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共死了两人人,一个是云九小姐云依,另一个是大夫人的手下杨姑姑。
这个消息,是罗成来向她报禀的,当时,秦逍也在。
秦逍听着一怔,看到云沁那才露出来的浅浅欢笑,一点点收了起来,怀疑道:
“我母亲,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了云依?”
“具体情况不知。只听说昨儿个半夜,九小姐跑进了燕楼,也不知道怎么就和燕姬夫人起了冲突,燕夫人似得了失心疯一般,一番吵闹后,就把人给捅死了。杨姑姑受伤逃了出去,没能跑去向二公子报信,就气绝在花园,末了,只在地上留下了几个古怪的字。据说是毒发而死。辂”
罗成把来报之人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了一遍。
“什么字?”
云沁问纥。
“据说字不成型,看不懂的,也不知道杨姑姑最终想表达的是怎样一种意思,小姐要是想详细了解,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任何所谓的线索,都有可能是一种假相,一切还是眼见为实。
“嗯,我会查看的……现在,我娘是什么处境?”
云沁表现的极其的冷静,没半分惊乱之色。
这是秦逍最最欣赏她的地方,从小到大,她总能保持一个相当清醒的头脑,总能随机应变,极其的善于处理各种突发事件——这个特质,他也是这几年才发现的。以前。她一直在隐藏这份与众不同的特殊能力。
分离的这六年,她终将她的这份能力,充分的发扬光大。
再仔细想想的话,其实小的时候,她有过这种天赋的表现。
比如,她六岁那年,他带着她出去游玩,曾故意将她放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很刻意的和她失散,然后,他在暗处观察她。
云沁的反应,令他惊讶。
这丫头,在发现自己和家人走失以后,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很耐心的在附近寻找。在确定找不到以后,她极为冷静的通过以前他曾教过的各种暗号,最终还是和他们取得了联系,整个过程,她不哭不闹。
那天,他背着走累的她回客栈,问:“找不到我,害不害怕。”
她一身疲惫的赖在他背:“怕。怕死了。”
可他觉得,她其实一点也不怕。
但那时,他见她一身狼狈,惨兮兮的样子,竟信以为真。
后来又有一次,他们去游历,遇上了一场暴动。
这一次,他们是真被人~流冲散,之后,她被人伢子卖进了一座青楼,那老鸨见她生的漂亮,打算将她当作头牌来养。
她先在那里好吃好睡的住,等吃饱睡足,养足了精神,她把那青楼里姑娘们的卖身契全给烧了,自己呢,背上一个小包袱,沿途做记号,一边玩一边找他们,反倒是他们急坏了。
待见到他时,她一头扑到他怀里,惨兮兮的埋怨:
“你们去哪了,害我好一番找!”
然后,累的呼呼大睡过去。
关于她的外头干的好事,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他曾问她:“怎么想着烧人家的卖身契?”
她眨眼说:“凑巧而已。我正好躲在那老鸨房里,原本想偷点银子,好跑路,结果,找到了一大叠契约。顺手就烧了……”
那时,他觉得她那么的小,心眼怎么可能那么多,一切纯萃是巧合,倒没怎么惊怪。
直到若干年后,他才知道这丫头啊,一直在他面前藏起了自己聪明才智,而他一直就小瞧了她。
这五年多,将近六年的时间里,她充满表现了身上的特质,善于在恶劣的环境,审时度势,以一种非凡之能,令自己成为这个环境内的强者,而不被欺凌,被奴役。
如今,越是了解这个丫头,越是喜欢。
是啊,他喜欢死了住在这具身体内慧黠的女子,满心的欣赏着她这种处置事件的从容之态。
比如说如今面对这桩惊变时,她的反应就相当的沉着。
“燕夫人被人关了起来。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自述是受不了九小姐的羞辱,两个人起了争执,才失手把人杀了。”
罗成的报禀令云沁沉默。
她挥手让他下去后,目光深深的闪动了一下,而后对秦逍轻轻的道:
“我母亲身上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故事。如果真是我母亲杀的,保定是那两个人知道了一些不能爆光的事。我觉得母亲不会杀人。这当中肯定有原因。”
“你也感觉到了?”
“怎么,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
“娘身上那毒,中的太奇怪!”
“是!问题很大!”
秦逍沉吟了一下,又道:“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对你说过!”
