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正常一点的猜想,就是他的双胎兄弟夭折,写错了生辰。赤霄视为不吉利,所以瞒着所有人。
除此之外,她不想深想。
紧张看着面前岑墨之,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叠纸张,放在她面前。
最上面,是滕月那日给的“生辰八字”,往下翻了数张,都是乱乱的符号文字,错综复杂,交织列杂。
“表哥,你这是测算了许多遍?”
“是的。”岑墨之敛目,“但惭愧,我测算了这许多遍,仍没有一个确切结果。”
“表哥您可是国师,也无法推算出萧璃真实的生辰?”
“此事蹊跷,我能算出的只以下几点。”岑墨之缓缓道:“第一,在这个时辰基础上,前后十日所有的时辰我均排查过了,没有对得上的。
也就是说,排除了萧璃有双胎兄弟的可能,其真实的生辰也与之相差甚远。
第二,这纸条上的婴孩虽然出生便夭折,却命格极贵,亦是一位天子之子。”
滕月沉默了半晌,定定道:“莫不是有人置换了萧璃与赤霄其他皇子的生辰?”
“有这种可能。”岑墨之补充道:“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想,毕竟这夭折的皇子不一定是赤霄的。”
他指了图上的某几点,“这八字的主人血统复杂,也有北辰的影子。”
滕月越听越懵,深觉赤霄有人动了手脚,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给萧璃过了这么多年“假生日”?有什么目的?
岑墨之见她苦恼不已,宽慰道:“表妹别急,此事发生在赤霄。一切谜团,要等到萧璃回到赤霄才能解开。”
“那我现在要不要告诉他此事?”滕月看着眼前厚厚一打草纸,眉心皱起。
现在还不知此事的性质。说白了,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想,无非就是史官的疏忽。
可若往大的想……一个王太子自小过的都是假生辰,她无法估量。
按原走向,萧璃回去还早,若在这个“疯病”反复的节骨眼告诉他,恐怕又要受刺激。
加上一时回不去,在北辰干着急,加重病情,后果难料。
可不告诉他,心里又难安……
岑墨之和她担心的一样,半晌道:“总归解决不了,我认为,可在萧璃即将离开前,再告诉他,让他警惕着此事。”
“我找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罢。”滕月蔫蔫的点头,“那表哥,我这里没有萧璃的生辰,是否想测算他以后的事……就没办法了?”
还是想知道萧璃回赤霄后的走向。
岑墨之沉吟了一瞬,深深看她,“表妹你……真的很在意萧璃。”
“有吗?”滕月移开视线,干笑两声。
“你以前,从来不信周易卜卦之道的。为了他,却能来求我,一次次。”他语气含了几分失落,“你执着于测算他日后的走向,是否,期盼着他一切顺利,早日事毕归来?”
原来,表妹真的想过……和萧璃有以后。
滕月垂下头,将脸庞隐在阴影里,不答话。
答案不言而喻。
长久的沉默后,岑墨之轻叹一声,“你若执念在此,并非全无办法。”
“……有何办法?”
岑墨之:“表妹,你可知道护国寺?”
滕月:“知道,护国寺在云雾缭绕的三千石阶之上,我去过一趟。”
“你可带萧璃去一趟护国寺。护国寺的住持方丈是上一届国师,亦是我的师傅。”他顿了顿,
“我在师傅身边七年,自小被当做国师培养,主修的是国之礼法、开坛祈雨、祭天之术,辅以观星、卜卦之道。
前几者,我学的透彻。但这卜卦,是需要随着年岁沉淀、在不断实践中开悟进取的。我资历尚浅,暂时无法师傅的高度。比如,师傅可以不看八字,便能测算一人的未来运势走向。”
滕月眨了眨杏目,颇为惊讶,“住持可不用看‘八字’就能测算?”
“不错。师傅一双慧眼,最擅长的是天命神权。将人或者随身携带的信物带到他面前,再辅以法器,可得到测算结果。”
滕月兴致冲冲,忽的想到什么,“要如何才能联系到住持呢,我上次去,护国寺的僧人说,住持在外游历,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而且,仿佛住持不见外人……”
“算算日子,这个月内便是归期。”岑墨之顿了顿,“师傅隐世,的确不见外人。不过我帮你同他说说还是有机会的。你且在府上耐心等待,他回来,我传话给你。”
“好,那便麻烦表哥了。”
——
此时,宫中。
明秀宫内,怜贵人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极轻,没有通报。
……又是高贵妃!
自从长宁公主为自己私自出宫一事解围后,她一直没放下对自己的怀疑。
尤其云硕公主被流放后,高贵妃有气没处撒,干脆在宫中散播长宁公主为自己做伪证,串通一气,私会外男的谣言。
这个月已是第六回,不经通报闯入她的宫中,打她个措手不及。
眼见脚步越来越近,她急忙合起滕咏思寄来的信件,藏在内里衣襟里,假装合眼。
“呦,我们怜贵人到底是有身子的人,真是辛苦,还未入夜便睡了呢。”高贵妃摇晃着头上金钗,步步向她走来。
怜贵人揉了揉眼睛,扶着床榻起身,“嫔妾参见娘娘。不知娘娘怎么有空,来嫔妾这里?”
她的肚子快五个月了,已经显怀。高贵妃看着那高高的隆起,双目骤然猩红。
“贱人,你说这话莫不是故意的!你是想说,本宫的云硕刚走,比不得你有陛下和腹中孩儿陪伴,当然有空!”她阴冷的笑道,“别以为你搭上了长宁,就可以奚落本宫!”
“娘娘何出此言?嫔妾屡次解释过,只是和公主遇到,偶然求她帮个忙,并无其他交情。”怜贵人做震惊委屈状,低头垂泪,
“嫔妾一心向着娘娘,不知究竟何时惹娘娘不快,惹得娘娘这般怀疑嫔妾……”
“你腹中的孩子就是最大的不快!”高贵妃冷哼一声,狠狠摔碎桌上茶杯,“你既然如此忠心,又与三公主毫无瓜葛……”
长甲抚上怜贵人初现圆挺的腹部,“那本宫就给你一个证明衷心的机会……这孩子在你身上这么久,也呆够了,该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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