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没有说话,神色淡然地注视着高太太。
“那个…….”高太太似乎又有些犹豫,到后头终于叹了一声:“说句不怕丑的话,能求的都求了,白眼也是看够,可这孩子毕竟我弟弟留下唯一骨血,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她坐牢,岚行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嫁人,谁忍心看着她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千伊托着腮,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地听。
高太太说得倒也情真意切,不过高岚行从一开始到现在,做出来的一系列荒唐的事情,也是一次比一次,叫人叹为观止,说起来许笛笙还得感谢高岚行,若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掺和进了那个项目,心里生出了警惕,恐怕许氏也得成了被敲诈的对象。
“高太太,你说说,有什么事,是我这老太太可以帮你的?”许老夫人微笑着问道。
“既然来求您,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岚行现在麻烦挺大的,检方指控她行贿,还有什么敲诈、不当得利等等,虽然现在是取保候审,过不了多久,还得要上庭,律师帮我们分析过了,因为之前她已经留过案底,这一次……可能性极大,律师建议,我们还得走点路子。”
“路子?”千伊嘟囔了一句。
“就是,”高太太恳切地看着许老夫人:“我们打听过了,您在政法界有不少老朋友,甚至现在a市检察院的检察长,还是老夫人您的世侄,只要您说一句话,请他们高抬贵手,别再对一个女孩子步步紧逼就行,我们也不贪心,就希望检察院提请起诉时,求刑低一点,最好是免于刑责。”
许老夫人眉头挑了挑,正要说什么时,只听客厅外传来李管家的声音:“少爷,您回来了?”
千伊回过头,果然见许笛笙进来,赶紧站起身来,心里却在庆幸,许笛笙回来的时间点,真是太合适了。
刚才千伊已经听出了高太太话中的意思,居然是想让许老夫人替高岚行说情,说实话,这种想法实在有点可笑,高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认为,检察院是许家开的?
见千伊迎了过来,许笛笙忙上去扶住她,埋怨道:“你就不能消停点,乱动什么,还用得着你接驾?”
千伊立刻被逗笑,拍了许笛笙的手一下。
“许先生呀,早就听外面在传许先生爱妻如命,今天我算是见识了。”高太太停下了刚才的话头,站起身来,同许笛笙打起了招呼。
“高太太,什么时候回来的?”许笛笙扶着千伊的腰,让她在沙发上落了座,一转头,看到高岚行也在,不免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对已经站起身的高岚行点了点头。
“回来一个多星期了。”高太太呵呵笑道,神情中居然有点紧张。
“今天怎么过来?”许笛笙坐到千伊旁边,开门见山就问了一句,不自觉地将千伊的手,握进自己掌心,轻轻地捏了捏。
高太太瞧了瞧许老夫人,叹道:“许先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们也不会来打扰你们。”随后,倒是很坦率地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等她讲完,一直认真在听的许笛笙笑了笑:“这件事……我来代替奶奶答复高太太,的确,江检察长与我们家关系不错,不过,仅止于私交,江检察长一向公私分明,就算我们真去求情,我相信,结果也只能是被拒绝,所以,实在是爱莫能助。”
高太太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失望,却还想试一试:“我知道,也不是希望许老夫人说情,可不可帮着引见一下,我们自己跟江检察长谈一谈。”
“如果高太太想见江检察长,无需引见,听说他每周都会安排一个工作日接待公众来访,你们提前到网上预约就可以了。”许笛笙摸了摸自己鼻子。
就在许笛笙回绝得滴水不漏的时候,千伊貌似随意地打量了一下斜对面坐着的高岚行一眼,只见她虽低着头,却明显可以看出来,两只耳朵都红了起来。
高太太终于放弃了,无奈地道:“真是操碎了心,当初这丫头就是心野,总想做出什么大事,可是没有金钢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呀,为了她,我们高家的脸都快丢光了,可是自己家的孩子,也不能不管。”
“高太太,如果是别的事情,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帮忙,不过涉及到这么大的案子,许氏毕竟只是一家公司而已,你也知道,生意人都讲究稳妥,这个忙我们要是帮了,万一不小心,被人揪住辫子,说我们妨碍司法公正,许氏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到最后损害的,是许氏股东利益。”许老夫人在旁边道。
“我明白的,”高太太一个劲地点头:“许老夫人,您别介意,也是我们急坏了,才会想出这法子。”
许笛笙在旁边又道:“高太太,以我的看法,其实现在也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如果高小姐知错就改,能与检察机关积极配合,或许还可以争取到宽大处理,这样是不是更妥当?”