“什么事?”
“之前,岳母曾私下和我见过面,龙隽之是萧缙之事,还是岳母告知的!她希望我将这件事瞒起来。”
云沁微微震惊了一下:“她如何知道的?”
“这事,我在查。”
“有什么结果没有?”
秦逍想了想:
“岳母的身世可能有问题!”
“什么问题?”
“还没有查明白!”
云沁不觉也勾了勾唇角,心生疑云无重数:母亲是痴人,为父亲而痴心无悔,母亲知她心思,在明知龙隽之就是囡囡生父的情况下,不是第一时间告知,而是暗中施加压力想让他们就此了断前缘,各自婚嫁,为什么?
母亲为什么这么讨厌龙隽之?
“有件事,你可能有所知!”
“什么事?”
“大嫂之死,有可能和我娘有关。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至少还有间接的因素存在。”
这话令秦逍蹙了蹙眉。
而后,他们火速赶去了云家堡。
杨姑姑伤的不重,主要是中毒而死,伤口上的毒,名为毒蜘蛛,中毒者,满脸蜘蛛纹,此毒,在江湖之上极为的罕见。至于云依,则是被一把利刃穿心而死。凭着燕娘的能耐,下手根本就不可能这么精准。所以,人,根本不可能燕娘杀的。
但她却承认这是她杀的,为什么?
云沁和秦逍一起研究了杨姑姑和云依的死相以后,对视了一眼,她看到他眼里同样的疑惑:
燕娘在刻意保护谁?“杀人偿命,七妹,不是二哥我不近人情。九妹绝不可以白白就这么死去!这事,必须禀公而断。”
云恒一直相陪在侧,一副誓要替妹妹讨个公道的模样。
云祟淡淡瞄了一眼:他死了妹子,就得让人家偿命,而他死了母亲,却得留元凶性命。典型的只属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要是我能证明这事,并不是我母亲所为呢?”
她一边勘测着现场,一边反问。
杨姑姑死在一座凉亭后面,头,撞在石台上,手续细细的看着地上那一行古怪的字体,用手在地上抠出来的,两个字很清楚,就是“小心”两字,后面一字,就古怪了:一横,横下面两竖,竖下面是一团血水,中间那几个笔画看不清,最下端,只看到两个深深的点,再后面一字,是一撇,另一斜,不像点也不像竖,很像是“娘”字的起笔。
“这两个字,分明就是燕娘二字……怎会有错?”
云祟指着这两个字。
云沁细细的研究杨姑姑的手势,好一会儿才淡淡道:
“二哥这仅仅是凭着个人观点在推断。有些东西是凶手刻意营造的伪线索。”
“九妹,你这是想替燕姨娘开脱?想随便找个人来顶包是不是?”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听得懂!”
云沁抬起了头,冷冷道:“云中阁做事,素来就理不就情。本阁主只用真相说话,绝不会刻意包庇。你放心,凶手还在云家堡,跑不了的。我一定让那凶手无所遁行!”
云祟闭嘴,满面疑惑的盯着看,美丽的容颜散发着一种别样的自信,美的有些惊心动魄。
以前,他那么小瞧这个妹子,现在觉得她可怕之极——一个小小女子,能在短短五年时间内,不依靠任何人,而成云中阁中领袖人物,这分本事,可令天下昂扬丈夫,自惭形愧。
这样的女人,成为秦逍的夫人,秦逍便如虎添翼,日后之前途,不可限量。
****
在牢里,云沁见到了蜷缩在地上的燕娘,地面上,潮湿阴冷,就像一只折翼的蝴碟,无力的在那里作着垂死挣扎。
春姑姑,闵婆婆,冬娣,还有两个新添进来的小侍女一并关在另一处牢房内,见到她来,春姑姑冲过来,抓着牢栏直叫:
“小姐,您一定得向堡主求求情啊,若不是九小姐起了歹意,这事,就根本不会发生。燕姬夫人只是正当防卫。是情有可原的。再说那短刀,也是九小姐带进来。刀上的毒,和我们燕楼没关系的!”
“胡说,那把短匕首是父亲送给九妹防身用的,怎么可能有毒?”
云祟冷一笑:“再说那毒,世所罕见,九妹从何得来?”
