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泉水包裹着绯雪冷白的雪肤,很快,绯雪就感到脊背发热。
“你……往水里倒了什么?”
站在池边的晏泠抬了抬线条锋利的下巴,“你没资格知道。”
说罢,他扯掉衣袍,也扑通一声下了水。
比起晏泠带来的压迫感,后背的疼痛让绯雪更为不适。
宛如被人用刀一层一层地刮去皮肉,火辣辣的剧痛愈演愈烈,绯雪甚至有种被烈火焚身的错觉。
“疼么?”
近在咫尺的晏泠笑着问道。
绯雪已经疼出了一身汗,汗如雨注,滴滴答答掉进温泉池水中。
“王爷你……到底在我背上……刺了什么?”
强忍着剧痛,绯雪磕磕绊绊地问道。
他意识到,晏泠往水里倒的液体,应该是某种特制的药水,为了洗掉他背后的纹身。
到底是什么刺青让本打算临幸他的江晟放弃了?
到底是什么刺青让晏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掉?
绯雪想知道。
晏泠故作温柔地用手帮绯雪拭去额头和脸颊的汗珠,然后将被汗水打湿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舔了舔,之后猛地插入绯雪的口中。
绯雪瞪大双眼,下意识反抗,然而身体却像被抽光了全部的力气,别说推开晏泠,连抬起手腕都吃力。
“唔……”
从绯雪水灵的异瞳中看到不甘与怒火,晏泠忍俊不禁,“你还有力气瞪本王啊!看样子醉灵宗的独门秘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醉灵宗三个字让绯雪脑袋嗡嗡作响。
纵观整个武林,唯有醉灵宗被名门正派所不齿。
因为醉灵宗不习武学,只研究秘术,在江湖中人眼里属于旁门左道,甚至邪魔外道。
但醉灵宗的秘术与秘药效果显著,暗地里各大门派与各国皇室都很热衷。
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绯雪有种飘飘欲仙,头重脚轻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晏泠的轮廓也愈发模糊,唯有后背火烧火燎的疼依然清晰可辨。
晏泠的手指仍粗暴霸道地在他的口腔里搅动,一丝丝淫糜的银线顺着嘴角流出来,散发着诱人的甘甜。
和中了春.药的感觉有相似的地方,但又不尽相同,身体同时间被如卧云端的舒爽与火辣辣的剧痛反复折磨,好似冰火两重天。
绯雪面色潮红,大汗淋漓,目光迷离,呼吸急促。
“今晚,就让本王为君分忧,陛下他没办到的事,就由本王代劳吧!”
绯雪迷迷糊糊听到了晏泠的话语,没等他做出反应,一股比后背的烧灼还要剧烈的痛楚猛地撕裂了他的身体。
……
月影扶疏,水声潺潺,粼粼波光,流光溢彩。
晏泠将疼晕过去的绯雪打横抱起来,抱出温泉池。
此时的绯雪,美背光滑,白若凝脂,吞日玄武的刺青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晏泠垂眸,轻声道了句:“还算有效。”
他用自己的衣袍裹住了绯雪洁白湿润的身体,而后抱着绯雪回了房,仔仔细细地帮绯雪擦干。
昏睡中的绯雪神情平静,眉目如画,出水芙蓉,清丽隽秀,褪去红晕的面颊恢复平素的冷白,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淡化了一些棱角,多了些许温润。
晏泠站在床边,无声注视着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的绯雪。
这一晚,他果然没有白等。
绯雪又回到他身边了。
晏泠伸出手,粗糙的掌心轻抚面前如冰如玉的美背。
在江晟未登基前,他与江晟是朋友,是兄弟。
然而江晟登基后,他们就变得了君臣。
俗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既然江晟管他要绯雪,他便没有不给的选项。
晏泠自诩了解江晟,江晟并不好男色,也不喜欢夺人所好。
最关键的是,江晟不会抢他的东西惹他不快。
但是,人都会变的。
就像当初他信誓旦旦认为绯雪绝不会背叛他,可结果呢?
回首往事,晏泠冷笑一声,墨黑的眸子仿佛被血染红了。
当江晟提出让绯雪入宫陪他一晚时,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江晟都触了晏泠的逆鳞。
晏泠不会让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碰绯雪。
任何人都不行。
吞日玄武刺青既是他对江晟的警告,亦是对绯雪的保护。
但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会让绯雪知道。
“阿雪,本王……并不喜欢你……更不可能爱上你……”
晏泠一边抚摸绯雪的脊背一边喃喃自语。
一个对他因爱生恨,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叛徒,不配得到他的爱!
注视绯雪的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下来,似千年寒冰,永不解冻,晏泠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拳起来,拳头越握越紧,手背青筋凸起。
正午时分,日上三竿,绯雪才醒过来,昨晚他在温泉浴池中被晏泠侵犯到昏厥,之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环顾四周,绯雪意识到这里是晏泠的房间,那么昨晚抱他回来的人应该是晏泠。
没有把他丢在温泉池里自生自灭,这似乎已经是晏泠对他格外的仁慈了。
绯雪苦笑,下意识扭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肩头。
之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隐约看到后背刺青一隅,然而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刺青被洗掉了……
绯雪的心中有些怅然。
其实无论那个刺青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被晏泠憎恨着的事实,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想要知道,总觉得一旦他知道晏泠在他的背上刺了什么,他就能更加了解晏泠。
“痴人说梦……”
绯雪禁不住自嘲。
他了解了晏泠又如何?
