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道白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这个案子虽然麻烦，但在小所也能处理，没必要花这么多钱。”
“一千万，够吗？”
林薇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徐律师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正眼看向林薇。
“如果不够的话，”林薇继续说道，语气依然平静，“可以随时追加。”
徐律师靠在真皮椅背上，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女子。
“林小姐，”他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您确定要用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一个网络暴力案件？”
林薇站起身，高跟鞋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繁华的都市。阳光勾勒出她优雅的侧影：“徐律师，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总是以为键盘能给他们无限的力量，让他们为所欲为。”
她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力量，从来都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这一千万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数字，但对他们来说，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徐律师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明白了。那么，让我们开始谈谈具体的诉讼策略吧。”
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超市的卷帘门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林薇推开家门，李天鹤正坐在客厅后面擦拭着一柄古剑，剑身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幽寒芒。
这把剑也是肖起送过来的，李天鹤觉得好用，林薇就直接送给她用了。
“怎么样了？”李天鹤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关切。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那里带着她从皇宫带出来时留下的伤痕。
林薇将包放在柜台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感受着瓷砖传来的丝丝凉意。
“我今天没开门。”李天鹤放下手中的剑，“你这几天要不要先躲一躲？那些人看起来不好对付。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我都有办法帮你解决，可是这上万的人，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林薇摇摇头，从包里拿出手机：“不用。”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是昨天那个男人发来的链接，附言说为了推广视频又花了几万的推广费。
屏幕的蓝光映在林薇脸上，勾勒出她的轮廓。她知道男人的意思，这是在向她索要更多的报酬。手指轻轻点击链接，一个点赞已经突破百万的视频跃然眼前。
视频里，那个花衬衫男人正手舞足蹈地控诉着什么，标题赫然写着“专业骗子”几个大字。
林薇将手机递给李天鹤：“你看。”
李天鹤接过手机，眉头微蹙。屏幕上，一个陌生男人正在用沉稳的声音讲述着什么。他的桌面上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随手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赫然是花衬衫男人的照片和案底记录。
“大家好，我是蓝天剧情所的剧情，最近这段时间，一段小视频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这位自称受害者的人，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因为诈骗罪被逮捕过……这里是当时的一些资料……”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而且不止一次。”
李天鹤看着视频里律师对着镜头所展示出来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不由得攥紧了手机。
视频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坐在简陋的工地休息室里。
“俺真不知道这事。”农民工搓着粗糙的双手，目光诚恳，“林老板一直对俺们特别好，每次来进货都会给小费的，她也知道俺们不容易，今年要不是她……”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俺是农村人，不认识几个字。但俺知道，好人坏人，心里都有杆秤。出了这种事，俺都没脸见林老板了！……”说到伤心处，他还将自己的衣连扯起，狼狈的擦了擦眼泪。配上煽情的背景音乐，视频内容叫人看了，无不为之动容。
李天鹤看完视频，将手机还给林薇：“这个帮你的人，很厉害。”
林薇轻轻勾了勾唇角：“不愧是吃这碗饭的，一天之内就能做出这么有说服力的视频。”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却又透着一丝不以为然。
李天鹤将古剑收入剑鞘，剑身与鞘口相碰发出清脆的“铮”声。她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家伙倒是聪明，没有正面为你辩解，反而把矛头对准了那个花衬衫男人。”
“是啊。人性就是这样，总是喜欢看别人的热闹。”
现在网上的风向已经变了，都在痛斥不良营销号和诈骗犯，却没有一个人想起要向林薇道歉。
还有一小部分人依旧嘴硬，说苍蝇不叮无缝蛋，林薇也不清白……
林薇轻轻叹了口气。她点开转账软件，熟练地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将转账截图发给了对方。
“二百万，做得还不错。”
对面很快回了一个笑脸表情。
“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李天鹤问，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
林薇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不会。”
三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法院大门口挤满了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照得人睁不开眼。
“林薇诉百名网民及营销号名誉权纠纷案今日开庭…”记者们争相报道着这个轰动性的新闻。
法庭内，林薇的律师团队整齐地坐在原告席位上。他们面前摆着一摞摞的证据材料，厚度惊人，几乎要将整张桌子都占满。最上面的文件夹上赫然写着“被告人名单（第一册）”。
“原告方，请开始陈述。”法官的声音在庄严的法庭内回响。
首席律师站起身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本案涉及被告一百二十三人，分别存在恶意造谣、故意诽谤等违法行为。现依法提起诉讼，要求各被告人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
坐在旁听席的李天鹤看着这一切，不禁想起当初那个花衬衫男人嚣张的模样。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林薇，发现对方正专注地听着律师的陈述，神情平静如水。
这场持续了整整三四天的庭审，再次登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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