“谁不知道大夫人神通广大,我家主子这一身毒,全是大夫人叫人在暗中害的。九小姐是大夫人掌上明珠,若得来一些古怪的毒物,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春姑姑激烈的替燕娘辩护,声泪俱下,恨声直道:
“燕主子的身子是怎么亏空的,还不都拜大夫人所赐。”
“满口胡言乱语!燕姨娘中的乃是千日枯,那可是寻常人可以得到的?谁知道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却把这罪名强加到大夫人身上,真是含血喷人!”
两个人在争执。
云沁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让人开牢门,走进去,低低叫了一声:
“母亲!”
她带着清袖上去把人扶,看到母亲的脸色是惨青惨青的,缓缓睁开眼,在瞧见她时,极为牵强的动了动嘴角,似在叹息一般的叫了一声:
“沁儿!九小姐的确是我杀的。”
母亲的满口承认,令春姑姑急起来:
“主子,你又不是故意的呀!”
“是,的确不是故意……她跑上~门来折辱,我一时气恼,失了手,便酿成了这天大祸事……此事,燕娘有着不可信卸的责任,堡主自该禀公定罪!”
燕娘的目光,越过云沁,直直的看向一起过来,冷冷盯着她的云万佰,艰难的爬起来,跪在当场。
“那匕首上的毒呢,你是从哪得来的?依儿死在你房里,没中毒,杨姑姑则死在外头,却是毒发而亡,同一把匕首,怎么会形成两种不同的死亡?”
云佰万沉沉发问。
云沁看向父亲,据说昨夜他喝的酩酊大醉,刚刚才醒,知道自己的九小姐被杀了。此刻,他面无表情,一身的肃杀之色。
这是一个以无情无义出名的男人,对于与他无利用价值的人,总会毫不眷恋的舍弃。母亲这么承认,那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贱妾虽不修内力,但一招半式还是会的,那些全是堡主您教的,真心想杀九小姐,不难!至于那毒,是我无意间得到的,我随身带着,想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用来自保的。杨姑姑会点功夫,我怕她逃走,所以在匕首上抹了毒。以防她逃脱之后把我供出来。”
燕娘垂着头,轻轻的道。
云沁却微微惊讶了一下,没想到母亲也会腿脚功夫,这事,她从来不曾显露过。
“一个人做了一件错事以后。为了掩盖这件事,就会不断的犯错。我杀杨姑姑,就是这个道理。”
燕娘静静的说道:“原本,我还有一瓶化尸水,本来想要把杨姑姑和九小姐化掉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小心收藏着的化尸水,长年不用,密封的又不好,都挥发掉了。所以,这事才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最后,轻轻叹息,一副无奈认命的模样。
这句话的真收与否,有待商榷。
云沁相信一件事,尘世间的男女,做一件事时,都会有自己的目的,有些是为了某些经济或是政治利益,有些是为了黎明百姓,有些是为了亲情或爱情,更有些则为了问心无愧,只想活的痛快。
而她的母亲,是一个痴迷于感情的女人。她不存歹心,绝会不主张去害人。兔子若是反口咬人了,那必是被逼急了。
“母亲……”云沁温温的叫:“九妹妹说了什么,惹恼您了?”
“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折辱你和新姑爷的,为娘听不下去了,推了她一把,想让她离开,她倒在地上,生气了,拿出了短剑威胁人。为娘怕那短剑伤人,想趁她不备夺下来。昨天,她情绪不太正常。争抢中,就把她刺死了!我一时傻了。杨姑姑也惊呆,上来一探没了气,她要逃,我便追。在桂林后的花亭里,把人刺死的。然后,我匆匆赶回来想拿化尸水,结果只看到一个空瓶。再折回处置时发现青姑姑的尸体不见了。我只好回来,把九小姐的尸体藏在了箱子里,本打算想法子把人运出去的,来个死不认罪。不想待天蒙蒙亮时,外头的人发现了杨姑姑的尸体,二公子跑来,嗅到了屋子里的血腥味。终还是东窗事发了。”
燕娘徐徐的陈述着,将整个的案发过程很清晰的勾勒了出来,面色惨然一片。
“母亲,事发的时候,你只有一个人吗?”
