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精准打击
“李队长，这事儿我不想追究了。您也别生气，不值当。”原晓的话，惊到了李队长。
“这可是一百块和将近两百斤的粮票呢，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要了。”原晓没有多说，只接过剩下的钱，转身离开。
李队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愧疚。
想着可能是人小力薄，可能是家里劝阻，又或者是得罪不起混混。
哎……都是他无能。
李队长怒瞪嬉皮笑脸的王大叔一眼：“你给我小心点，以后别去招惹张家人了！”王大叔以为是张奶奶又帮了他，当下安了心，东扯西扯地就是不应。
乐颠颠地去食堂打了肉菜，回了家。
破旧的草屋里，王奶奶几近苟延残喘，听到脚步声，期期艾艾地发出悲鸣。
“呜……诶呀……”
“饿了？给你带菜回来了。这个月咱们能吃点好的喽！”
王大叔听懂了他娘的痴语，自从几年前的一场重病，王奶奶病重在床，逐渐失去了各种独立生存的能力。
病得重了，连话都说不出了。
当年风风火火的王家大姑娘，如今却落得如此，让人唏嘘。
只能靠王大叔给她擦洗，喂饭，喂药。
最开始张家人时常会来看她，但随着王大叔的索求越来越过分，来的也就渐渐少了。
王奶奶呜呜哎哎的问过几次，怎么他们都不来了。
王大叔次次都敷衍过去，王奶奶也就不再问了。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不便拖累老姐妹，不来也好。
哪能想到，是王大叔的所作所为，亲手断送了她多年好人缘攒下的人脉。
深夜，王大叔熟睡。
王奶奶被病痛折磨得睡不着，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吵到儿子休息。
最近几天，儿子总是忙忙碌碌的，还总能带回上好的饭菜。
她以为是儿子找到了正道，上了班，进了厂之类的。抱着这种期盼，王奶奶宁愿痛得痉挛，也不想出声。
直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悄悄进入王家。
“王奶奶，您别怕，我叫原晓，现在住在张奶奶家。”原晓蹲在床边，轻声解释。
王奶奶瞪大了眼睛，刚想出声，却又住了嘴。
只能用眼神示意，想问问张奶奶的近况。
“您是问……张奶奶怎么样？她身体不错，今天因为着急，崴了脚，刚送去医院了。”
“出了什么事？这正是我想和您说的。”原晓微微一笑。
……
第二天凌晨，一阵轰隆巨响，将王大叔吵醒！近在耳边的轰鸣，吓得他以为是地震，鞋都来不及穿，就跌跌撞撞爬出门。
还没等喘上一口气，才发现……
“我家房子怎么倒了？”
他瞠目结舌地站在房前，看着除了他睡觉的屋子，房子其他部分都已经变成废墟。
不禁惊叫出声。
目光扫到履为平地的后屋，他突然颤抖起来：“娘啊！”
他老娘还在后屋睡觉呢！
顾不得其他，他猛地扑进废墟里，光着双手扒拉废草和泥块。
破旧的草屋没有太过坚硬的结构，被联合收割机一撞，就全碎了。
王大叔挖到了底，也没找到自家老子娘。
欲哭无泪地跌坐在地上，头上一片阴影，转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房子，是被一辆庞然大物毁了的。
而在巨大机械工具的驾驶舱里，有位捧着小册子的少年，和一个眼熟的姑娘坐在里面。
张家那冷脸的小子！
那双黝黑狠厉的目光，吓得王大叔一抖！
是她！
王大叔此时根本生不出叫嚣的胆子，锋利的割草刀片就在自己头顶，稍稍一动，恐怕就能让自己身首异处。
此时的他，只敢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哀求地说：“对不住，原晓是吧，是王叔对不住你。昨天是我做错了事，贪了钱还不要脸。”
“可这事儿和我妈没关系啊。我求求你，我妈哪儿去了，你大发慈悲告诉我吧！”
原晓闻言，微微勾唇。被张承澈扶着，从驾驶舱下来，缓缓走到王大叔跟前。
轻声开口：“您可别跟我撒泼，你房子倒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您母亲在哪里，我就更不知道了。您也别跟我扯犊子了，我就跟你明说了，今儿这事儿和我没关系。”
这摆明了睁眼说瞎话，还把昨天王大叔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王大叔欲哭无泪，自己到底得罪了个什么瘟神啊！
他哀求地跪在地上，不顾碎石子，一个个响头磕在地上。
“是叔做得不对，你的钱我肯定会还，这事儿和我妈真没关系，她都七老八十了，躺在床上连话都不会说。放在外面活不下去的！求求你，就告诉我她在哪儿吧！”
张承澈皱眉。看着他砰砰磕着头，原晓没有丝毫心软，动都没动。
王奶奶的悲剧，不能成为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的借口。
眼下这种社会，只要肯干活，没有领不到钱的。
可王大叔就是选择了混吃等死，能骗到两个钱，就给王奶奶买点药和饭菜。
骗不到，那就一起饿着。
你说他孝顺？
不过是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
现在倒是为了王奶奶哭天喊地，不过是知道自己碰了硬茬，认怂了。
“王叔，您这样我可受不起。”
原晓一句话，让王大叔停止了磕头。
因为虽然她这么说，脚步却没挪动一下，生生受了这么多响头。
王大叔知道这些招数没用了，苦着张脸，颓废地看向她。
“你就说，你想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妈，我绝没有二话。”
“说什么放不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绑架了王奶奶呢。”
原晓微微一笑：“这样吧，王叔。您不如给我讲讲，当初你是怎么在山上找到的张阿姨，讲讲这种找人的事儿，或许我就能帮您找到王奶奶了。”
王大叔顿时僵住。
她……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半晌不敢出声。
“您不乐意说？那就算了。”原晓动动脚，竟然就要走！张承澈也不拦她，就默默跟着走！
王大叔狠狠闭了眼，小声说道：“是我把她领到山上，给她喂了点山蘑菇，老人家常用来当安眠药吃的。等大家着急了，我才上山找她。”
“你说什么？”张承澈皱眉，“那时冬天，你就让她在山上冻着？万一去晚点，我妈就冻死了！”
原晓冷笑：“然后你就借机，让两家定亲？而后一直用这件事威胁，向张家要好处？”
“……对。”王大叔彻底瘫了。
“那张阿姨带着张承澈回村子，在村里传闲话，把张家赶到半山腰的，也是你？”
“……是。是我不甘心，看着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心里不痛快。”
原晓目光沉静，问了最后一句：“王奶奶，知道这件事吗？”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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