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中。
檀香缭绕,皇后照例在上位正襟危坐,面色比平时还要难看几分。滕玉轩也在殿上,正垂着头坐在一旁,面色难看,一言不发。
气氛很是诡异。
一走近,滕月就感受到了皇后强烈的怒气扑面而来,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
“啪——”一声,一个琉璃盏狠狠丢在她脚下。
皇后柳眉倒竖,拍案而起:“逆女,为什么打你九弟?!他可是圣上的嫡子,你怎么敢啊?!”
“行了,母后!”滕玉轩忍不住起身:“都说了那天是我不好,扰乱城门秩序,三姐才动手的!你怎么这般不依不饶!”
方才他来看母后,不知怎么,两人说话说得好好的,母后突然撩开他的袖子。
接着发了好大的火,问自己怎么不说挨打的事。继而不听任何解释,气冲冲的叫让人去叫三姐。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瞒着,我早就收拾她了!”皇后指着滕玉轩怒吼道:“也不知她给你灌了什么汤药,让你忍气吞声到现在,被打成这样都不做声!失了男子气概!”
“你平时,挨了她多少打,告诉母后!”
“母后,你怎么不听解释。三姐没有欺负我,也只打过我一次。”滕玉轩看书不多,急的话说不清:“你不知道,三姐、三姐帮我处置了家奴,帮我府上……”
他第一次觉得,母后这么难沟通。
“闭嘴!”皇后恨其不争:“我正在替你找公道,你却帮着她说话!”
她喘着粗气,冠绝京城的脸蛋因为怒气,显得尤其面目可憎。
面对这样的母后,滕月深呼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母后,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知道滕玉轩在外面被称为“混世魔王”吗?”
皇后的面色一滞,这事,她当然也听说了。“你想说什么?”
“首先,滕玉轩回府是我求父皇的办的,你没对我这个女儿说过一句赞赏。我知你素来偏心,也没希望过什么,这便就算了。
其次,我事先就说明,会管教他,而不是像你一样,将堂堂皇子溺爱成混世魔王,到处惹事生非。你现在质问我,是否太晚了?”
“可这和你打人有什么关系?!轩儿再顽皮,也是堂堂皇子,不能动手!”
“而因为他是皇子,我更要打他。”滕月冷冷道:“堂堂皇子品行不端,在城门口闹事,拳打侍卫,肆无忌惮。仗势欺人,他能打别人,我凭什么不能打他?”
“你……你就是不能打他!”皇后压抑着隐隐怒气。
那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小儿子,怎么能被别人如此对待?他父皇都没打过他!
滕月继续道:“且当日周围百姓皆侧目围观,若此事再被有心之人上报,你可知后果?”
皇后脸色白了,她攥着拳,也觉得再找不出什么话来堵她。干脆指着滕玉轩:“轩儿,你说一个疼字,我便替你罚她。谁真正疼爱你,你想清楚!”
滕玉轩面色复杂的看着母后,心中泛起万般滋味。
从小到大,母后是疼他不假,他无论做了什么,母后都不会怪他。还会在父皇要罚他时,替他解围。
所以从没受到过什么惩罚,也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是对的。
但从三姐的那一鞭,和这些天的一些事,真的让他开始反思。
三姐虽然面冷,但教给自己的,都是能帮助自己成长的。而母后,虽然一直庇护他,但仿佛无形中害了自己。
也难怪自己声名狼藉,云岚瞧不上自己。
“怎么,轩儿,要不要替你报仇?”皇后期许的看着他。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这些!”滕玉轩看着母后的脸,突然怒然喊道。
继而攥着拳,冷冷道:“母后,我已经开始反思自己了,你也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吧。许多事,你真的错了。”
“三姐,我们走。”他拉起滕月的衣袖,走出了殿内。
偌大的殿里,刹那间就剩下皇后一个人。
她面上尽是错愕,呆呆的望着门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出了殿,滕玉轩情绪十分低落:“阿姐,对不起,以往许多事,多有连累你,我已经知错了。还有母后的事……我……对不起。”
滕月定定的看着他,以往许多事这个混小子都连累了原主,她不能替原主原谅他。
她思索了下:“你现在想明白,倒也不算晚。”
滕玉轩失落的点点头,叹了一声。与滕月告了别,便上马车走了。
滕月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这人还不算太顽劣,至少已经开始改变了。
其实那些也不全然是他的错,与家长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他想明白后,内心应该十分痛苦与懊恼。
她希望这个七弟,能走上正轨,支棱起来。
……
此时皇宫的另一边,勤政殿,待皇帝说完自己的想法后。
工部尚书、礼部尚书均面色一惊,而丞相面色镇定,眸中却闪过一丝阴狠。
工部尚书拱手道:“陛下,祭天大典乃每年一度的大事,不可轻率而为啊!”
礼部尚书亦道:“陛下请三思,三公主毕竟刚开始习政,此等大事,臣以为交给公主,有些不妥。”
“朕也知道,可朕这个头风……”安和帝面露难色:“再主持祭天大典,恐再发作,影响政事。”
礼部尚书思索着:“既然这样,当然以陛下龙体为重。微臣认为,陛下可另择人选,主持大典,不必和开坛祈雨放在一起。”
安和帝指节敲着桌案,皱眉思索着。
一直未开口的丞相眼眸微转,忽然道:“陛下,臣赞同您的想法。三公主虽然稚嫩,但聪慧无比,近日又深得民心。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且两个仪式一同举办,大大减少了人力财力,岂不又等于填充了国库?”
这番话正是皇帝想要听到的,他眼前一亮:“李爱卿说的有理,那就这样办。”
临走前,他对丞相微微点头。
本来以为丞相因为退婚的事,会对长宁有所顾忌。今日一看,却是没有,他也稍稍放心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丞相一出宫,就秘密去了渊王府……
马车来到了国师府。
刚下车,就见岑墨之一身白衣,向她行礼:“公主,您到了。”
滕月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样子,笑道:“表哥,这不是宫里,你叫我表妹便是。宫中有些事,来的迟了些。”
“无妨。”国师抿唇笑着,引着她进入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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