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在她的手背上,有些粗糙的质感。
吕轻歌脚步稍顿了一下,也跟了上来,嘴角向上扬了扬,却是在笑自己。
徐璟:“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一点了。”
吕轻歌跟在他的身侧,“莫莉夫人不知道安德烈的精神分裂。”
两个人的身影并肩错落在地面上。
交叠被拉长。
虽然这一次的行动失败了,可是这一刻,吕轻歌身心都是轻盈的。
她终于做回了自己。
一个全新的吕轻歌。
她不必再去充当一个没有软肋刀枪不入的女强人。
她是战士,可她也需要依靠。
这一夜,吕轻歌重新抱着希贝躺在床上入睡。
月光下,她看着女儿安稳的睡颜,嘴角向上勾起。
她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她相信,这是她睡过的最安稳的一个夜晚了。
因为,女儿在身旁。
隔壁的房间内。
就有他。
不知不觉中,其实吕轻歌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养成了对徐璟从心底的信任和依赖。
……
隔壁房间内。
顾砚白白天补了觉,现在就是在熬夜敲代码。
一旁徐璟撑着腮,正在翻看手里的资料。
顾砚白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嘴也没闲着。
“你白天没怎么休息,去睡会吧,这边我查就行。”
徐璟这段时间实在是睡眠质量不行。
他晚上经常性的失眠。
顾砚白都觉得徐璟这人要修仙了。
恐怕是下一秒就要得道飞升的感觉。
徐璟:“我没什么睡意。”
“我就不信你抱着小轻歌还没什么睡意,”顾砚白那眼神,就跟完全不信一样,“快去把,温香软玉,别装了。”
徐璟直接踹了顾砚白的椅子。
顾砚白:“好好,算我白操心。”
徐璟放下手中的资料,“那你再仔细查一下……”
“我知道,”顾砚白没等徐璟说完,就又把刚才徐璟的叮嘱重复了一遍,“我知道是要查莫莉夫人和她那个死了的丈夫的过往,一切秘密全都给追根究底的挖出来,你放心,只要存在,就会留痕,我就能查得到。”
徐璟离开了房间。
他在吕轻歌的房门墙停留了一下。
他的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
却迟疑了一下没有打开门。
顾砚白只是口头上说了说,他才是当事人,真正要如何,还是要他去做决定。
他这次绝不能急功近利了。
他又垂下了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吕轻恪。
你的妹妹,我替你照顾。
你的仇,我替你报。
……
第二天早上,吕轻歌醒来后,一文居的保姆就已经将早餐都端上了桌。
她十分心满意足的吃了一顿早餐。
陈婉淳两手托着腮看吕轻歌。
“轻歌,你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吕轻歌给手里拿着小勺子往嘴巴里面送的小希贝系好口水巾,“因为看见你们了。”
陈婉淳:“是看见我们呐,还是看见某人呀?”
她说着,还特别瞥了一眼刚从顾砚白的书房里走出来的徐璟。
吕轻歌没接话。
但是嘴角却是笑了一下。
小希贝高兴的小手掌在桌子上拍了一把。
“粑粑!”
吕轻歌:“吃你的吧。”
顾砚白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他坐下来就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
方思棠在一旁,忙给他续上。
吕轻歌:“查到了吗?”
顾砚白:“没有。”
陈婉淳:“你真是讨打。”
顾砚白:“这次真不能怨我啊,我真是找了一夜,真的是没一点线索,就跟没这个人存在一样。”
“死亡原因。”徐璟问。
顾砚白:“没有原因,从医院里面直接就运送到火化场了,骨灰都被撒在了大海里。”
在莫莉夫人的丈夫霍利斯公爵死亡的那个年代,其实并不流行海葬。
但是,莫莉夫人给出来的,霍利斯公爵的遗愿,就是想要归于大海中。
所以,这也就是为何斯黛拉存在于霍顿城堡这近三年的时间里,竟然一次也没有随着莫莉夫人去给故去的霍利斯公爵去扫墓。
不仅如此,也从未提过。
顾砚白:“所以我说,这个人就好似从未存在过。”
吕轻歌点了点头。
“在霍顿城堡中,也从没有人提起过……”她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有一次……”
那次,是一个小女佣提起来的。
也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声男主人。
毕竟,霍顿城堡原先的主人,就是霍利斯公爵。
然而,第二天,那个小女佣就从城堡中消失不见了。
那天开始,莫莉夫人严令禁止所有用人提起来故去的人,尤其是禁止在安德烈面前提起。
她看向徐璟:“难道,霍利斯公爵的死,真的是和安德烈有关?”
