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能力辨真伪
“如果确有此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钱校长合上学生名簿，眉间透着愤怒。
但还是冷静下来，看向原晓。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你的证词确有其事之上。”
原晓自信一笑：“钱校长，您还记得我的入学成绩是全校第一吗？”
“自然记得。自从开学，我就特意嘱咐老师们关照“原晓”。虽然还没未期中测试，但有一位公办教师对她夸赞不已。”钱校长并没有轻信。
这个时代，公办教师的话语权是很大的。在教师资源极为缺乏的当下，能从师范学校毕业得到编制，被派来偏远乡县就职的公办教师，比起学历可能只有高中初中的民办教师，公办教师的工资会高出一截。
一般的民办教师工资，每月工资可能只有10—20块。
但公办教师的工资能足足到40—50块。
公办教师的社会地位可想而知。
一个学生，如果能让一位公办教师对其赞不绝口，足以说明他的优秀。
怪不得开学一个月，全校没有一个人对原二姐有所怀疑。
原晓却不退缩，她不知道原二姐用什么办法让那位老师帮她。
但自己清楚地记得，原二姐从小到大，都不是一块学习的料。
与其雄辩，不如笔下见真章。“钱校长，现下我手上没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但我有一个提议。”
“哦？”钱校长感兴趣。
“不如让我和二姐同写一篇卷子，用成绩分高低，一眼便能看出谁是真正的全校第一。”
原晓笑着说。
钱校长浅吟：“倒也是个办法。”
他当下大手一挥：“这样，我这里有套准备用来期中考试的卷子，你就在这儿写。我呢，去安排高一班也写。两个小时后，咱们看结果。”
“好。”原晓利落答应。
接过泛着油墨香气的灰白卷子，老式油印机的特点，写着写着，就会沾学生一手油墨。
钱校长还细心地拿出自己的袖套：“你先套上这个写吧。”
原晓失笑接过：“谢谢钱校长。”光是这份细心与关照，这位钱校长也必定是位好老师，好校长。
上辈子自己错过，着实可惜。
套上袖套，原晓状似将手伸进布包里，实际从中小学图书及用具的批发店里，拿了一根最为朴素简单的英雄钢笔，还有一瓶配套墨水。
谁想到，当她刚把钢笔拿出来，就感受到钱校长炙热的眼神。
手僵在原处，原晓还以为自己漏了陷。
结果抬头一看，钱校长那见宝欣喜，对文具纯粹的喜爱，从眼睛里几乎满溢出来。
原晓轻轻挪动手，青年校长的眼神就跟着挪动。
竟有些好笑。
“咳咳，校长？”原晓清了清嗓子。
钱校长这才回神，汗颜地摸了摸头。“哎哟，你看我，让你见笑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半惊讶半艳羡地问：“你这笔倒是个好东西，看着像是洋货，很难买到吧？”
原晓惊讶，将笔转了个半圈，露出英雄图标。
“这是英雄笔啊。”
“这！”钱校长惊讶，“我怎没见过英雄出过这款笔？你看这笔尖流畅细腻，凹槽顺滑，沾了墨写起来定十分顺手。”
原晓没想到，竟真有人能将英雄笔所有款式都记下。
有些尴尬地笑笑：“可能是我家偏远，买的老旧款式了吧。”
钱校长半信半疑，却也没再打扰她：“是我耽误你了，你快写吧。”
目光炙热地盯着她写卷子。原晓无奈低头，开始审题作答。
钱校长抽给她的是数学卷子，这让原晓送了口气。
如果是历史或政治卷子，自己倒还真有点麻爪。
这几天自己计划重新上学的事，已经开始逐步复习高中知识。
做了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数学卷。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卷子，难度普遍不高，就连两年后的高考，都是让众多未来学子直呼简单的程度。
更不用想这种偏远小县城的高中考试水平了。
她笔下流畅，顺利地开始作答。
钱校长本就看笔看得认真，再看到她的字体时，不由得欣慰一笑。劲瘦有礼，自在豁达。
字如其人，是个好苗子。
起身走到她身侧慢慢看了起来。
不住地连连点头。
原晓没管他，做题速度越来越快，后面思路顺了，不到半个小时竟写到了大题部分。
钱校长这才惊觉，自己还没把卷子送去给高一班。
但转念一想，其实他早就信了原晓的话。
这种水平的孩子，合该是全校第一的水平。
也许是这个年代谎言太少，骗子也太少。
钱校长竟就这样留下原晓一人，自己捧着四十份卷子出去了。
原晓写得认真，甚至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那边，高一班惊讶于校长突然造访。尤其正在上课的公办教师——孙老师。
这是位打扮时髦，一头小卷发和画报里明星女郎般的年轻女教师。
踩着小皮鞋，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时，吧嗒吧嗒的声音让她更为自傲。
不枉她花二十块买下这双宝贝。
“校长，您怎么来了？”
“校~长~好~”同学们起身鞠躬打招呼。
钱校长笑呵呵地摆手，让他们坐下。
目光扫视到前排的原啼，也就是原二姐。
不动声色地和孙老师说：“我想着做一个抽查考试，题目不难，就由你来监考，同学们做完，正好吃午饭。”
孙老师愣神，连忙接过，这事儿可从来没发生过。
正当她想应下时，低头一看卷面，油墨不仅沾到了自己胸前衬衫上，那上面的题目也是又难又杂。
连自己都做得吃力，这些蠢学生怎么可能会做。
如果到时候成绩不好，岂不显得自己无能？
当下便脸色难看：“钱校长，恕我直言，您这样突然抽查恐怕不合规矩吧。”
钱校长笑呵呵：“哪里不合规矩啊？不合哪条规矩啊？”
孙老师支支吾吾，她只是怒火冲头，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哪里就能想到理由呢。
见她说不出话，钱校长收了笑容：“既然没有哪条规定，说校长不能抽考学生，那孙老师就快发卷子吧，别耽误了孩子们吃饭。”
他对这位嚣张跋扈的公办老师，可没什么好印象。更别提眼下这人，竟还和顶替学籍这种大过错扯上关系。
钱校长更是没好气儿了。
一向笑呵呵的学究青年发火，真就还唬住了孙老师。
公办教师没了嚣张气焰，老实地让第一排把卷子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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