想了想,云沁轻轻问。
“嗯,闵婆婆年纪大,早早睡了,你春姑姑去厨房熬最后一贴药,今日园门口处的值哨,则被我遣下去吃喜酒了,而冬娣送囡囡去沁园还没回来,其他两个婢子,我让她们下去歇着,皆不在。”
燕园地处很偏,幽僻,园中人又少,想要还原事实真相,实在是有些难。
“房里就只有母亲一人?”
“是!”
燕娘轻轻答应着。
云沁开始回想刚刚去房里看过的打斗痕迹。
“事情都已经这么清楚了,七妹难道还认为这件事,燕姨娘是被人栽赃了不成?”
云恒冷冷的道,实在没想到这么一个温温娴娴的女人,心肠竟是如此的毒。不仅藏了毒药,还藏化尸水,太可怕了。
云沁不语。
燕娘低下头,冲云佰万叩头:“堡主,燕娘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只求堡主看在闵婆婆年事已高,春姑姑不知其情,另几个婢女也皆无辜,宽恕她们,放她们离去。燕娘愿给九小姐赔罪!堡主请珍重!”
话一完,但见寒光一闪,燕娘手执一枚银簪了往咽喉处刺去,好在云沁眼疾手快,啪的一下就将那簪打落,点了她的穴道:
“娘,您可苦要给别人背黑锅?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你当你死了,我就查不出来了吗?女儿不知道你到底为何要维护她?”
“沁儿!”
燕娘神情复杂的睇了她一眼:“为娘没有在维护谁……人的确是我刺死的……”
“有没有,沁儿一试就可以知道。”
云沁转头看向秦逍:“帮我准备清水,还有……”她附耳过去低低的说了一句,秦逍点头,下去,不一会儿带着段仁一起走了上来,手上端着一盆清澈的水,
“沁儿,你这是做什么?”
云佰万疑问,这丫头的能耐啊,越来越叫他惊异。
云恒和云祟皆看着。
“找真正的凶手!”
云沁目光直直的落在另一座牢里的几个人身上:
“把她们放出来!每个人都往这盆水里浸泡一下。谁是真正的凶手,一幕了然。”
说罢,她示意段仁过来,抓起母亲的手领头往水盆内浸了一下,而后用干帛擦干……细细看了一下,唇角微扬,果然,母亲怎么可能是那个凶手。
闵婆婆,春姑姑,另两个婢女,彼此看了一眼,一个个过来都在水里浸泡了一下,然后,一行排开。
“把你们两只手伸出来让我看……”
云沁吩咐。
四双手一一伸了出来。
云沁的眼神突然一眯,娇叱了一句:
“凶手是她!”
她指的那个人是最最不可能是凶手的闵婆婆——事实上这几人一个个都不像是凶手。
闵婆婆一怔,看着自己的手,噗通跪倒地上,道:
“这事从何说起啊?老婢怎么成了凶手了?”
“你若不是凶手,请问你手上怎么会有杨姑姑的血痕?”
云沁眼神凌厉的盯着,走过去,一把抓起来她的手,道:
“你手指上那些印子,是你昨夜里折断杨姑姑手指,沾上了她的血,所留下的证据。
“杨姑姑在地上所写的几个字,其实是不是燕娘,而是芳华。那是你的名字。只是这名字,闵婆婆已经有很多年不用了,在云家堡,除了祖母和秋婆婆,几乎无人知道你的闺名。好在,我恰好知道,那是因为小的时候曾问过你,你虽只说过一回,但我已早记下。
“母亲身上的千日枯,我本以为是大夫人所为,后来我才发现我太高看大夫人,那种绝世难得一件的奇毒,大夫人再有本事,也难得不到。
“闵婆婆,闵芳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效力于东越皇室的百蛊老祖一派的人。大嫂和云灿身上的毒,都是你下的。我娘身上的千日枯,也是你的杰作。”
这话,令秦逍的眸子一深,燕娘的眼色,一阵惊乱,云佰万和云祟一阵惊怪,其他人好一阵错愕,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老婆子,竟有如此来历?
“七小姐,您真是弄错了,老婆子是老太太派来服侍主子的,和秋婆婆都堡里的老人了,对主子可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怎么可能来害九小姐,杀杨姑姑?”
