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恪远摇头轻笑:“你这丫头,嘴巴是越来越利索了。”
他看到萧晏泽坐她旁边,她的手往萧晏泽那边靠着,想来是萧晏泽在桌下拉着她的手。
“你去看看你父亲他们,我和王爷说几句话。”孟恪远道。
孟知嬅依言出去。
待她走远,孟恪远双手抱拳,向萧晏泽深深弯下腰。
萧晏泽忙架住他,“孟左相,你这是何意?”
“罪臣把知嬅托付于王爷,还望王爷日后善待知嬅,罪臣将赴汤蹈火,对王爷尽忠尽力。”孟恪远肃声道。
萧晏泽看着他,半晌方道:“孟左相,我敬重你,倘若没有知嬅,我一样会想尽法子把你救出,因为你我一样,看到的是百姓社稷。同样的,我看重知嬅,和她的家世无关,即便是她身后空无一人,我也会真心真意待她,只因她是我心悦的女子。”
孟恪远颌下的胡须抖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看着他的目光似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只说了一句:“如此甚好。”
“今日岳凌与何典会把你的卷宗整理完毕,我会想法子让他们在五日内复查完,给出一个结果。”萧晏泽道。
孟恪远愕然:“这么快?”
寻常的案子复查,整理卷宗,由大理寺复查,呈上朝廷,然后再汇集刑部,御史台一起核查,无异后方下旨颁布复查结果,来来去去,不止五日,更何况是谋逆的重案。
萧晏泽伸出手指在茶盏中蘸了茶汤,在桌上写下四个字:百姓社稷。
“他们等不及了。”萧晏泽看着他,轻声道。
这句话原是孟恪远对萧晏泽说的,如今萧晏泽再次对他说起,孟恪远身子一震,只觉得一股气息从胸腔蓬勃发散,四肢百骸被气息充盈着,微微发麻。
这种感觉,是被委以重任和期待的激昂和冲劲。
孟恪远敛容行礼,肃声道:“罪臣定不负王爷和百姓所待。”
从大理寺出来,萧晏泽把孟知嬅送回孟府,他嘱咐道:“回去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把身子养好,不然下次再见到孟左相,他又要责怪我待你不够好了。”
孟知嬅笑道:“你少哄我,我祖父才不会责怪你,他是最谨守礼制的。”
“我哄你做什么,你方才趴在他膝盖没瞧见,孟左相看我的那个眼神,凌厉十足,我都不敢抬头,你可是孟左相的逆鳞。”萧晏泽笑道,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也是我的逆鳞。”
孟知嬅捏着他腰间系的雪后青松香囊,不吭声,许久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你们也是我的逆鳞。”
回到孟府大门前,孟知嬅下了马车,林升匆匆跑了出来,向马车行礼道:“王爷,请稍等片刻。”说着,他又匆匆跑进府内。
萧晏泽看着孟知嬅,孟知嬅摇摇头,“我也不知晓什么回事。”
不一会,林升又出来,还有沈月清,常妈妈和小玉拿着食盒跟在后面。
沈月清来到萧晏泽面前,向他行礼,萧晏泽忙向她回礼。
“王爷,今日高兴,妾身让厨房做了几道菜,原想着请王爷一同过来吃,只是现下不便,所以用食盒装了,王爷拿回去尝尝,看看可合不合口味,也算是妾身的一点心意。”沈月清说着,接过常妈妈和小玉拎的食盒,送给萧晏泽。
孟知嬅讶然道:“两个食盒?阿娘,您这是送了一桌席面么?”
沈月清睨了孟知嬅一眼,没搭理她。
萧晏泽笑着亲自接过,再转交给平成,然后向沈月清行礼道:“多谢大夫人。”
沈月清回礼,目送着他的马车远去,方和孟知嬅转身回府。
“这样的日子,本应请王爷和我们同饮一杯酒,只是家里没有男子,只能如此了。”沈月清轻叹。
孟知嬅挽着她的手,笑道:“祖父的案子已经在复查,想来不用多久,祖父他们就能回来了,到时候阿娘再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请王爷过来好好喝几杯。”
她们进了府门,两个管家娘子正带着五六个婆子出来,她们手里都挎着竹篮,篮里装着如意糕,去分给邻里和周围的乞食之人。
“说到你祖父他们,我寻思着该把屋子整理出来预备着了,你说你祖父住哪处好?”沈月清问道。
孟知嬅答道:“阿娘瞧着就好,只是祖父腿脚不便,所住之地最好是没有台阶的。”
沈月清点头,“我也想到了。”
孟知嬅侧头看着沈月清笑道:“还有兄长的,也得找个宽敞的院落。”
傅芳芷苦等孟知文,待到孟恪远谋逆一案平冤昭雪,他们出来,孟知文就该迎娶傅芳芷了,成亲之处,还得宽敞些好。
沈月清明白女儿所说之意,也笑道:“自然了。不光是知文的,还有庄子里的孩子们,也该接回来了,他们要住的屋子的该预备起来了,哎呀,想想,事情好多啊。”
“都是喜事啊。”孟知嬅接过沈月清的话。
“大姑娘说得没错,我们府上都是喜事。”跟在后面的常妈妈呵呵笑道。
她们沿着前厅的回廊往内院走去,旁边小池塘中的荷叶密密匝匝,在午后的日头下愈发的碧绿,亭亭荷花中尽数绽放着,已经有莲蓬显露出来。
一阵风从东边吹来,荷叶轻摆,荷花摇曳,荷香四溢,一池美景艳丽了整个庭院。
端王府的园子中,几株芭蕉下,放置着几案,案上有冰镇的瓜果,果子酒,各式果子。
萧容珩和吴淳,何季舒坐在圈椅中,望着面前的莲池,摇着团扇纳凉。
何季舒手搭在额头上,望了望日头的位置,“这个时辰,窦敬和他儿子已然上路了。”
吴淳轻蔑一笑,“自从老夫听闻岐山王和孟府嫡女结亲,就猜到窦敬不会有好下场了。圣上深恨岐山王,却没有杀岐山王,不是圣上仁慈,而是岐山王厉害。”
吴如惠带着两个下人端着绿豆羹过来,奉给他们,“天气暑热,尚书大人和父亲喝碗绿豆羹消消暑。”
萧容珩从她手中接过绿豆羹,突然凑到她跟前看,关切 道:“你脸色不好,身子不舒服么?”
“许是前两日在玉清观为父皇打平安醮累的,身上有些疲倦,今早起来还有些恶心,不过方才歇过,已缓过来了。”吴如惠强堆起笑脸。
吴淳看着她,突然道:“快去请御医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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