千伊转过头瞧了许笛笙一眼,觉得他这话,还真有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
这时候,客厅门口,许光翼探着头大叫:“爸爸,过来陪我玩!”
许笛笙朝许光翼那边瞧了瞧,随即站起身:“高太太,稍坐,我陪那小子玩一会。”
“啊,请便,”高太太赶忙站起,干脆道:“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许家老宅门前,高太太瞧了眼不远处正带着儿子扔飞盘,逗着小狗一个劲地追的许笛笙,转头对千伊道:“不好意思,许太太,我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其实刚才许先生说的,也不无道理。”
千伊笑了笑,却有意岔开话题:“高太太打算什么时候回加拿大?”
“回什么呀,”高太太不由唉声叹气起来:“不管怎样,总还得想办法救她,”随后冲身后道:“岚行,走吧!”
千伊也往后面看了一眼,却发现,高岚行此时正望着花园那头,玩得开心的许笛笙父子俩。
一个工作日的中午,千伊坐进一处中餐厅,手上拿着菜单看了半天,却又放下了。
“少夫人,觉得这里的菜品不好?要不,我们换一家?”张妈坐在她旁边问道。
“不是,等沈延过来点吧,也不知道他现在能吃什么。”千伊无意识地用手指点了点桌子。
正说着,一身西服革履的沈延,走进了餐厅大门,千伊赶紧朝正在四处张望的沈延招了招手。
很快沈延走上前,笑着叫了一声:“姐,”随后看到张妈,也没忘打招呼:“张妈也在?”
“沈先生,工作还忙吗?”张妈欠了欠身。
“就是在办公室坐坐,忙不到哪去,”沈延坐到千伊对面,伸了个懒腰,随即问了句:“点过餐了吗?”
“等你呢,”千伊递过菜单:“你来点吧,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
沈延不客气地接过菜单,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样,又喝了口刚送到桌上的矿泉水,笑问:“今天这么有空,专门跑来请我吃饭?”
“刚才和张妈去月子中心探望小雨,出来的时候,听张妈说你就在附近上班,就想着和你一块吃个饭,”千伊回道,随即端详了沈延一下:“最近气色好了不少。”
“那是当然,”沈延的情绪,也比上一回千伊和品北去看他时轻松多了:“出来上了一个月的班,真是连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果然在家能憋死人。”
“是啊,你还胖了不少呢!”千伊也笑起来,随即又道:“对了,我从美国给萱萱带了礼物,正放在车上,待会吃完饭,你跟我去拿。”
“又让你费心了,”沈延忽然反应过来:“是哦,前几天听品总说,你们全家一起去美国,恭喜你,姐,现在都成了博士了,真是有本事啊,以后我得让萱萱跟她姑姑学,别像她老爸这么没出息。”
“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千伊摆了摆手:“对了,在华盛顿我们遇到年清舟,他说纽约有一家医院,在肾病治疗领域,技术是世界一流的,许笛笙让我问你,想不想过去试一试。”
“不用,许氏的医院也不错,我现在已经习惯了,隔断时间透个析,也挺好的。”沈延笑着婉拒了。
“我们都希望,你尽快康复。”千伊拍了拍沈延的手。
沈延感触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千伊,道:“姐,谢谢,因为我和萱萱,麻烦你们太多了。”
“说这话做什么,谁叫我们是姐弟呢!”千伊笑了一声。
“沈先生,你离婚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张妈忍不住在旁边打听。
提到这事,沈延居然又笑起来:“现在还在取证阶段,不过赵律师还真给力,已经查出来,程育搞出来的那些我打她的证据,全部是捏造出来的,赵律师跟我分析,这样下去,这官司我赢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这样最好了。”千伊也替沈延高兴。
“还有呢,程育那一头,听说,现在她律师也辞职了,后头官司,我看她怎么打。”沈延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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