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个匕首，警惕地看着那团黑色的身影。
齐远站定步伐之后，眉眼渐冷，“你是谁？”
穆清之身边的婢女他都认识，这个是个生面孔。
浴缸里的穆清之这时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这是阿纳汉带过来的贴身婢女，本宫见着还挺顺眼，就强取豪夺了。”
“倒是皇上半夜造访又是为何呀？”
涅槃先是一愣，随后手忙脚乱地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皇上。”
齐远看着涅槃这莽撞的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朕与你们郡主有话要说。”
涅槃连忙退了出去。
屋子内只剩下孤男寡女，穆清之不着片缕的坐在浴缸之中，不愿面对男人灼热的目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皇上还真有耐心，三天两头的就翻本宫这窗户，难怪我这婢女对你都动匕首了。”
齐远淡淡地勾起唇角，迈着四方步走到了她的身后，拿起一边的木梳开始给穆清之鬓发。
穆清之也没拒绝，有男人伺候，就当是请了个男模好了！
她靠在浴桶上，静静地等待着齐远开口。
“真的要嫁给朕的那个窝囊表弟？”齐远的声音低沉又魅惑，手法轻柔无比。
穆清之冷哼了一声，“你的表弟也是个不中用的，本宫今天已经赏了他一杯凉茶了！”
齐远替她篦发的手一顿，咕噜分明带着老茧的手指，触摸到了她如牛奶般丝滑的滚动处，一路向下停在了穆清之锁骨的疤痕上，细细地摩挲着，“你下手可真快，朕还以为你会等到大婚之日赐他一杯凉茶呢。”
”我可不是皇上，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穆清之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水面上倒影出来的齐远，“皇上给靺鞨那个大汗写信了吗？”
齐远的手指想要顺着锁骨继续向下，却被穆清之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
他意犹未尽地收回手，转身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翡翠珍珠，歪在椅子上把玩着，“好不光写个信，还拦截了阿纳汉送回去的信件。”
“毕竟山高水远，这小王子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所在。”
“这是，朕只是想不明白，本来你是没打算这么快动手的，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穆清之趴在浴桶边缘看向齐远，“我本来想要顺着这条线多往下挖一些，皇上即便是拔了魏王的舌头，也掩盖不了事情的真相不是吗？”
“靺鞨早就跟魏国达成了某种协议了，即便是我是想欲盖弥彰，本宫也能查出蛛丝马迹。”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喜欢钻牛角尖儿，本来想着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一查，把那小王子扣在京中，好好的折磨一番出出恶气。”
“你猜怎么着？”
穆清之的话说到这顿了一下，她从浴桶中站起身来，姣好的身材在齐远面前展露无遗，只是这样美好的春光也只停留了片刻。
她刚走出浴桶的瞬间，就用搭在旁边的丝绸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她裹着身上的丝绸，依然自得地坐在了梳妆镜前。
身上的水珠打湿丝绸，曼妙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看的齐远喉结翻滚。
从上次攻向魏国都城的前一夜，两人分离之后，就再没有过亲密接触。
眼下，他的隐头就这么莫名的被穆清之勾了起来。
穆清之拿起桌上的珍珠玉米膏细细地涂抹在自己的脸上，看着镜子中齐远炙热的目光翻了个白眼，“皇上应该没想到吧。您的母后骥韬皇太后，把阿纳汉送过来根本没原因。这个是在本宫回靺鞨的路上除掉本宫。”
“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齐远听了这话并不意外，若是没有骥韬皇太后的心狠手辣，又怎么能成就他今天的皇位呢？
于别人而言，骥韬皇太后是穷凶极恶之人，于他而言，却是最亲密无间的战友。
穆清之见齐远这幅淡然的模样并不意外，“果然呢，知母莫若子，皇上应该猜了个大概，所以才会顺着我入赘的话头下的圣旨吧？”
“其实皇上不必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我，因为我再怎么说也有三年的情谊在。即便是查出来了相国之死跟你母亲有关联，我也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她和魏王不同，她虽说是齐国的妃子，当时却也是为靺鞨效力的最好。”
“我虽说有仇必报，却也不是个分不清主次之人，只要你把靺鞨大汉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王族都引过来，本宫一定帮你灭了靺鞨。”
“哦？”齐远听了最后一句话忽然来了兴致，停下了盘串儿的时候，“你确定吗？灭了靺鞨？”
“靺鞨？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骁勇善战，加之地形易守难攻，震动是好奇郡主有什么好办法，这全天下的人都没办法灭掉这颗毒瘤，郡主又是如何做的呢？”
“舍。”穆清之坚定不移的吐出这个字，“还记得他三年咱们在道观里的时候，我们每日研究兵法研究攻心之术，皇上应该记得有舍才有得吧？”
“等到靺鞨汗王来到齐国的时候，我希望皇上能先舍后得，把与漠河靺鞨的那几座城池，赏给大汗！”
齐远沉默了，脸上也没了刚刚的好奇，对于一个皇上而言，割舍诚实是绝不可能的。
每一寸城池都是祖上积累下来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即便是边境的那几座城池，向来无人管理，生活习性也更接近于靺鞨，他依旧舍不下去！
穆清之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她自嘲的把头发放到肩膀一侧，“看样子皇上根本就不相信我，既如此，那就兵戎相见吧，只怕到时候皇上会被天下人诟病，毕竟那大汗是皇上的亲舅舅。”
“不过若是不打算跟靺鞨兵戎相见，靺鞨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当时骥韬皇太后的路无法炮制出来，皇上即便是在英明神武，却也躲不过一个时时刻刻想吃走于您的部族吧？”
穆清之站起身来，优柔地转了一圈儿，靠在梳妆台前看着不远处的齐远，“皇上大可以想想，在靺鞨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只能跟我合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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