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一路顺风 > 同学卷 章节十二、活在自己的世界——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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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飞长得很像成年人,记得开学的第一天我走进教室,看见阿飞坐在第一排,就以条件反射的速度退了回来,在仔细确认了这的确是七年级的教室之后才又走了进去,心里想:“这大概是那个同学的爸爸吧,长得挺年轻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很像成年人,而且因为他坐在那里的时候看上去很高,(为什么是“坐在那里的时候”呢,这个,是因为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比例接近1/1,而且他的头很大,虽然他说那是智慧的象征,但是他跑步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他有可能冲得太快会头冲下栽在地上……)如果你见过小婴儿的话,你就会知道,他的比例大概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改变,长到现在只是单纯的放大了而已。

  阿飞几乎从来都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有点自恋的人。他从初一到初二一直很严肃的自称天才阿飞,班上的人对此起初还是有点郁闷的,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后来因为一次考试他的名次太靠后,说出去的话没能收回来,所以他才没有在自称天才,当然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在事实面前比较实诚的家伙。

  阿飞有很多很多的“超常”事迹,也就是匪夷所思的,给人感觉很错乱的事情:

  学校规定不许带手机到学校,但这对于很有一部分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管用过,他们的理解是:“不公开带手机到学校。”其中包括阿飞,当然重点不在这里。有一次做操的时候,阿飞把手机带在身上,结果不巧的是跳的时候把手机跳出来了,更不巧的是,贾妈刚好在附近,结果当然是,阿飞的手机被没收了。不过重点也不在这里。阿飞后来为了拿回手机,几次找贾妈交涉,嗯,谈条件,但是贾妈说必须得家长来。(阿飞谈过的条件中包括:“你出一道特别特别难的题,我做出来了你就把手机还给我好不好?”贾妈:“那是两码事……”)所以阿飞就直接采取行动了,他的行动就是,趁贾妈不在的时候把手机拿回来,之后留一张纸条,告诉贾妈他把手机拿走了,而且他对我们(我,pig,尤尤,一瓢,还有超儿)强调:“那是我的手机,我只是把它拿回来而以……”我们对这么惊悚的事情选择保持沉默。第二天,阿飞的座位被调到了后排,过了两天,阿飞问我们:“老师是不是生气了?”我们于是很整齐的脸上挂着一脸:“你才知道啊”的表情点了点头。他紧接着又说:“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呢?”我们并不想故意保持沉默,只是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了。然后,我估计是阿飞自己回家琢磨去了,并且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并且决定在第二天早上执行——把手机给老师。第二天恰好是一星期一度的早锻炼,于是我们亲眼看到了阿飞把手机给老师,不过我们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贾妈脸上带着不大乐观的表情(其实这件事情的结果很容易预测,贾妈是在严肃纪律,但这件事情被传奇的阿飞同学理解为一件与手机有关,而且只与手机有关的简单问题)。于是事后我们问阿飞怎么样,阿飞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师死活不肯再收了。之后我就对她说,那我以后再带到学校来呢?是你不收的……”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阿飞同学错乱的事情还包括没事的时候仿照“逆转裁判”游戏里头人的动作到处指来指去(按照又又的话说:“别人这么帅的动作被他学得那么难看……”)

  天天迟到。

  在听课的时候不断地发出:“嗯!”或者:“不对!”的声音表示他对课堂内容的认同与否。

  把星星和薇薇的事情告诉老师。

  还有一次他的文具盒不见了,他写了一份寻物启示贴在学校的公告栏里——值得一提的是:他是仿照出师表的格式写的。(我到现在还记得教导主任站在升旗台上,脸上带着强忍住笑得奇怪表情告诉同学们不要随便往学校公告栏里贴东西的场景)。

  我总是觉得阿飞的脑子里有一个他自己的思维构建起来的世界,那个世界以他的认为为秩序,以他的原则为法律,而他自己就活在那个世界里,遵守那些秩序,捍卫那些法律。那个世界里有他欣赏的,他认为正确的一切东西,那个世界的规则被他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和思考不断的完善。当这个世界的秩序与他自己的世界发生冲突,他的世界秩序则是优先的。

  所以他会把薇薇和星星的事告诉老师,他并不是我们幼儿园所接触到的那种打小报告的小朋友的心态,他对这件事情的解释是:老师是我们的朋友。(潜台词是: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她为什么不能知道?)

  不过别以为他的世界的规则就是指宽限他自己,并非如此,他的世界里的某些规则比这个世界的规则要更加严苛,所以说他才会不惜成天熬夜非要做出一些很困难的题目。但有一些现实社会中的规则他认为没有必要,他就会从自己世界的准则里删去,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天天迟到,因为他觉得学校要求到校的时间不合理,他其实并非迟到,只不过是按照他自己规定的时间准时到校罢了。

  他的行事准则以他的世界的规则为准,所以他会极端固执的维护他世界的规则,就像是一个优秀的公民。

  比方说他固执的纠正贾妈讲题时对三角形面积的描述:“地乘高除二。”的“除二”为“除以二”。其实我知道他对这个缩略的敏感来自何处,小学的时候文字题经常完这样的文字游戏,“除”的意思是后一个数除以前面一个数,而除以才是一般而言的前一个数除以后一个。我们在小学的时候大多在这样的描述上栽过跟头,但是当初中不再强调这些,也不以这种方式刁难学生之后,我们也就接受了这种缩略,不去苛责这些了。但是阿飞非常严肃地把它划归为一个原则性问题。不厌其烦的在每一次听到之后都纠正一遍。

  洪洪说过,阿飞七年级的时候只是有一点不正常,后来就越来越不正常,怎么会这样?我想,那可能是因为阿飞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体差异问题,我们和他之间存在的是文化差异,对,就像是另外一个半球,随着他世界的规则不断被他完善,这种差异也就越拉越大,他也就显得越来越怪异。而他在现实社会的表现,也就会开始大幅度摇摆。

  所以,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烦他,(我承认有段时间也包括我)比方说弱智有段时间叫他“叛叛”(应该是这么写的吧)有一次英语课,一道单选题有四个选项,班上选“A”和“C”的人几乎各占一半,利华姐于是问:“到底选哪一个?”阿飞一如既往的清晰地说:“C”话音刚落,弱智就胸有成竹地说:“那就一定是‘A’了。”利华姐不解的问:“那为什么呀。”弱智脸上带着一脸藐视:“他说是‘C’那就只剩下‘A’了,他说得还能是对的呀?”必须强调,我以前和以后都再也没有听到过弱智说话这么恶毒,听得出来弱智那时候一定是非常讨厌他。不过弱智是不记仇的,他后来也就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了。(参见章节二)

  然而我有时候也能感觉到,他的秩序并非不合理,只是不合时宜……然而不合时宜的坚持,却不能真正起到保护他的原则的目的,而可能最终毁掉他的原则。其实这些毛短时有中间路线可走的,致使阿费的世界里只有黑德和白的,而没有灰的。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对”或者“不对”来回答,而我不可能用这两个词向他解释清楚中间路线这回事(我试过),虽然那是存在的。

  不过,我还记得阿飞说过:“我们不能因为道不同而不相为谋。”(注:这句话分明很中庸!)这句话几乎是他说过得我最欣赏的一句,也是这句话让我深想了上面这个问题,之后我没有再讨厌他了……

  我祝他好运,虽然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祝福是祝福,就不管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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