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夏娃的诱惑 > 风月俏佳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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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南方的城市黏腻的热。太阳烘烤着整个城市,幢幢摩天高楼蓝蓝绿绿的玻璃窗,眉飞色舞的反射着阳光,不停的给本来已经不低的气温升温。

  出了机场候机楼大厅,热浪紧急袭来。街道上,行人行色匆匆。

  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方才的凉快和现在的炙热,我有点不适应。回头再看那宏伟漂亮的候机楼,怎么都想不到,几年后我会天天出入这里。

  我是展颜。

  十七岁的展颜。

  苦难的高中结束,我迎来了痛苦的暑假。

  这个暑假里,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我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后面两件都是坏事。

  第二件,是我的父亲,年轻有为的外交官,展克勤,在出差荷兰期间,发生车祸,去世了,事情就发生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更爆炸的是,我最崇拜的父亲是在国外和情人约会时发生意外的。我被这个消息炸得晕头转向,悲伤,愤怒,疑惑,茫然,困窘,一时之间,我像丢了魂一样,只能用六神无主来形容。

  但这些情绪很快被第三件事驱赶取代,我的妈妈,颜莘,繁复的检查后被医院诊断出患有肾小管肾炎伴肾衰竭,尿毒症。

  我们在北京没有亲人,父母亲的结合不被长辈接受,所以,早已断绝往来。所以,当医生用说天气一样的口吻跟我说,什么肌酐,尿素氮的时候,我知道了,我要赶快找回我的六神,现在,我是一家之主。

  我去外交部办理父亲的物件交接,领抚恤金,我以为,像父亲这样的,政府不会给家属发抚恤金的。我按照母亲的指示,把家里的钱集中在一起,安排母亲住院。然后我买了机票,到荷兰接回我父亲的骨灰。

  据说,车祸发生的时候,也发生了爆炸,车里的两人当场死亡,烧的辨不清面目。男的尸体唯一完好的是一只右手,一直攥着什么东西,尸检的人使了劲把它们掰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回去的路上这张照片一直在我手上,翻来覆去,我的头靠在飞机的窗户上,外头的光照在相片上,一个英俊的男人,和一个美得不真实的女人,相偎在海边,相片的角落写着荷兰文,海牙。我知道,这是我的父母亲,相识在海牙。

  我把父亲“安顿”在公墓。花了些钱,买了好的坟地。母亲坚持要我这样做。我记得,她看见我交给她已经烧掉一个角的照片时,她哭得声嘶力竭。我的眼泪,也流下来了,在发生这么多事以后,我第一次流了泪。

  我的父亲给我取名展颜,是承载了对母亲的爱。他常跟我说,遇到困难的时候,要坚强,不能哭,哭是没有用的,要笑,只有笑表达的是希望和愉悦。所以我是展颜一笑的展颜。

  我始终不知道,父亲究竟有没有背叛我们。身体上的?心灵上的?

  但这个问题我已经不再去想了,我的妈妈自始至终都不曾恨过我父亲,我想,她还是愿意相信父亲的忠诚。既然如此,我干嘛非要残忍的剥开伤口洒上一把盐?

  再者,我有了更要紧更实际的问题要烦恼。父亲母亲当年结合是不被双方家庭允许的,母亲私奔跟了父亲去荷兰,从此两家跟他们断绝了来往。所以,现在我没有舅舅可以依赖,没有姨娘可以撒娇,我的未来,母亲的病,我得独力承担。

  我用一个暑假迅速老成起来。我发现,话说得没错,时间是良药,日子每过一天,那种想去伤心的欲/望越少,最后发现,天还是蓝的,还有生活,还有明天。

  母亲每每看我这样,眼里都是难过。我到不觉得怎样,真的,怎么也没怎样。我对妈妈说:我是展颜,展颜一笑的展颜。妈妈会意,不再在我本来沉重的肩膀上再加上情绪负担。

  你说我像谁?我的妈妈也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父亲的强势更不用说。所以,展颜,怎样的情况,大家都看不到她期期艾艾。

  暑假里,我查阅了网上所有的资料,得知在我上学的城市的一所医院,有最好的肾外科,那里有国际上都享负盛名的肾病专家。我劝服了妈妈,变卖了北京所有的财产,一起搬到了这个陌生,繁华,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的南国城市。一方面上学,一方面治病,一方面我可以照顾妈妈。