闵婆婆脸色有点失色,顿了一顿后,看向云佰万:“出事之时,老婆子早睡下了。九小姐出事,老婆子全不知情,还请堡主明鉴。”
“谁能证明你早已睡下?在燕楼,您和春姑姑住一屋。春姑姑去了厨房熬药不在,两个奴婢另睡一屋,你到底有没有睡,只有你自己知道。最最主要的是你身上沾过杨姑姑的血。
“据我知道。若依你所言,你一直在房里睡,事发后,因为受牵连就又一并带到了这里来,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杨姑姑的血水,那你身上就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血印子。
“身中毒蜘蛛这种毒,其血水里就会出现一种异样的凝结,其他人接触到这种血,就算洗去了,只要在放着明矾和酒精的清水里浸泡一下,那些血印就会浮现出来。
“若不信,我可以做个试验……来人,把杨姑姑的尸首抬上来!”有人应答,那具僵硬的死尸就被送了上来,云沁示意了一下,罗成走上去,在死者身上沾了一点血,在手指间搓了一下,而后,马上洗净,擦干,再度在那盆刚刚他们洗过的清水里浸泡了一下,他的手指上赫然出现了那样两团黑色的印记。
然后,段仁往手上割了一刀,将渗出来的血,滴到罗成手上,照旧搓了一搓,也重复刚刚那一系举动,手上的血水,一旦洗净,便没了那印子。由此可见,杨姑姑的血水,的的确确就是造成闵婆婆身上那些印记的铁证。
“闵婆婆,七小姐和杨姑姑应该都是你杀死的……”
话音未落,云沁赫然生变,一道黑色的血水自闵婆婆嘴里溢出来,但见她身子摇了几下,扑通就此栽倒在地上,她上前一探,心头一惊,这闵婆婆竟已咬破牙中毒,死了。
那毒,赫然就是毒蜘蛛。
***
闵婆婆是从小看着云沁长大的老人,她实在没想到,这个老人,会在暗中加害母亲——人心真是难以猜度。
但,如果闵婆婆就是那个内贼,母亲为何要以命护她,而不是出来指证揭发?
这事,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娘,你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苦楚,难道就不能跟我说一说吗?”
燕娘被送回了燕园,刚刚她毒发,昏厥了过去。
秦逍给她看脉,凭银针把人唤醒,以人血入药,让燕娘服食,燕娘不肯吃,脸色惨白的卧在床上,咬着牙什么也不说,云沁在边上,低低的问着:“您身上的千日枯,到底是怎么来的?”
燕娘久久不语,任由她如何诱哄都没用。
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燕娘却突然开了口:
“答应娘一件事,别再查这件事了可好?”
云沁忙趁下去接上话道:“给我一个理由,母亲,您到底在害怕什么?”
“别问为什么,你要是再查,我只能一死了之!沁儿,你想把为娘逼上死路吗?”
脸上的绝然,令云沁感觉害怕。
她只好点头,然后轻轻的哄着她喝药,看着她睡过去后,才出得房来,去了书房。
心情极度的糟糕。
“慢慢来,事情总能查清楚的。”
秦逍迎了过来,手上缠着白纱,刚刚他想都没想为母亲取血,浅浅一小碗,现在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满满的露着关切之色。
“嗯……疼吗?”
她抚了抚他的手,问,满怀感激之情。
“不疼!一点小伤口就喊疼,那我还是男人吗?”
他笑着说:“别一副欠了我命似的模样,为你,我什么都心甘情愿。实在要是心疼我,亲一下当是奖赏可好?”
一双眼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似的。
云沁瞪了一眼:这家伙,现在很爱揩她油。
“来吧来吧!就一下!”
他把俊俊的脸孔凑了过来。
她只好啄了一口。
他笑的眉毛弯弯,很满意,一把将她揽入怀,嘴里语色暧昧的道:“我期待你一次比一次进步……”
“进步什么?”她推他。
“亲嘴上,我会更高兴!”
他低低头,将她拥的更紧。
罗成走进来时,就看了他们这样亲呢的一幕,珠帘下,花窗前,剪影成双,耳鬓厮摩,那画面,真美,他一呆,退出来,在半开的门板上敲了敲,垂头道:
“大长老有事求见,有关燕夫人的事,可能有眉目了!”
***
千里之外,龙氏军营。
萧群和龙隽之见面,神情非常复杂,久久凝睇后道:“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说。云沁可能是前朝那位公主,也就是说,你和她有可能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妹。你能放下,也是好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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