这样才会导致安德烈的精神分裂?
具体情形到底是什么样的。
吕轻歌的后脑被轻轻地揉了一下。
徐璟:“吃饭。”
吕轻歌嘴里面塞着一块蛋挞,唔了一声。
徐璟:“吃完饭我们还有事情做。”
吕轻歌咀嚼完口中食物。
“去哪儿?”
徐璟:“医院。”
顾砚白给了徐璟一个医院的地址。
这家教会医院,就是当时霍利斯公爵死的医院。
来之前,徐璟特别先和lucas打了个电话。
lucas上大学时候的师母,就是这家教会医院的女医生。
这边的医生,有着严格的教条。
一进来后,吕轻歌都觉得周围都散发着一种沉静的肃穆。
医院走廊的两侧,悬挂有教内的话和教条。
徐璟走到分诊台。
“你好,是卜雷娜医生让我们来的。”
卜雷娜医生早就已经退休过好几年了。
分诊台打过电话后,说:“卜雷娜医生说让你们去一趟档案室,这本就是违反医院规定的,但是卜雷娜医生既然开口了,我就破例让你们进去,但是你们不能拍照,不能录音,手机和任何电子设备,都要提前锁在外面的柜子里。”
徐璟和吕轻歌将手表和手机都提前交了出来。
护士看着徐璟的眼镜。
“眼镜也摘下来。”
徐璟取下了眼镜。
吕轻歌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护士还多看了吕轻歌一眼,转身离开了。
徐璟:“你笑什么?”
吕轻歌:“没什么,就是一个冷笑话。”
推开门,吕轻歌就傻了眼。
在二十多年前,医院内还没有电子档的病历。
这边的档案库……
“咳咳咳……”
吕轻歌被那一沓档案上的灰尘给呛的咳了几声。
她还没开口,身侧,男人已经将一个防尘口罩替她戴上了。
“先查八月本月的,再往前查。”
顾砚白查到的,八月十八号是霍利斯公爵登报葬礼的日子。
所以霍利斯公爵的死亡日期,一定是在这个月或是之前。
即便这样缩小了范围,可是这查阅起来,也绝对是一场时间持久战。
一天下来,两人才往前查了三个月。
可是,这三个月,竟然都没有霍利斯公爵的病历档案资料。
方思棠和陈婉淳过来给两人送饭。
陈婉淳一听,“三个月都没有?尸体早就臭了吧。”
吕轻歌:“所以,霍利斯公爵是早就死了,可是官方公布的时间,却迟了好几个月,是什么原因?”
方思棠打了一个寒颤,“我们一会儿走吧,在这里总感觉阴森森的。”
陈婉淳:“这有什么阴森森的……”
方思棠:“我听我母亲说过,有两个地方的鬼魂最多,一个是墓地,另外一个就是医院。”
这话让陈婉淳听的也是凭空一颤。
“走,我们现在就走。”
没等吕轻歌吃完饭,她们两人就都走了。
吕轻歌快速的吃完饭,“徐璟,干活了。”
徐璟看着她这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倒是笑了。
吕轻歌翻到了四月份的病历档案。
在四月份,病历档案一共有38份,其中死亡的病历档案有6份。
这倒是很大一部分程度减轻了任务量。
吕轻歌低着头,发现面前的案卷上,有一道黑影。
这黑影越来越近。
那映照在书上的黑色影子,也越来越明显。
吕轻歌转过头来。
身后站着手里拿了一根扫把的徐璟。
徐璟:“……”
吕轻歌又扭过头去看档案了。
徐璟把扫帚归于原位。
“你不怕?”
