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首都。
个头不高的老人，收到了两封信。
巧合的是，这两封信都提到了同一个人。
原晓。
第一份，来自第五连队第五连队顶头上司——冯振。
五十岁高龄的教导员，培养过强兵无数。
冯振年轻时，曾和老人家并肩作战，被亲切地成为战友。
这次能够越级直接发来加急信，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
老人家有些意外，这个老古板居然破了规矩，托人给自己来了加急信。
不禁先打开看看。
越看，老人家的眉头越皱。
“这大爷瓜不兮兮的，和我两个扯把子哦！”老人家一撇嘴，将信的第一页扔在一边。
也不怪他生气，主要是冯振信里说的太不招边际了。
因为发现一个村子收割极快，仔细调查后，竟说偏远小村子里的一个十三岁少女，有可能是国外间谍，或是天外来客。
咋可能嘛！
但信还有第二页，老人家权当看小说，捡起来继续读。
可第二页的内容，再加上信里附带的几张照片，老人家是越看越心惊。
没有养殖来源的10吨鱼，神秘的先进收割机，还有那个孩子书桌里藏着的书。
数本知识远超国内物理水平的读物。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都是从这个原晓手中拿出的。
这些绝不是一个普通乡村女孩能拥有的。
或者说，这些东西，在国内任何一个人手里都找不到。
老人家呼吸紧促，他清楚地意识到了，如果冯振的调查没错，这个女孩的身份必定有异。
按照信里说的：【暂时并无异动，请求组织尽快确定处理办法。】
老人家却看出了另外的信息。
原晓拥有的，绝不仅仅是她拿出的这些。
眼下她的动作，目的性都很强，为了自己或是为了亲朋。
明明拥有如此庞大，甚至更多的资源，她却没有任何突破界限的举动。
只是在自己一小方地界里，安安分分地生活。
甚至为了上学，还会被违规老师污蔑欺负。
而按照过往调查，除了出生证明查不到，原晓从有记录开始，就没有出过原家村。
非常明显，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乡村女孩。
如果放任不管，她应该也不会对国家做出什么不利行为。
可是……
老人家深深思索，将一个女孩的自由，和对国家有无尽帮助的资源，放在天平两端，来回衡量。
边想，他边拆开了学生每月的常规问候信。
自从学生被外派支教，两人的信件往来一直没断。【老师，展信佳……另有一件要事，还望老师允许。我在乡下支教，碰到了一个难得的好苗子，学习上进。见才欣喜，学生虽人微望轻，仍是收下了这个徒弟。她名叫原晓……
学生钱麦
1975年10月10日】
老人家本还微微笑着，为学生的经历感到欣慰。
却在看到熟悉名字的一瞬，狠狠皱起了眉。
将信读完，老人家的眉头也就松开了。
他那学生不傻，识人之能还是有的。
既然小钱觉得原晓是个好的，那必定不会有错。
斟酌万千，老人家这才提笔，给冯振写了封回信。
字字郑重。此时的原县医院。
张奶奶的脚上裹了厚厚的纱布，里面也用木板固定住。
“整只脚都不让动了，你说这不是耽误事儿嘛。马上就要种小麦了，这我可咋下地啊。”
“诶……啊，一……啊。”
王奶奶躺在另一张病床上，侧着身听张奶奶说话。
眉目慈祥，满是笑意。
“你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吧？”张奶奶猜出来了，笑得跟什么似的。
“我就说咱们两姐妹肯定能唠，你放心，医生都说了，你这病养一养还是有可能好的。等以后，咱俩慢慢聊，有的是时间。”
王奶奶艰难地点点头。
郑老太提着篮子，装了些小米粥，正没好气儿地说：“是是是，你俩相亲相爱，救我多余，行了吧！要不是我干孙女求我，我才不来讨嫌呢！”
张奶奶白了她一眼：“你可不是多余吗，我让你来了吗！”
“你个白眼狼，我好心给你送粥，还送出毛病了？”
郑老太也白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把粥放在桌上。
“你俩可得趁热喝，这里面放了多少好东西呢！干海参，干鲍鱼，还有干贝柱。都是晓丫头有孝心，非要塞给我，让给炖粥里呢！”
“诶呦，一个粥，哪能用这么多好东西啊？”张奶奶说着心疼。
脸上去都是骄傲的笑意。
王奶奶就躺在床上，乐呵呵地看着她俩吵。
病房门外，原晓静静地看着三位老人。眼神沉静。
“听说郑燕受刺激的太大，现在还在家躺着。”张母叹了口气。
“我会没事就去看看干妈的。原家的房子我会再找办法建，等两家搬到一起，就方便很多了。”
张母担忧地问：“听说王家那个走了？那你的钱拿回来了吗？”
“张阿姨，你别担心，王叔说是去县城里应聘，去挣钱就还我。”
“你这傻孩子……”张母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还你，工作什么的，恐怕都是骗你的。”
原晓静静地看她一眼，突然笑了。
“他不敢的。我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什么理由？”张母好奇。原晓下巴一挑，指向王奶奶。
“你用王姨威胁他了？”张母吓了一跳。
“不是威胁，而是约定。他每月寄回来15元钱，5元算还我，10元算王奶奶的伙食费。”
“我和他说，如果哪个月我没收到钱，就不会管王奶奶的饭食。更提醒他，如果他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到时候被抓进去了，寄不回钱来，那我也不会管王奶奶的。”
原晓笑着说：“他就吓得不敢不听了。”
张母也笑了：“这人说聪明是聪明，说傻也是傻，你看我妈那样，就算没钱，也不会不管王姨的。”
“那可不一定。”原晓轻声说。
王大叔怕的，是张奶奶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会狠下心不管王奶奶。
她看了眼张母，轻声开口。“张阿姨，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张奶奶。”
……
听过原委后，张母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毕竟事情过去了太久，整件事中，受伤最深的，也不是她。
“这件事，就让我来告诉妈吧。”她轻声说。
而后蹲下身，和原晓对视。
温暖柔软的手掌，轻轻放在女孩儿的头上。
“辛苦你了。下次这种事，交给大人来做就好。”
原晓眨眨眼，轻轻摇头：“我已经长大了。”
比你都大。
“是是是，你长大了。可是大人永远都比你大。有些事，你不用自己抗的。”
想到原晓这么小，就自己去找姓王的那种人谈判，把人吓得离了村子。
张母心酸又心疼。
这孩子是受了多少苦，才会事事自己拿主意，受了委屈也自己去找回来呢？
被脑补过头的原晓，却只是乖巧笑笑。
让张母更是怜爱，一把将她搂紧，温暖的怀抱，是原晓从未感受过的母爱。
而此时医院的管理部门，已然悄悄由第五连队人手接管。
管理层呆滞地看着这些子弟兵，行动有序地在各个楼层安插人手。
确保安全。
夜间，医院的探望时间结束，原晓正在陪张奶奶。却没意识到，整个医院静谧非常。
一辆低调的黑车悄然停在医院门口。
“您请。她在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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