晏泠喜欢的那个人……还是晏澄。
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晏澄的身影,每当想起晏澄,绯雪都不禁浑身泛起一阵恶寒。
用力甩头,他穿好衣服下了床,打开门。
“绯雪!”
沐浴着明媚的阳光,林清月大大的笑脸映入眼帘。
“欢迎回来。”
看到林清月将一盏做工精美的花灯递给自己,绯雪困惑地歪歪头。
“再过两天就是咱们誉国的春花节,大家都会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上街,湖心岛上还有盛大的花灯焰火表演,肯定热闹极了!”
“春花节……”绯雪轻喃。
这对他而言不是个熟悉的节日,因为当初荣国没有。
林清月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绯雪并非誉国人,于是耐着性子给绯雪解释,绯雪听完后觉得誉国的春花节和以前荣国的元宵节赏灯差不多。
“我本来是想春花节那天带你一起去街上逛逛的,可是……”林清月垂眸苦笑。
现在的他被贬为奴仆了,而绯雪也不是自由身。
“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在王府里庆祝。”
“嗯。”
绯雪本来对这种节日没什么兴趣,但他看林清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答应了下来。
然而,真到了春花节那天,他却爽约了。
春花节,百花开,齐争艳,晃人眼。
冬末初春这个时节,誉国连迎春花也只零星开了几朵,春花节上的百花,指的是各式各样的花灯。
春花楼,燕京第三大客栈,正对湖心岛,每年春花节都门庭若市,车马盈门。
五楼位置最好的观景长廊上,两把间隔了一定距离的黄金椅在重重侍卫的护卫下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其中一把,坐着当朝丞相张牧凡。
在他的旁边是他最疼爱的侄子张展。
张展不配坐金椅,只能坐银的。
而另一把金椅,则坐着当今炙手可热,权势滔天的男人——
岚王晏泠。
“本相都不知……原来岚王对这春花节的花灯焰火也如此感兴趣?”捋着花白的长须,张牧凡假惺惺地问道。
每年春花节他的侄子张展都会为他提前预定春花楼最好的位子赏灯,结果今年莫名其妙碰到了晏泠。
原本观景台只有一把金椅,但晏泠突然驾到,春花楼的掌柜连忙命人又准备了一把。
对于晏泠的这种特殊待遇,张牧凡深恶痛绝。
更加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晏泠并非一个人来的。
隔壁的金椅之上,坐着两个人。
晏泠盛气凌人地坐在金灿灿的椅子上,在他的身上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面对着晏泠,跨坐在晏泠的大腿之上,乍一看像极了正在承欢。
当绯雪听晏泠说要带他去春花楼赏灯时,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出所料,虽然晏泠没有让他穿难堪的衣服,但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他以难堪的姿势坐在他的大腿上。
并且,晏泠像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手把件似的,将粗糙的大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对他上下其手,占尽便宜,时不时地还嘴对嘴地喂他喝酒。
绯雪知道晏泠是故意的。
先不说张牧凡一直对之前寿宴的事耿耿于怀,就说张牧凡身边的张展,那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夜夜流连风尘之地,府内府外妻妾成群。
晏泠当着这种人的面轻薄他,势必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勾起对方的兴趣。
绯雪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张牧凡和张展赤裸裸的目光。
这目光就像长满倒刺的舌头正反反复复在他的身上舔舐。
绯雪讨厌被下流之徒盯着,尤其此时此刻他的处境还十分不堪。
他想,这大概也是晏泠折磨他的一种方式吧!
“伯父,那个人就是之前岚王想要送给伯父的生辰礼吗?”张展凑到张牧凡耳畔兴冲冲地问道,眼神忍不住往绯雪身上飘。
自己的侄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牧凡顿时拉下脸。
他知道晏泠今晚是故意带绯雪来向他炫耀的。
“岚王在自己府中风流也就罢了,在外也如此放荡,不觉有失体统么?”
听出张牧凡在酸,晏泠笑道:“还不是阿雪不知节制,非要榨干本王不可。”
此言一出,绯雪瞪他,张牧凡也瞪他,晏泠顿时笑得更加放浪不羁。
“阿雪脸怎么红了?是喝醉了么?”
晏泠问完,一声令下,“来人!阿雪醉了,送阿雪回府。”
绯雪被侍卫带下去后,没多久张展也离开了春花楼。
观景台上只剩晏泠与张牧凡二人,前方一盏盏精美绝伦、五光十色的花灯围着湖心岛缓慢地环游起来。
“岚王,本相听闻你有意举荐范谦为新的户部侍郎?”张牧凡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又如何?”晏泠呷了口酒。
“前些天本相与户部尚书一同向陛下举荐了展儿,还望岚王莫要横插一脚。”
见张牧凡说的如此直接,晏泠唇角上扬,笑得气定神闲,道:“既然丞相大人有了合适的人选,那本王自然不会插手。”
晏泠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可张牧凡却一个字也不信。
夜色深沉,焰火破空。
护送绯雪回王府的轿子在经过小巷子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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