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十二国同人]一步之遥 >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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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书房的灯仍然亮着,她愣了一下,看了看更漏,已经是午夜时分。一直守在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金波宫的夜晚异常的安静。

  “这么晚了……”她站起来,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浅浅的交谈声从屏风后流出来,“如果从拓峰引水的话,虽然距离远了,可是因为地势高低的差别,反倒比从邻近的河谷要快。”

  “只是工程太大了……”

  “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要不然……索性疏散麦州灾民到别的州?”

  “人数太多,劳民伤财,何况别的州侯也未必愿意接收。就是灾民本身,也一定不愿意离开故乡吧。”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阳子泄气。

  玲走进来,太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这里只剩下主上和台辅两个人。

  景麒一如既往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书案前,低头思索。阳子的椅子却是空的。

  “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除掉庸了。”阳子的声音从窗口的方向飘过来,玲这才看见景王陛下抱膝坐在窗台上,脸朝着窗户外面,也不知望向夜幕中的哪个角落。

  带着海水味道的风从窗口灌进来,经过她的身边,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又在景麒的周围缭绕,将他淡金的长发微微卷起。

  仍旧没有望向彼此,隔着宽广的空间,他们分坐在书房的两端。玲却觉得这一刻,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看不见的联系,将他们紧紧维系在一起。她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仿佛那整整七丈宽的房间不存在,仿佛他们与生俱来就是一体的。

  “他们本来就是互为半身嘛。”玲使劲摇头,打消自己奇怪的想法,清了清嗓子:“主上……”

  不知是这房间太安静了,还是因为心不在焉,不怎么响亮的声音让另外的那两个人几乎同时震动了一下,回过神来。

  那种奇妙的默契打破了,纽带瞬间绷断,连光线都似乎亮堂了许多。

  玲懊悔的想去撞墙,看看正襟危坐的台辅,又看看尚带着一丝迷茫神色的主上,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那个,主上,已经很晚了,请去休息吧。”

  “呃?”阳子从窗台上下来,“哦。很晚了?”

  “过午夜了。”玲说着,眼睛却望向景麒。

  他站起来,“那就请主上早些休息吧。”

  “哦,好的。”不知为什么,阳子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舍的遗憾,她走到书案前,把还没来得及批阅的奏章整理好,交给玲:“送到我的寝宫去吧,我一会再看看。”

  “主上。”景麒唤住她,“不要再看了。休息吧,玉叶说您这两天都没怎么睡。”

  “那怎么行呢?”阳子头也不抬的说:“这些公文明天就等着发下去呢。”

  一直修长的手掌压在奏章的上面。阳子愕然抬头,跌进深沉不见底的紫色寒潭。

  “让臣下解决吧。玲,你陪主上回寝宫。”

  “是!”玲正等这句话呢,不由分说拉这阳子就走。

  “哎,你怎么可以这样……”阳子的抗议在好友面前根本无效,只得无奈的离去。

  海风回旋徘徊,挟带着层层帘幕也随风起舞,室内一下子空寥下来,只有沉睡中的云海发出的轻微呓语,恍惚可闻。

  景麒一个人站在阳子的书案前,指尖划过上好黑木所制,光可鉴人的桌面,想象着那上面反映出那个红发女子的样子。那双晶碧的眸子,仿佛透过反射,正灼灼的盯着他瞧。

  他比上眼,屈起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扣了扣,清脆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只有他一个人的书房,空旷的吓人。

  他在她的座位上坐下,学着她的样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盯着面前的笔墨文书出神。年了,年来多数的时间,他们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宰辅有自己的书房,当初他并不在这里处理政务的。后来是因为这个身为胎果的年轻女主登位,他担心她的无知,担心她的软弱,担心她会不勤于政务,像前任景王那样逃避,都是女王,他有理由担心历史会重演。

  他还记得最初辅佐予王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替她承揽下大部分的工作,归纳朝臣的建议,分析各种背景资料,提出自己的见解,她所要作的,就是在最后做出一个决定,并且在赦命上盖上玉玺。他已经尽量减轻她的负担,简化她的工作,他以为一切会按他预想的那样顺利。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迟钝,那位肩负众望的女王很快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她退缩,她逃避,她把自己关在寝宫里,而任由自己的妹妹代替自己履行职责。

