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楚溪杳闻言,抬手便出声制止。
“夫人,你这……”
壮汉以为楚溪杳要反悔。
后者直接将二两银子丢在他怀中,又示意他把人丢到地上。
吕思远疼得咧嘴咧牙,心生怯意,后悔招惹上了这人,一抬头,抵上了楚溪杳略微寒凉的目光,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身躯。
楚溪杳居高临下,语气寒凉:“你且仔细同我道来,你是如何认识她的?对她如今的遭遇是否知情?或者说,她的毒是你下的?”
“你在胡说什么八道!”吕思远闻言,吓得脸色一阵苍白,魂差点飞出去,“她一个青州知州的女儿,我一个平民百姓,我去谋害她,我吃饱了撑的,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他平日里只是虚荣一点,傲慢一点,但他也不至于傻到和官宦人家结仇啊?
众人听他说的有理有据,倒也开始替他说起情来。
“定远少夫人,这怕是一场误会,想来他没那么大胆子敢谋害官家女子。”为他说情的也是一位书生,看上颇为年轻。
“是啊,万一这是场误会呢。”又是一人为开口来为他求情。
楚溪杳置身于人群当中,听着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唇角间无声的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既然知道朱青青的名字和身份,就算不是下毒之人,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线索的,就是不知道吕先生觉得我说的对还是不对了?”
人群霎时一阵寂静,再是喧哗而起。
她的话犹如一块石头落入水中,惊起一片浪花。
众人这才骤然惊醒,纷纷觉察到不对来,顿时闭口不言,怀疑的视线仿佛在吕思远身上定格,令他感到悲愤,却只敢露出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苍白着脸,最终低下了头。
人们见此,恍然大悟。
他们当即议论纷纷,说他虚荣心作祟,枉为读书人,又赞楚溪杳聪敏过人,不愧是大学士的孙女。
郎中看人群里无一人关心朱青青的生死,不免有些寒心,旋即望向楚溪杳,道:“少夫人,那位小姐身上的毒还未全解,就算解了后,她也得仔细将养身子,否则日后怕是要落个体寒气虚的毛病。”
风灵拿出诊金递给郎中,并说道:“麻烦您替她解毒,我等感激不尽。”
郎中会意,转身招呼自己的药童入内。
吕思远性子傲慢而爱荣华,又喜声名。
周围人的话语仿若利剑直插入他的心中,难掩崩溃,状若疯癫,口中大叫道:“你们通通给我闭嘴,她身上的毒又不是我下的,凭什么说是我弄的?证据呢?啊?证据呢?”
吕思远破罐破摔,大有你敢冤枉我,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吓得所有人都噤声了,继而,他迎来了铺天盖地的谩骂。
楚溪杳同周彦江相顾无言。
“这?应该不会是他下的吧。”话一说出口,周彦江便想到了自己妹妹的事儿,经过这一遭以后,他也知道看人不能看表面,随即懊悔不已。
楚溪杳没有搭话,陷入沉思。
和周彦江不通,她则想的多一些。
“既然你与朱青青中毒一事相关,那便到京兆府尹面前说吧。”
碍于楚溪杳的身份与方才所立下的威势,自是有想得点好处的人上前按押他,毕竟,他们可是看见了,刚刚的大汉就得了二两银子。
吕思远神色慌张,不可置信,双膝跪地,哭诉道:“少夫人,我真的冤枉啊。”
识趣的人已经接过银子,押着人去见官府了。
临走前,吕思远仍不死心,高声道:“我冤枉啊,背后主使另有他人啊!”
欲要转身的楚溪杳顿了一下脚步,察觉吕思远已经被带远,她神色自然的走到里面,实则心有成算。
如她所料,吕思远是知道真相的,那么这件事情,到了京兆府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周彦江看她面色从容,忍不住出声道:“大嫂,这您怎么不拦住他们,听听那秀才是怎么说的?”
楚溪杳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办案的人,这件事情该交给京兆府,免得别人以为我们僭越了过去。”
周彦江目光一凝,浑身一个激灵,也明白了她的考量。
郎中在朱青青身上施完针,同她们二人说道:“这位小姐已经没有大碍,再等一盏茶的功夫就会醒过来。”
周彦江知她心绪杂乱,便道,“有劳您老人家了。”
他客客气气的把郎中送走。
果不其然,一盏茶后,朱青青悠悠转醒。
楚溪杳倒上一碗水,端到她面前,温声道:“喝吧,润润嗓子。”
“谢谢。”
朱青青死里逃生,早已饥渴难耐,接过水来小心翼翼的吞咽下去。
直到碗中见底,这才抿唇目光怯怯的探向对方,“你?杳杳!”
对方的面容同儿时有九分相似,朱青青当仁不让的认了出来。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京都中了毒?”楚溪杳问道。
谈起这个问题,朱青青脸色十分难看,难掩失望,“是我识人不清,自己害了自己,我……”
见朱青青言语踌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楚溪杳也不再追问。
“莫慌,我已命人修书一封告知你的父亲,再有,方才的事我已经命人报给京兆府。”
考虑到她父母远在青州,在京中孤身一人,又没有什么银两傍身,便道:“你身体虚弱,不便行走,我会给药堂一些银两,供你在这儿住上半个月,想来十天后,你父亲就能接你回家了。”
“杳杳,谢谢你,但我,我无颜面对家中父母。”朱青青小声哭泣道。
在她的叙述中,楚溪杳也算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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