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一位拿京都身份证，毕业后已经是副主任医生职称的人，不懂他们的悲伤啊！
一下班芽芽就直奔学校，去领那两百块钱。
路过学校礼堂的时候瞧见不断有人朝里头搬盆栽，横幅都给挂上了。
行政科的大姐不认识芽芽，却听说过聂芽芽的名字。
那是他们学校这一届毕业生里唯一一个读书时就是医生的人才。
人家边找档案边说；“按理说实习补助没你的份吧”
芽芽瞪圆了眼睛跟人家犟，她也是今年毕业生，怎么就没有实习补助了。
两个人找了半天，还真找见了她的名字，签名拿了钱。
天气热，太阳明晃晃的，她就进学校那么一小会，停在树底下的自行车垫已经烤得火热，真是烫到到宫寒都能给治好咯。
紧赶慢赶的回家，一进院子芽芽还以为看错了，那吹着大电风扇的外国小姑娘是哪位。
切西瓜的聂超勇走出来，道回来得刚好，道：“茱莉亚，这就是我妹妹，芽芽”
茱莉亚欢快的朝芽芽跑过去，拉着芽芽的手上下摇晃，操着生硬的花国话，“腻好，腻好，馒头，肉包子，吃的”
芽芽没听懂，疑惑的看向自家小哥。
聂超勇给两人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下，无奈道：“我跟她说你的名字就是豆芽的芽，她们那不吃豆芽可能没理解对”
茱莉亚甚至看着芽芽还重复了一遍，“吃的！”
芽芽扯出个国际通用欢迎表情，朝着茱莉亚微笑。
茱莉亚以为喊对人了，眼睛都亮了，这回语气坚定得很，“好吃的！”
芽芽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这要上外头随便指一人这么说，不懂的还以为老外吃人呢，误会不就大发了么。
聂超勇刚好拿一袋盐出来打算撒西瓜上吃，慢条斯理说：“她现在学习中文，有时候我也听不懂”
趁着吃瓜的空隙聂超勇解释清楚了。
茱莉亚学了一段时间中文以后确实大有长进，提问的问题已经从‘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逐渐有了深度，最近都开始提问跟语法有关的问题了。
那些问题每个花国人都明白，但要解释出来，特别还是跟外国人解释，就不那么好解释。
这回聂超勇就是让茱莉亚提的问题难倒了，实在没办法带家里来请个外援。
聂超勇不咋爱炫自己，但爱炫妹妹，茱莉亚也没少听芽芽的事儿，眼睛亮闪闪的频频点头。
芽芽也没把握，她学医不学文啊，只能斟酌说：“说出来听听”
茱莉亚操着生硬的口音说：“原来和本来，窝不会”
这个不难，芽芽给人说：“举个例子，我本来有只笔，就是之前我有一支钢笔，但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了。”
茱莉亚问：“那我原来有支钢笔呢”
芽芽顿了顿，说：“本来，代表的是过去已知，现在已知；原来是过去未知，现在已知”
聂超勇松了口气，心想好家伙，果然还是得妹妹来啊。
茱莉亚歪着头问：“那原本呢.....跟原来有什么不一样。”
兄妹两倒吸了一口凉气。
芽芽一时也没想明白，没想明白的事就插科打诨，道：“让我们先来学原来跟本来”
茱莉亚听欢快的点头答应了。
芽芽接着说：“原来又一支钢笔，是说本来有，但现在没有了。”
茱莉亚没听懂。
芽芽这时候已经有点绕了，“原来就是指之前有，原来就有，本来是指本来有”
茱莉亚继续看着我发呆，最后吐出一句：“这两个词一样么？”
芽芽艰难的吞口水，“用法不一样，比如，我本来想去找你，就是之前有去找你的打算”
茱莉亚问：“那我原来想找你呢”
芽芽脑袋嗡嗡的，撇下西瓜就朝外头跑。
他们这条胡同有个中学语文老师。
人家正在家里，三言两语听清楚了，道三个词都是近义词，大部分时候都可以通用，只用少数语境有细微的差别：
“原来，侧重起因，比如我原来有一百块钱”
“本来，侧重结果，我本来有一百块钱，现在没有了。”
“原本，侧重过程，我原本有一百块，被偷了”
听说对方是个外国人，中学老师又换了个解释。
“我本来是个人，就是说我现在不是人了”
“我原来是个人，语境可以理解成才发现自己是”
芽芽：“那原本是个人呢？”
中学老师：“.....”
芽芽按着中学老师的解释跑回家去传道受业解惑，顺道跟自家小哥说，人家要真想学好中文就去找专业认识，不兴耽误人家进步啊。
主要是回头再弄些咬文嚼字的问题，她也不懂啊！
聂超勇寻思也是，顺道告诉妹妹刚才有人朝家打电话了，自称是运动医学中心的于主任。
打从知道芽芽家里有电话以后，于主任就不给写信了，打电话。
这回打电话是通知芽芽周日开会。
支援亚运会的医疗队能领公假，另外两个医疗站那可是没有放过这个福利。
于主任开会的时候语重心长的画大饼。
“咱们怎么能薅公家的羊毛呢，正因为给了咱们这个福利，咱们更要坚决的不去用，从牙缝里挤出时间来。”
开会的其他人脸上一片死色。
周日截掉半天培训开会交流经验啥的，剩下的半天都不完整了。
聂海生也是趁着周日知道妹妹在家才打的电话，没找着人才知道去开会。
也是毕业的事儿。
老聂家那么多口人不好全都过来，当然还是得当大哥的挑起大梁。
这年多的是十五六岁就挑起家庭重担的人，聂海生哪怕刚忙完弟弟的婚礼就得赶妹妹的毕业礼，还得同时顾着矿山，倒也精力充沛不觉得累。
聂海生早上打电话没找到妹妹，下午还打了一通，人依旧不在家。
芽芽在老李家找刘秀珠呢。
毕竟在京都，学生眼界也宽广些，临近毕业想法不少，有些个家里条件好，以前就用得起友谊商店东西的子弟还打起了学位服的主意。
学生们打过电话到学位委员会打听过。
学位委员会给了个解释。
现在花国上下确实没有学位服的先例，又道花国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学位制，81年的时候才开始实习的学位制度，要给公家一点时间慢慢完善，慢慢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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