  今天我们搭乘飞机,来到了这个城市。

  出了候机楼,我拦了一辆亮黄色的出租车,红旗的,司机热情的下车帮我把行李放到车尾箱,我则扶了母亲坐进去后座。然后自己也去后头帮忙司机。司机朝我笑笑,摆摆手,不用我动手,我一下子喜欢上这个城市。

  我看见,车后的玻璃上一个横幅,写着:我们是黄的。我心想,这多废的话!除非是色盲。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是黄色的的士车!我那时才觉得,南方的“鸟语”很有意思。

  “小姐,去哪里啦?”司机的普通话真的很普通。

  “这个,K大的附属医院。”我递了一个地址给司机。

  司机瞄了眼,“好,静海路,K大。”然后就踏下油门开车。

  司机很是热情,一路上问我们是不是第一次来,来干嘛,观光吗?他说,这个城市可比不了北方,没什么值得看的,逛街购物也比不了上海香港。

  我捡了些话应对他,实在是有些累,也有些提防的心态,所以我不想讲话。

  母亲舟車劳顿,下了出租车时,本来苍白的脸色很不好看,身子晃悠悠的。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我一时照顾母亲照看大包小包的行李,有些忙不过来。

  “小姐,要帮手吗?”一个温润的声音,说方言。

  我回头,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白净的脸,架着一副近视眼镜,很斯文。我忙说:“谢谢,谢谢……,我们想去泌尿外科住院部。”

  年轻医生看我,有一阵子呆楞。我想,大概是当地人,听不懂普通话,不成都是中国人,得用英语交流?不能吧?

  我正是这么想的时候,年轻大夫用很好听的普通话说:“你们在这等着,我给你找个轮椅。”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大厅里跑去。

  去了挺久的,我让妈妈坐在行李上,快要怀疑被涮了的时候,他推了个轮椅向我们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保安穿着的人。

  他脸上冒了细汗,手指托了托鼻子上滑下来的眼镜,腼腆地说:“不好意思,轮椅不好找。”

  我心里很想笑,真是个实在的孩子,帮咱们还跟我们道歉。幸亏我内力好忍住了,不然,他红红的脸,怕是要烧起来。

  妈妈在我开口前就说:“谢谢你,大夫,你真是太好人了。”

  “没事,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扶了我妈妈坐上轮椅。

  妈妈连连道谢。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不禁多打量他几分,瘦高个,乌黑的头发,白净的脸,五官俊秀,有点阴柔的气质。这样的长相,很符合他热情和温柔的心。我对他,有了好感,也对自己初来乍到遇贵人感到幸运。这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人将来还会是我们的恩人。

  我也感激的朝他微笑。他却红了脸。

  我推了母亲跟在他和保安后面走,他们俩提着我们的行李,看出来,年轻大夫有点吃力,手上青筋尽露。后来我才知道,正在给我们做苦力的这双手,是一双外科大夫矜贵的手。

  K大泌尿外的住院部,雄踞27层住院大楼的最顶四层,无论是规模还是位置,都显示了他在学科内的领先地位。站在住院部的大厅,我只感觉这是个硕大的广场,医生,护士,病人,家属,看的我眼花缭乱。

  “你们的病历呢?哪位大夫收治你们的?”

  “什么?”

  “你们不是要来住院的吗?”

  “是啊!”

  “你们还没办手续?”

  “我们刚从北京过来。”

  年轻大夫皱了眉头看我,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我说:“怎么了?我们这就办。”

  “这是你妈妈?她要看病?”

  “是的。你看,这是她在北京的病历。”

  他接了,一页一页,仔细看了。又交还给我,说:“你这样贸贸然来,是没有床位的。”

  我随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人来人往的病房。

  我说,“钱不是问题的。”

  “不是这个问题,来这里看病的,都不缺这个。”

  我真气他这样寒碜我。

  “医院不给人住院,难道开着玩吗?”我的声音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看我。

  “马医生,怎么了?”