  “唉……”景麒无声的叹息,他想起阳子常常抱怨说他叹息的太多。叹息的习惯,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舒觉舒荣姐妹俩个的影子轮流在脑中浮现。

  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王气没出现在妹妹舒荣的身上,如果是她的话,可能会有不同吧。身为王者的姐姐像所有普通女人一样喜欢华服美食,却对枯燥的政务毫无兴趣。在厌倦了金波宫单调寂寞的生活后,她开始不停的哭泣,对自己看不见尽头的王者之路满怀恐惧河怨恨。此刻回想起来,她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女人,依赖性极强的女人,那时他却为了这个王的任性和软弱伤透了脑筋。为了排解寂寞,她把妹妹舒荣接进宫。她依赖妹妹和景麒替她应付繁重的公务,逐渐的,无法离开这俩个人。舒荣却是不同的,她有野心,也确实有点手腕,她热衷于权利,她羡慕姐姐享有的,众人对她无条件的尊崇。至少她不会厌倦政务,景麒无奈的想着。

  第一次见到现任景王,那时她还是蓬莱的一个普通女孩。

  又是一个普通女孩。她被吓得不轻,浑身上下一直发着抖,喋喋不休的问着各种问题,软弱的无法使用水禺刀。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虽然不情愿,虽然表现笨拙,这个女孩在临危的瞬间散发出一种惊人的爆发力。大概就是这个,让他产生了一点希望吧。

  为了避免她像予王那样逃避,他决定不再代劳。宁愿手把手的教她,也不愿给她放弃责任的借口。不但要教她处理政务,还要教她熟悉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的胎果。他搬进这间书房,就坐在她的身边,因为害怕她也产生那种依赖,他收起对予王的温和,不苟言笑,甚至是严厉的与她相处。

  他一直小心翼翼,不让她出错。她的思想是那么不同,她对事件的衡量标准通常很不一样。她不喜欢墨守陈规;她对壁垒森严的等级之别不屑一顾;她甚至不喜欢那些华美的衣服。胎果,的确是很不同的吧。延王尚隆,也是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逐渐主导了政务,而他退居辅助的位置。大概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别人代劳吧。景麒忍不住微笑,有这样一位强势的王,满朝的大臣们大概会觉得不方便吧。

  想到这里,他就禁不住为她骄傲。他坐在阳子的座位上,从她的角度打量这间书房,想象着这个房间里站满大臣的样子。除了朝议以外,这是景王处理政务的主要地点,不上朝的时候,大臣们都会到这里来汇报请示晋见。这里,是庆东国的权力中心。而这个位置上的那个红发女孩,就坐在这里,控制着整个国家。

  不知独自坐了多久,景麒才恍然回神,他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虽然在麦州的日日夜夜,他都是在这样的遐想中度过的,可是这里是金波宫,他们的距离太近,太危险了。他收拾起桌面上的奏章,离开书房。

  明月当空,群星璀璨,整个金波宫都陷入静谧的沉夜。海风将他宽大的袍服吹出层层波纹,景麒临风而立,长发飘然,柔和的淡金色似乎与天上那轮明月交相辉映,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淡雅的光辉。

  “台辅?”从阳子寝宫出来的玲分意外:“您怎么在这里?”

  “呃?”景麒回神,才发觉不知怎么的,就来到光华殿的外面。“是你啊。主上歇了吗?”

  “嗯。”玲点头,“又陪她说了会话,才睡的。台辅还不去休息吗?”

  “我?”景麒摇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玲知道他的脾气,不愿意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也不会多说,也不在意,施了一礼,先行告退。

  光华殿的窗口漆黑,景麒独立了一会,正要离去,突然一抹不易察觉的幽蓝光芒从里面泻出,吸引了他的注意。

  水禺刀?

  他不由自主走过去两步,又突然醒悟,煞住步伐。“不要这么寸步不离。给我一点空间”,这是主上的话,他苦笑,身为麒麟,不就是应该不违诏命吗?如果那是主上的意愿,就随她吧。

  他转身健步离去,飞扬的袍角在腿边跳跃,仿佛他不安躁动的心。

  离开的那么仓皇,他没有注意到那抹幽蓝光线变幻起伏,渐渐被一朵耀目火红的光芒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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