢泽礼开车离开,蒋竹站在原地,捂住胸口,全身的血液,全部朝他刚才摸过的头顶汇集。
心跳加速,甚至有点眩晕是怎么回事。
后视镜内,早就看不到服务区了,可谢泽礼还是下意识瞥过去,很不放心的样子。
明明才离开,可他竟然想快点回来,想要看到蒋竹。
打开音乐,一点点收回心神。
还没告诉陆宴清,发了一条微信语音过去。
他讨厌陆宴清,可现在他已经恢复记忆
作为苏芷溪的朋友,他知道,她从未忘记爱陆宴清。
这一次,不想两人遗憾错过。
未北公寓。
陆宴清坐立不安,收到谢泽礼的信息,握着手机,喃喃自语,说了一声谢谢。
他这么多伤害苏芷溪的事情,还愿意帮他。
陆依兰过来,天已经全黑了。
茶几上,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地上全是空着的酒瓶。
陆依兰一进门,就打开客厅空气净化系统。
“你就是现在死了,估计苏芷溪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陆宴清撩起睫毛,发现是陆依兰,连忙灭了手上的烟头。
“姑姑,你怎么来了?”连忙从皮椅里站起来。
陆依兰语气冷淡,可眼里的关心出卖了她的心思,“来看你这个负心汉渣男。”
陆宴清不辩驳,自嘲一笑,“姑姑说的对,我对不起溪溪。”
陆依兰把苏芷溪离开待在丽县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这些年,你仗着自己不记得,做出多少伤害她的事情。”
“姑姑骂的对。”
“你以为布格集团为什么会把地重新给你?”
陆宴清长睫微动,不知真相。
陆依兰淡淡说道:“是因为苏芷溪,她一次次求亨利,为了见他,每天都在酒店外面等,找到机会,解释一切。”
闻言,陆宴清瞳孔一颤。
怎么会是苏芷溪……
突然,心头像被刀割一样疼。
一滴眼泪划过男人坚毅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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