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所以
落叶沙沙。
地上的红叶子，在脚下起伏。
在这样安谧的气氛中。
我仰起脸，望着不远处的他：“所以……你现在是在使用苦肉计吗？”
声音不自觉就开始颤抖起来，带上了哭腔。
“故意让我查到你在这里，故意让我知道，你得了不治之症……是这样吗？”
封城凝视着我，瞳孔里照出我将哭不哭的脸。
他的声音沉沉：“……那么，我的苦肉计，成功了吗？”我鼻头酸酸的。“真是个没品的男人，居然用这种方法……”
封城手指轻轻地掠过我的头发，帮我把额角的发梳好。
他的眼底映出我的样子，好像从始至终，也只有我。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坚不摧。”
他的声音，在我心底一点点地挠着。
“阿雪，你看着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懦弱又可怜。为了留住你，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我都使得出来。”
“你看清我啊。”
我眨眨酸痛的眼。
声音忍不住带上了责备：“所以，胃癌，也是真的？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刺激我？”最后一句话像戳中了封城的某个点，他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往后退了两步，摊开手掌，歇斯底里。
“那你要我怎么办？这件事我有错在先，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愿意原谅我！我死给你看，总好了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封城这样崩溃的样子，一下子愣住了。
封城从来是优雅的，即使是在最狼狈的时候。
但此刻，他看上去，居然这样潦倒。
他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啊……”封城捂着脸，将脸埋在里面，像是在哭。
但他抬起脸来看着我的时候，脸上是干的。
只是眼神近乎绝望。死死地落在我身上：“阿雪，你看着我，你看清我。”
“……”
“……你来留住我。”
“……”
“哪怕是被你可怜也好，我……我不想离开你……”
缓了很久，我才朝他走去。
我就拉住他的手，声音沙哑：“封城，你看着我。”
封城低着头，发了一通脾气后，他自己先羞恼了起来。
死活不肯抬起头看我。
他的手指仍是冰冷的，不管什么时候去摸。
仿佛这个人天生冷血，不会为任何人起一点波澜。但奇怪的是，我居然能感受到他那温凉之下的温度。
我张了张嘴，眼前模糊了：“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乎……”
在我提了分手后，他没有提出过挽留。
医院里，那点一闪而过的悲伤，短暂得像是我自己的幻觉。
我以为他无坚不摧，我以为他对我，一直是可有可无。
原来他只是习惯了无坚不摧，并非真的无坚不摧。
当我抓住他的时候，封城和受过伤的动物一样，往后缩了一下。
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心里一痛，摸着他的脸：“现在呢，我在这里了，你要跟我走吗？”“……”封城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我。
迟疑道：“你，原谅我了吗？”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在他的手上留下了红印。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固执地：“你是原谅我了吗？”
我红着眼睛，瞪他：“你答应我，会好好接受治疗吗？”
封城终于反手，握住我的手：“我会好好地接受治疗。”
十指交扣，紧紧地贴在一起。
“我会乖乖的，好吗？”封城说着，另一只手抬起来，放在我的脸上。
抬起我的下巴，我被迫望着他的脸。
替我吻去流出来的泪水，封城声音沙哑着：“阿雪，你说你要我。”“……”我抬起眼。
动了动嘴唇，最终放弃了，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我要你。”
封城眼光沉了一下：“我也要你。”
说完，在我的颤抖中，封城低下头来，封住了我接下来的所有声音。
这个吻充满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捏着我下颌的手指那样用力，我感觉自己简直要被捏碎了。
等到封城终于放开了我，两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封城的目光恢复了锐利，死死地将我钉死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拇指摩挲过我的脸颊。
“我给过你机会逃跑，”封城声音沙哑，隐藏着令人脸红的占有欲：“这次是你主动找来的，也是你自己说的要我，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说完，他抱起我，在我的惊呼声中，大步上了楼。
夜幕低垂，星光坠落。
屋内静谧的光线中，我看见封城被烧毁的背部，火烧的皮肤结了痂。
张牙舞爪地覆盖着皮肤。
我手指抚摸了上去，心疼地抚摸着。
封城手指扣住我的腰部，压了下来。
他把我的手顺到背部，抚摸着那凹凸不平的纹路。
在我的战栗中，封城声音充满了威胁：“好好摸摸看，这是为你活下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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