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只略微想了一下，“可以这次靺鞨汗王来此，除了自己和皇后以外，还带来了六位庶出的王子，郡主想要做些什么朕又如何干涉得了呢？”
“这就是合作了吗？”穆清之眼底写满了戏谑，合作就合作，何必拐弯抹角的呢？
这古代的人啊，说话就是麻烦！
齐远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其实那三年在道观之时，两人讨论策略穆清之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当时觉得，这样的人以后但凡要成为国之重器，就是一个圆滑委婉之人，凭借着一肚子的心眼子一定能走到那高位之上。
不曾想，他竟然登上了皇位，明明是个弑君弑父的恶人，如今倒是想要表现出一副悲悯众生的样子。
啧。
真茶。
齐远笑了一下，起身走到穆清之的面前，把她按在了椅子上，犹如在道观的时候一般拿起旁边的棉麻帕子，一点点的擦拭着她头发上的水珠，“朕能走到今天，除了母后的绸缪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三年郡主的倾囊相授。”
“朕一直以来都很好奇，郡主在魏国十年过得食不果腹，衣不附体，又是如何懂得这些权谋之术的呢？”
穆清之垂下了眼睑，思考了一番之后，才缓缓说道，“穷则思其变，我在那魏国的地宫里面，被压榨了十年，每日睁开眼睛就想如何能让这些坑害我的人全部覆灭。”
“所以才有了这一肚子的坏水儿，皇上若是好奇，不妨体验一下我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倒也不必！”齐远把帕子重新搭在了架子上，“那朕就拭目以待，看看郡主能给朕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说完之后，他潇洒地转身离开了穆清之的房间。
穆清之看着镜子里这张原本应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抬手轻轻地抚摸上去。
上一世，她可是新对媒体运营总监呢，每天研究的就是怎么把对手搞臭。
想不到这些圣战的技巧放到古代倒是更为实用了。
涅槃见齐远离开之后，才走进来伺候，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穆清之的头发，时不时地窥视一眼镜子中那张淡漠如初的脸。
穆清之觉得好笑，于是问道，“你是不是不理解本宫为什么要把你放到身边伺候我？”
涅槃点头，随后自知不对，又连忙摇头。
穆清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随意的在手上涂抹着珍珠玉女霜，“因为翠竹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本宫希望她们晚上的时候可以好好休息。”
“至于你吗，你，领不领本宫的恩情都无所谓，我们之间就是普普通通的雇佣关系。”
“本宫需要一个照顾饮食起居的，，而你需要一份能让自己吃饱穿暖的生活。”
“本宫要的不是你有多忠心，而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可懂了？”
涅槃就觉得是莫名的松垮了一些，毫不犹豫地点头，“奴婢懂了。”
第二天，
齐月一袭白衣被接到了郡主府。
他真是瘦的出奇，袍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显得他瘦弱不堪。
穆清之坐在大点钟，一边看着帐本子，一边草草的扫了一眼齐月，“你是病了吗？”
“在下没病。”齐月眼尾微红，一副与这凡尘之中格格不入的样子。
“那就是本宫手底下的人没给你吃饱咯？”穆清之的眼睛没离开账本子，“如今你是皇上亲封的皎月公子，以后这郡主府的规矩你就多上点儿心思。”
“到时候我让翠竹命人给你做几套合身的衣服，郡主府还不至于让你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当这个教习先生。”
“今日是郡主府的下人们发月历银子的日子，本宫没有时间学什么规矩，你就去教教驸马吧。”
齐月微微行礼，“那就劳烦翠竹姑娘带路。”
穆清之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齐月，“这张脸长得真是如天上的谪仙一般，本宫很喜欢。”
“如果你把驸马教好了，这郡主府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哦对了，本宫库房里面还有一把吉祥四象琴，就赏给你了，记得本宫喜欢会抚琴解闷的，好好教一教驸马。”
齐月躬身行礼，“在下定不辱使命。”
翠竹带着他往外走，路上，齐月解下了腰间象征他皇族身份的玉佩，递给了翠竹，“在下过的落魄，身上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一枚玉佩能赠与姑娘。”
翠竹知道这玉佩价值连城，防备地看着齐月，“皎月公子做事何意？”
齐月刻意地放慢了脚步，“郡主殿下让我教导驸马，在下想知道，是要哪一种教导方式？”
翠竹听了这话，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枚玉佩，随后说道，“驸马在靺鞨的时候骄纵惯了，定然是伺候不好的郡主的。”
“郡主希望皎月公子磨一磨驸马的性子，让驸马知道如何才能像你们南风馆出来的人一样，懂得伺候主子。”
齐月微微点头，“这下明白了。”
他很好地掩盖住了眼底已流露出来的憎恶，那双眼睛永远是清明澄澈的，仿佛是一朵不屈不挠的白花。
可若是真的如此出淤泥而不染，又怎么愿自降身价，拼了命的讨好郡主呢？
郡主府的姑娘都不是傻子，翠竹虽然表面天真，可心里却跟着明镜似的，眼下她再看这位落魄的皇族公子，心里更是多了几分鄙夷之色，“皎月公子，这位驸马爷要打要罚你自己掌控就好，毕竟你身后有郡主殿下撑腰呢。”
得了这句话，齐月才是真正的安下心来。他看着眼前的院落，跟翠竹告别之后，就走了进去。
阿纳汉此刻正准备换身不起眼的衣服去集市中的医馆里看病，不成想竟来了一位如天上仙子般的访客。
眼前这男的，长得比女人都要妩媚白皙。
齐月的生母虽然也是靺鞨的贵女，可他自幼在齐国长大，接受的也是齐国的文化。眼前的这位王子着实显得略微粗犷了一些。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王子，我是皇上亲封的皎月公子，负责着郡主府的礼仪教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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