吕轻歌:“我怕什么,我早就不信有鬼了。”
她一直都认为。
这世界上,人比鬼可怕多了。
“如果真有鬼的话,我希望第一个见到我哥哥。”
她转过头来,目光继续聚焦在面前的档案册上。
胃穿孔手术住院。
两周后出院。
又是一本没什么用的档案病例。
就在这时,吕轻歌的目光瞄过一眼第一页病人信息的名字。
“霍利斯……”
吕轻歌的手都已经伸出去把病历放回去了,看见这三个字,就跟触电了一样又缩了回来,转头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向徐璟。
徐璟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是真看见鬼了。”
吕轻歌翻开第一个,把满是灰尘味的病历举到徐璟的面前。
“是见到鬼了。”
徐璟:“……”
两人又确定了一下从八月往前的,所有的入院病人名单,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只局限于死亡名单了。
只有四月份的那一次手术记录。
可是,最后莫莉夫人往外登出的救治无效死亡,确实是在这家医院。
吕轻歌站了起来。
“所以,霍利斯公爵不是死于疾病。”
不知道到底是死于什么病。
这件事,却和莫莉夫人脱不了干系。
两人到后半夜才从医院里出来。
这个时间点,在医院里,街道上,基本是空无一人。
放眼望过去,一条街,基本都是空巷。
吕轻歌在跟徐璟做推理题。
“现在大抵也就是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霍利斯公爵是被莫莉夫人杀的,刚好是被安德烈看见了,所以安德烈的精神分裂就是那个时候衍生出来的。”
“第二种,霍利斯公爵是自杀,也是刚好被安德烈看见了。”
“第三种,霍利斯公爵是被安德烈失手杀了的。”
徐璟看吕轻歌分析的不亦乐乎的,握紧了她的手。
“你不适合当律师,倒适合当侦探。”
吕轻歌眨了眨眼睛。
“我都把我自己老本行给忘了,徐大律师,到时候还要仰仗你给我辩护脱罪呢。”
徐璟看见吕轻歌的眼睛里又有了光。
这和她背负着斯黛拉整车个身份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停下了脚步。
吕轻歌:“怎么不走……”
男人忽然把她抱住了。
徐璟牢牢地搂着她。
女人娇小的身影被男人护在怀中。
徐璟:“对不起。”
他的下颚轻轻地抵在吕轻歌的发顶。
他不该放她独自一人待在霍顿城堡这三年。
他早就应该让她回来的。
她是做的她想做的事情。
可是她要做的事情,又是谁给她下达的命令呢。
是她自己。
吕轻歌的鼻腔内,满满的都是男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知道徐璟现在想什么。
她往徐璟的怀里蹭了蹭。
“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谁也不怨,不怨你,也不怨我自己。”
她自己选择了一条路。
徐璟替她选了另外一条路。
……
顾砚白就算是拿着这份霍利斯公爵的入院报告,也是没能查出来任何旁的有用的信息。
吕轻歌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用霍利斯公爵的死,去诈一下莫莉夫人。
徐之润:“这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莫莉夫人本就多疑,现在失去了费列,绝对是杯弓蛇影了。
让莫莉夫人提前知悉,再去抹掉证据的话,得不偿失。
吕轻歌看向徐璟:“安德烈是不是还在医院里?”
徐璟的眼神和吕轻歌交汇,短暂的时间内,就看懂了她眼底里的神色。
“在。”
安德烈绝对是整个事件中的大bug。
不论是斯黛拉的哪一种推测。
都离不开安德烈这个中心人物。
安德烈的记忆,就像是一个没有被开启的录像机。
吕轻歌思忖如何找个机会去见一见安德烈。
顾砚白:“托上次老徐在莫莉夫人病房里面闹的那一出,现在安德烈的病房里外有十三个保镖。”
吕轻歌直接喝喷了水。
就在这个时候,莫莉夫人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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