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医院内的一处林荫道,刚刚做完产检的千伊坐在长椅上,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一边晒着透过树影洒过来的暖暖阳光,一边等候着,说好要过来接她的许笛笙。
不一会,张妈远远地过来,将特意从车上取来毛毯,盖到了千伊的肚子上。
“少夫人,刚才老夫人打电话来,问你产检结束了没有,”张妈坐到千伊旁边,笑呵呵地道:“我回老夫人,一切顺利,宝宝也健康极了,听得出来,老夫人十分开心。”
千伊不由笑起来,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然后共同期待小生命的降生更开心的呢。
“张妈,你同奶奶说过,我和孩子爸爸先去学校接小翼,然后再回家吗?”千伊问道。
“少夫人怎么自己都忘了,出门之前,您跟老夫人提过这事呀?”张妈一时大笑。
“是哦,瞧我这脑子笨的,”千伊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又问:“张妈,后天是小雨宝宝的满月宴,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张妈替千伊整了整腿上毯子:“而且昨晚在餐厅,少爷已经和少夫人说好,要一块过去道贺。”
“我今天一早还劝许笛笙呢,让他还是别去了,别到时候弄得大家因为老板在,都玩得不开心,多败小雨的兴致啊。”千伊说着,就忍不住想笑,反正她这话一出,许笛笙就气了。
张妈凑近了道:“怪不得少爷早上离开老宅的时候,脸拉得老长,老夫人还担心呢,是不是你们两口子又吵架了,原来是为这件事,少夫人惹少爷不高兴了。”
“我说的是真话,不过,”千伊拍了拍脸颊,也有些后悔:“好像是我说得过分了,回头许笛笙到了,我得跟他道个歉!”
正在千伊想着,该怎么哄许笛笙,沈延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好消息,二审我胜了!”沈延在那头兴奋到几乎叫了起来。
“呀,恭喜你!”千伊眼睛一亮,转头对张妈道:“沈延官司赢了。”
张妈一拍手:“好事呀,果然法院是个讲理的地方。”
“法院判定我并不存在对方指控的家暴行为,所以在婚姻中没有主观过错,还有啊,赵律师真厉害,拿到了程育和野男人在外头开房的证据,还有两人在一起的亲密照片,现在真是铁证如山,今天程育那头没一个人出庭,法院缺席审判我胜诉,对了,还正式判定我们离婚,让我拿两万块钱给她作为补偿,其他财产全归我。”
沈延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千伊在这边仔细地听着,心里真是痛快,程育的图谋不轨终于没有成功,张妈说得没错,法院还真讲理。
“姐,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程育跑到病房,嚷着跟我离婚,然后提到只要房子不要女儿的时候,多振振有词啊,”沈延冷笑道:“你猜刚才妈跟我说什么?前几天程育老来找她,哭哭啼啼的,居然说想回头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呸!”
“我想,沈女士还惦记着人家的肾呢!”千伊好笑地道。
沈延哼了一声:“我就是死,也不要她的东西,不过妈说了,程育去做了配型,她肾对不上,这下妈也没话了。”
千伊不由叹了口气,其实品北告诉过她,程育的金主倒了,自然没人再帮她支付律师费,人家律师又不是白干活的,拿不到酬劳,加上被沈延的律师抓住了造假的把柄,所以干脆利落地撂了挑子。
而程育一直没有工作,不过只是挂了高岚行助理的名头,以高岚行目前自身难保的状态,恐怕也没兴趣管程育的事,因此,程育现在几乎是没有收入来源。
这也就是,为什么程育突然会“回心转意”,她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维持不下去,官司更不用说,所以才又想到要回头。
对此,千伊只能表示无语,一个无法自立却心态虚荣,更不知道珍惜感情的女人,注定人生要一败涂地。
“这件事结束之后,就好好治病吧,”千伊顿了顿,对电话好头的沈延又劝了起来:“纽约的医院,许笛笙已经联系好了,你要不去看看吧,说不定肾源找的还快一点。”
“姐,虽然我这人做事没什么谱,又有点好高骛远,不过我明白的,自己欠你们太多,如果继续下去,我良心有愧。”
“怎么又扯到良心上了,谁叫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呢,”千伊叹了口气:“你既然说欠我们太多,再多欠一点也无所谓,我们只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健康。”
“不了,我在许氏医院治疗得不错,其实也不太想再折腾了,多谢姐夫替我费心。”沈延依旧表示拒绝。
听他态度如此坚决,千伊没有再问下去,只嘱咐他工作不要太累,以及有什么困难,不许自己独自扛着。
电话刚挂,张妈就在旁边提醒千伊:“少夫人,少爷来了。”
千伊一抬头,果然看到许笛笙的身影,立刻笑了起来,还心情很好地冲那边挥了挥手。
不过,许笛笙的却明显神色不虞,远远看着,眉头都皱到了一块。
“这小心眼,肯定还在记恨着早上的事。”千伊不由嘀咕一声,朝许笛笙投了一记白眼。
张妈看了看她:“少夫人,跟少爷好好说,男人有时候跟小孩子没区别,非要人哄才肯罢休。”
“好吧!”千伊故意长叹一声:“谁叫我是养了三个儿子,一大一小,还有一个在肚子里。”
“对哦,”张妈转头问千伊:“要不要一会跟少爷说,你这肚子里又是位小少爷。”
千伊眨眨眼:“算了,我怕他会失望,等生了以后,让他自己看吧,”随即她又叹道:“好羡慕薛芙跟小雨呀,怎么都能生的出女儿,就我没这本事呢!”
