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川也傻了。
他、他们现代人，都这么轻浮孟浪的吗？
一时间，他突然懂了神明为什么喜欢逗他玩了。
因为，和这些与神明同处一个时代人相比，他说话，就非常恪守礼仪，循规蹈矩。
他换位思考了一下。
……嗯，确实让人想逗。
秦大将军看不下去弹幕了。
他很想让神明赶快把这身衣裳换下来，让直播间里的这群轻浮浪子闭嘴。
但也就是想想，根本做不到一点。
直播间还在狂欢。
桑柠管不了一点。
她强行板着一张脸，开始继续说纸扎的事，就算后面，网友一而再再而三的央求她转一下摄像头，她也不同意了。
直播间：“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她非要靠手艺。”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很快就过去了。
桑柠在一群人的鬼哭狼嚎中准时下播，到最后都没再露脸，免得这群人口无遮拦，真将他直播间抬进去。
点开后台，她收到很多礼物，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倒也没白费功夫，还固粉了。
不过直播是真的累，如果不小心冷场，直播间的人数就会疯狂下降。
真不是一般人干的。
等收了工，桑柠才发现，秦兆川居然看了全程。
摆在他面前用来看直播的电脑已经发热，桑柠关了电脑，擦了一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声调微微挑起：
“秦大将军，看得开心嘛？”
秦兆川眉眼深邃，相较于那些明星，多了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肃杀之气，还有男子气概。
他声音微沉，低低说了两个字：“老婆。”
桑柠大脑空白一瞬，连方才想好的调侃用词都从脑海里消散，她张了张嘴，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反问：
“什么？”
秦兆川：“老婆。”
他这次提高了音量，还补充了一句：“神明，他们为何都叫你老婆？川也可以这样叫吗？”
桑柠“啊”了一声，一个劲的摆手，慌乱地拒绝：“不可以不可以！”
秦兆川黑色的眸子里沁满委屈，像一只没有从主人手里得到骨头的大狗狗：
“为何？川看他们都是那样叫的。”
他的发音相较于现代有所不同，更加缠绵软糯，有点像现代江南水乡那边的发音，听的桑柠耳根子都软了。
这是能随便叫的吗？
但，该怎么向秦将军这个古代人解释这两个字的含义呢？
说这是丈夫对妻子的称谓，是不能随便叫的。
可直播间那么多网友，有不少都直接管她叫老婆了，她不让秦兆川叫，怎么都说不过去。
若是不解释，秦兆川有像个好奇宝宝一般一直问，这又怎么办？
桑柠现在无比后悔让秦兆川旁观她直播，恨不得回到两小时前，先给秦大将军安排点事做，把他打发走再说。
不过为时晚矣，想不出好理由的桑大小姐，只好耍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性子：
“不让你叫就是不让你叫，当初让你叫我名字你不叫，反而要学习乱七八糟的称呼，秦将军，你学坏了。”
秦兆川抿了抿嘴，心底暗爽了一把，面上却依然委屈巴巴：
“神明，在川这里，男子不可随意称呼姑娘家的名讳，只有夫妻之间，或者关系亲密的才可以。”
关系亲密的，翻译过来，就是现代版本的男女朋友。
桑柠：“……”
今天，这件事就是过不去了是吧？
桑柠自暴自弃：“随你吧，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反正不许叫老婆。”
她不知自己是什么心理，网友那样叫她时，她只当做口嗨，根本不往心里去，也不会和这个称呼真正的含义联系在一起。
可到了秦兆川嘴里，她就莫名的要去较真。
秦兆川是不一样的。
秦兆川很听话，他说：“既然神明不喜欢川这样唤您，那川以后唤神明柠柠？”
桑柠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今天两人的关系有些倒转。
以往都是她逗的秦大将军说不出话，怎么今天，全都是自己哑口无言。
要是换了个人，桑柠真怀疑自己被调戏了。
可秦兆川是真不懂啊。
桑柠问：“为什么这么叫？”
秦兆川老实回答：“方才直播间内，有人这样称呼神明。”
桑柠：“……”
她就知道。
以后直播，坚决不能让秦兆川在场。
这不才一次，就把人给带坏了。
桑柠想说不行，这个称呼听着也像是对爱人的，但一想到穆宜楠有时候也这么叫她，瞬间就没了拒绝的理由。
桑柠沉默，秦兆川就当她默认了。
他试探性开口，视线一直盯着女子恬静的面容：“柠柠。”
这两个字，从很多人的嘴里说出来过。
母亲、好友，亦或者其他人，但给她的感觉，都与秦兆川不同。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心底好像变成一汪清泉，一滴水珠落在其中，泛起道道涟漪，圈圈扩散，平静，心动……
桑柠偏过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她没有看到，秦兆川微微含笑的眸子，带着一丝狡黠，转瞬即逝。
“那，柠柠，”秦兆川停顿，适应了下这个新称呼，问：“为什么不能叫老婆啊。”
秦同学是个对知识十分渴望的好孩子，桑老师不回答，他就寝食难安。
桑柠想逃离，硬着头皮说：“老婆在我们这里是妻的意思，只有成亲的人才这么叫。”
秦兆川：“那他们为何都唤柠柠老婆？”
他对新称呼的适应程度越来越高了。
只有桑柠一人还在不适，不仅如此，还要解答秦同学的问题：
“他们就是口嗨，就是嘴里没个把门的，胡说八道呢！”
秦兆川：“所以，有那么多人想娶神明为妻吗？”
桑柠：“没有的事……”
啊，解释不动了。
她也开始胡说八道：“秦将军，就你这身材，这脸蛋，这能力，在我们这里，照样有一大堆人追着你喊老公，哦，就是夫君的意思。”
秦兆川其实懂了，他见过科举后榜下捉婿的，也见过状元巡街时，小楼上疯狂丢手帕的姑娘，亦见过青楼花魁的众多追随者。
其实差不多。
但神明喜欢他装纯，他一副呆愣模样，像是不理解：“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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