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就是我
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因为太过惊骇，发不出声音。
封雪转了转手腕，刀刃的寒光一闪而过：“我本以为，那次我害了人，奇点的人一定容不下我的性命，但奇怪的是，我不仅活下来了，封克强还受到了惩罚。”
是薛月清……他第一次出手救了封雪。
我心痛得无以复加，不知道封雪是当时死了比较难，还是活着承受后面的种种更难。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可能薛月清……作为‘奇点’的头脑，他是有弱点的，凭着这个弱点，我们就可以扳倒他。”
封雪望向不远处的薛月清，眼底翻涌着未名的情绪：“他的弱点，就是我。”
薛月清为她这句话，轻蔑地笑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整件事很荒谬，冷血的他没有破绽，但就因着那点善意，居然让封雪这颗星星之火燎了原。
封雪又转回头来看向我：“第二次，就是封克全那次，他盯着我很久了，这大概是你为什么会被抓到那里的原因。”
“本来我们的原计划，是我作为诱饵，被薛月清抓起来，和吴翠关在一起，但是封克己把你带回去后，一切就改变了……”
“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封雪与我对视着：“你可以代替我去引出薛月清，而我……可以在暗处，为你们铲除更多的障碍。”
“就在我们说话这会儿，谢春荣想必，已经找到我绑起来的通缉犯了吧……”我望着封雪，头脑里的思绪一点点地清晰起来，我唯一的价值，就是找出赵小圆藏的证据。
而封雪，她不停地铲除其他‘奇点’的人。
难怪我们这一路过来，除了一场爆炸，没有受到过什么别的大的危险。
原来是封雪在暗处保护我们的缘故。
封雪声音沙哑，“本来，你在那次找到吴翠后，就应该退出了才对，但你……太傻了。”
是我非要跟着封城来趟这趟浑水。
“不过，现在也不迟。”封雪的目光落在了封城身上：“现在，你带她走吧。”
什么？
我被封城锁在怀里，惊愕地望着封城：“你……你要做什么？”
封城摸摸我的头：“走吧，我带你走。”
“等等一下，你们要做什么？”我动了动嘴唇，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
没有人回答我，只是封城的眼神十分悲哀。
封雪没有再看我，走到棺材旁，毫不留情地把奄奄一息的薛月清踢翻，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
语气冰冷：“薛月清，你不是要我陪你下地狱吗？我来了。”
薛月清狼狈如此，还能笑出声：“那真是太好了呢……”
封雪的笑凝固在脸上。
只有很仔细看，才能分辨我们两个。
她的气质和我完全不同……和封克己说的那样，她透着一种琉璃盏脆弱的味道。
即使，她此刻浴血奋战，手里捏着长刀。
但她给人的气质，就是比我脆弱很多。
像是……暗夜里开出的白色的花骨朵儿。忽然之间，我想起了什么。
大火中……我曾见到过一个女人。
之前封克己带我出来的那场大火，我有一段时间是昏迷的。
而在那段记忆里，我清楚地记得有个女人，站在火海中，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裙子。
她还和我说过一句话。
——睡吧，明天的太阳会升起，痛苦会消失……而你，会忘记这一切，从头开始……
封雪就是那个女人。
我望着封雪，她的面容，奇异地和当时火海中的女人重合了起来，看着封雪一步步吵着薛月清走近。
那瞬间，我意识到了什么……
封雪现在，要自己亲手灭了薛月清，然后，结束自己的性命。那一刹那，被什么驱使着，我大声喊了出来：“等一下！”
封雪站住了脚步，望向我。
就连封城的表情也十分惊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的轻轻地颤抖着：“我……我来。”
“你说什么？”封城站得离我最近，看到我眼底的坚决之后，他害怕地喊了出来。
即使手腕疼得抬不起来，但我仍是咬牙，一点点地朝封雪伸出手。
我坚定地望着和我面容一样的封雪。
“双胞胎的DNA 是相似的，这也就是说，没有办法完全检测……”
“……”封雪动了动嘴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害封克强的刀是我握过的吧？双胞胎的指纹是不一样的，所以即使你现在灭了薛月清，也因为我们的指纹不同，而认定杀害封克强的人是‘我’。”
“既然如此，不要让我们两个都牺牲，让我来做这个坏人，我来灭了他。”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冷静：“我当然知道。姐姐……”
喊出这个称呼，我和封雪都是一震。
感受着心底细细密密的触动，我朝封雪勉力一笑：“你得出去啊，封克己还在等你，记得吗？”
封雪显然一开始，就想把封克己撇出去。
所以封克己什么都不知道。
提到封克己的名字，封雪握着刀的手，微微一颤抖。失血过多，让我头有点晕，但我意志很坚定：“现在，把刀和薛月清给我，你和封城出去。”
“指纹。”封城在旁边出声道。
他抓着我的手很紧，不让我再往封雪那里近半分。
“那把交出去的刀，不是封雪杀害封克强的刀。真正害封克强的刀我还留着。”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封城的眼神里闪着不可动摇的光：“我可以证明，你不是凶手。”
“你！”我倒抽一口冷气。
封城捧着我的脸，目光在黑暗中熠熠。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句话，都和扣在我心底似的：“我不会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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