张妈又一次被逗得咯咯直笑:“人家都盼着儿子,倒是许家掉过头来了。”
过了一会,许笛笙走到千伊跟前,看着她同张妈还在有说有笑,诧异地问:“这么开心,捡到宝了?”
“少爷、少夫人,那我先回车上了。”张妈一脸笑意,招呼一声便转身走开了。
打量着许笛笙的神色,千伊断定,他应该没有在生自己的气,忙上前搂住许笛笙的胳膊,主动致歉:“老公,早上我不该这那说你,不要生气了哦?”
“生什么气?”许笛笙明显被弄糊涂了:“你早上说我什么了?”
“那个……”千伊啼笑皆非:“好吧,我就知道,我老公宰相肚里能撑船,忘了就忘了吧!”
许笛笙笑了,伸手拧了拧千伊的脸颊:“看出来了吧,我成天受你的气,现在都主动失忆了。”
“走吧,接儿子去!”千伊拉了许笛笙就想走。
“那个……先坐一会,我有事想跟你商量。”许笛笙扶住千伊,将她送回到长椅上。
“今天产检,宝宝怎么样?”许笛笙也坐了过来,瞅着千伊的肚子问。
“不要太好哦!”千伊将许笛笙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来,宝宝,跟你爸爸打声招呼吧!”
“好像有动一下。”许笛笙忽然道。
“真的呀,我以为宝宝睡觉了呢!”千伊大笑起来。
许笛笙干脆埋下头,认真地去听千伊肚子里的动静,好半天后,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出来,许笛笙甚至嘟哝了一句:“小丫头,怎么不理爸爸。”
千伊大觉好笑,推了许笛笙的脑袋一下:“玩够了吧,老公,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终于,许笛笙抬起头来看了看千伊,神色有些犹豫,颇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意思。
“你不说,我可说了啊,”千伊笑起来:“刚才接到沈延的电话,二审结果出来了,他赢了。”
“是吗?”许笛笙淡淡地应了一句,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
“老公,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愁眉不展,”千伊看出了不对,伸手抚了抚许笛笙的眉心,半开玩笑地道:“说吧,只要不是告诉我,你爱上了别的女人,什么都好说。”
许笛笙扒开千伊的手,斜了她一眼:“是不是嫌我昨天晚上没侍候好你,现在又在跟我矫情?”
“讨厌!”千伊嗔了一句,捶捶许笛笙的胸口,这家伙人前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私下对着自己,就会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不过还好,他现在肯说这样的话,说明心情也还不是糟透了。
“千伊……”许笛笙将千伊的腰揽住,这才道:“有一件事,我想,还是要让你知道,其实是……林月过世了。”
“啊?”千伊真是大吃了一惊:“为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真让人想不到。”
这个女人已经离开了他们的生活很久,千伊没有想到,再听到林月的消息,居然是她的死讯。
“前天早上,林月在寓所被她男友枪杀,目前听到的说法,是两人起了口角,那人一气之下拔了枪,”许笛笙将搁在千伊另一边的毯子取过,盖在了她的肚子上:“当时的现场,非常惨烈。”
“许莞莞呢,那孩子……”本能地,千伊想起了那个患有重度自闭症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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