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你说你遭人算计,可好端端的你我议事,那女人怎么会凭空出现那里?”她擦着眼泪:“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我,可你约了我前去,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你与别人苟合吗?”
“你喜欢二姐胜过我,我早就感觉到了。可你怎么能这般折辱我?你我毕竟有婚约啊!”
李纨面色霎白,立刻辩驳:“我与二公主并无瓜葛,请三公主勿要祸及他人!”
皇帝神色一凛,捕捉到了重点:“长宁,你说什么,他与云硕有纠葛?!”
滕月哭着,将她知道的两人事都说了遍。其中包括两人私会的地方,若皇帝详查,应该能查到痕迹。
她佯装恍然大悟:“难不成,今日与你苟合之人是二姐?!怪不得最后那么大阵仗,直接将人接走了!”
李纨急急否认:“微臣只是中计,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那女子是谁,请三公主不要殃及无辜之人!”
皇帝面色越来越难看,他亦听说了与李纨幽会之女子来头不小。事情暴露后,其侍卫敢冲破众多大臣,将其掩护着接走……
能做到如此的,北辰恐怕都没有几人。
安和帝面色一沉,彻底生了疑心。又思及此事事关皇家颜面,只能私下调查。他叹了口气,目光锐利的扫向李祁。
若滕月说的没错,这丞相嫡子,不仅淫乱,还周旋于两个公主之间……
“荒唐!”安和帝死死扣着龙椅,拍案而起。
他气的几乎站不稳,指着李纨吼道:“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竟成了这幅样子,实在太让朕失望!不愧是丞相的好儿子,贵妃的好侄子!”
门外,丞相求见。
李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往丞相脚边爬:“爹、爹,救救儿子……”
一脚狠狠踹在他身上,李修德面色冰寒,眼神含了决绝:“陛下,逆子愚蠢,中了奸人计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丢了长宁公主脸面。臣今日与他断绝关系,一掌了结了他!”
他说着,紧闭上眼睛,就要一掌劈在他头上。
“行了李丞相。”安和帝疲倦的揉着额头:“将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还有,此事闹到人尽皆知,早已失了皇家颜面,这婚约废了吧。”
李修德忙带着错愕的李纨跪下,咬牙隐忍道:“微臣叩谢隆恩,谢陛下开恩,饶他一命!”
刑仗声响起,李纨瘦弱的身躯被狠狠打出鲜血,不住的哀嚎着。
一场刑仗过去,他几乎去了半条命,被丞相拖进马车,带回了相府。
他们走后,安和帝眸光幽幽,吩咐大太监道:“去查查二公主与李纨是否有来往。”
丞相府。
李纨呲牙咧嘴的上完药,面色灰败的趴在床上。手却不老实,不住的想去拿床下的酒坛。
“纨儿,你伤口未好,还在找死?!”李修德面色严肃,一把将酒坛摔碎在地。
李纨双眼迷蒙:“父亲,你不是要杀了我吗?还管我做什么?”
“我如今自己都觉得像个笑话……”
“说好了与茵茵白头到老,给她一个完美的大婚。结果伤了她,还差点暴露。真是滑稽……是我连累的她,也遭到皇帝怀疑……”李纨断续呢喃着,背上不断渗血。
李修德既心疼又恨:“为父那是做戏,不这样陛下如何能放过你?朝廷就是如此,起起伏伏不会停歇。你振作起来,只要渊王殿不倒,一切都有转机。”
丞相夫人宽慰道:“纨儿,你要明白,陛下正在气头上。等风头过了,你再重新争取也不迟啊。”
“我堂堂丞相嫡子,当众被捉了奸,父亲,母亲,你们没看见他们打量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狗一样……”李修德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自嘲起来。
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哑着嗓子喊疼。丞相夫人奔过去,为他擦着伤口,抹泪道:“相爷,纨儿此次定是遭到那恶毒公主的算计,才被反将了一军,您可要替纨儿报仇啊!”
李修德长叹一声:“来人,收拾聘礼,尽快退回去。”
不料,下人很快来报:“相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聘礼吧……”
那神色慌乱的,像是遇到了天大的事。
李修德匆匆赶去,当他看到只铺着一层珠宝、下面是黝黑石头,好似空壳的聘礼,心顿时沉了下去,踉跄着几乎站不稳。。
“相爷,这情况,要不要和三公主说明?”
“说个屁!蠢材!”李修德苍老的面庞冷色遍布:“她早就料到今天,这是故意为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何况这件事应该迅速揭过。
“来人,将府上的珠宝集齐,补齐这些箱子。”他死死地攥着拳:“这一局,是老夫大意了,低估这传闻中‘刁蛮任性’的三公主……”
他苍老的眼瞳幽幽:“来日方长……”
宫中。
滕月亲自去礼部,看着官员销了公主府大婚流程,才放心的朝朱门走去。
她一块大石头落地,脚步轻快地上了马车。
马车里,萧璃一身青衣,戴着面具坐在角落。
“萧璃,我头发上的东西,你是如何察觉出来的?”她有些挫败:“这究竟是什么啊,我竟然都感受不到。”
萧璃不答,凝着她:“你和李纨的事如何了?”
“都办妥了,婚事黄的透透的。”
“嗯。”萧璃点点头,眉眼舒展开:“我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这样,你带我去你府上看看,也许能发现一二。”
马车悠悠行驶到公主府。
滕月扶着他下车。
门口,家丁看到公主扶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公子下车,讶异了半晌。
说起来,公主已经好久没去后院了,更别提带人回府了。这戴面具的公子虽看不清面容,但身形颀长,气质清贵,一看便是个俊美男子。
这莫非是府中的新贵?
滕月带他走在府中,绕了半圈。除了收获一大堆猜测的目光,什么也没发现。
萧璃思索了一下,停下脚步:“若你不介意,可否让我去你房中看看?”
“当然,你跟我来。”滕月牵起他的手,向卧房走去。
她没有想太多,可下人们见公主竟带着男子进入闺房,纷纷诧异不已,仰足观看。
公主面首虽多,但从没让谁进过闺房啊!
萧璃一开门,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他环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金黄的火盆上。里面,木炭块仍均匀的燃烧着。
愈走近,那股气息越浓。
他用铁钩子勾住碳块,不住的翻动,定定道:“这火盆……被掺了香料。”
“若我没猜错,这是一种秘制香料,无色无味。里面添加了……”他将碳块勾出,放在地上敲碎,仔细的看着,而后说出了几种奇异花草的名字。
“竟然是在这里,好隐蔽歹毒的计策……我想,我知道府上的内奸是谁了。”滕月疑惑道:“这香料无色无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萧璃羽睫眨了眨:“我在西域听说过。此物是看不出的,只能嗅出来。”
多亏了身体中的雪狼血液,不然他也嗅不出来。
滕月看着他精致的鼻子,感叹道:“好灵敏的鼻子,真是中看又中用……那萧璃,这个要怎么解呀?你给我的那片树叶,能缓解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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