  一个身穿护士服的中年女人走过来,问那个年轻的医生。

  我看她头上的护士帽有以红色的横杠,知道是护士长。我忙转向的问他,“护士长,我们来看病的,我妈妈情况比较严重,想要安排住院。”

  护士长听了,明白的点点头,可是却说:“你们还没办住院手续吧?真对不起,现在都没有空床位。”

  “这么大的住院部,都没有一个空的吗?护长,你帮帮我们。”我还是觉得应该是红包的问题。

  最后一番交涉,人家根本不屑于红包,我倒是自作聪明了一回。真的是,大江南北的病人都来这里治病,我们从北京来,还有人从内蒙来。床位的确是紧张。

  我跟两人细说了我们的情况。那个年轻的医生,叫马裔天,对护长说:“护士长,这样吧,帮她们在走廊再多加一张床,挤挤,应该可以的。”

  护士长面有难色,但终是不能拂了马医生的面子,去给我们安排。

  护士长领了我们办手续,我们住在了靠近医生办公室的临窗的走廊。

  年轻气盛的我,此时,颇有些沮丧。这样的地方,还不如在北京治病呢。

  正是这样想,妈妈对我说:“颜颜,坐下吧,是不是累了?”

  我坐下,拉了妈妈的手说:“不是的,妈妈。”然后我努力地笑出来。

  “辛苦你了。不要急。下回见着人家马医生,该给人道个谢。”

  我点头,明白妈妈是说我刚才不占理。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也许真的是累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有人从紧闭的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正是马裔天医生。手里拿着一本住院病历。

  他走过来,也不看我,倒是温和地跟我妈妈说:“阿姨,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管床医生,我叫马裔天,以后,你的治疗都由我负责。”

  妈妈没来得及回答。我忍不住说道:“你?”

  不是我不知抬举,而是我们千里迢迢来,奔的可不是这位看来初出茅庐的青头楞。

  马裔天面色未改,当然也没看我,继续对我妈妈说:“当然,上头还有主治和主任医生,主治医生是刘强医生,我们这一组跟的是主任,林雪峰主任。我负责执行他们的诊治,所以你放心。”

  “谢谢,谢谢你马医生。”妈妈唯恐我再说什么,马上接了话。

  我听到林雪峰三个字,就稍稍放了心,我们奔的就是这个闻名全国的泌尿外科专家。我暗自庆幸,还是挺幸运的,这么大的住院部,我们正好在林雪峰主管的组下。

  我庆幸之余,却一点没有想起来跟被我多次冒犯的马裔天道个谢。此时,他伸了手跟我要东西。

  “什么?”我眨眨眼睛。

  他笑笑,“回魂了吗?”

  “干什么?”

  “我要阿姨在北京的病历和检查报告。”

  “噢!”我马上翻出来。

  他收了,夹在病历夹里,“这个我们看完会还给你们的。但是必要的检查呢,还是要重新做,明天开始会有一系列的检查,待会儿护士会详细吩咐你们。”

  说完,就转身离开。也没看我一眼。

  他这样对我,我当时是有些悻悻然,但后来我知道真相以后,我却得意洋洋。

  我就是这样跟这个城市结了缘。在这里开始了我的新生活。妈妈住院的事安排停当,我就去了学校报到,办住宿。

  那天,我拖着巨大的行李下了住院部的电梯,在住院部门口又碰见了马裔天,他没有穿白大褂。他看见我,没说话,也没动。

  我忍不住说:“怎么,翘班?”话出口,方觉后悔,我这傻帽怎么老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他笑笑,说:“去哪?”

  “去学校报到。”我乖乖的回答。

  “我顺路,我送你一趟吧。”

  “你顺路?”你知道我哪个学校吗?

  “G外。”他还是温和的笑。

  我想,是妈妈说的吧。

  “谢谢啊。”

  他帮我拿了行李,拦了出租车。

  马裔天,这个温和的男人,我就这样走进了他的生命。我们在K大,多得了他的帮助,妈妈很快住进了病房,不用在走廊加床。鼎鼎大名的林雪峰对母亲的病跟踪的比其他病人细。

  转眼,我大二快结束了。在这里已经两年,妈妈的病只能说控制,每周的透析少不了。我们都在等,等一个合适的肾。我学习,生活,独来独往,没觉得太辛苦,孤单,因为心中有牵挂。一开始因为有积蓄,所以日子不是很难过。但昂贵的住院费用,我的银行帐户迅速缩水。我没有想太多,我从来不能悲观做人,我想,事情还没有到坏的地步,不要摆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算是问题来了,也是用来解决的。这些事我从来不对妈妈讲,不对外人讲。包括这两年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马裔天。

  黄昏,我如往常一样,下了课到医院和妈妈一起吃饭,然后回学校自习。

  “展颜!”

  我回头,看见夕阳下的马裔天,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从门诊的方向过来。我很喜欢这样打扮的他,很适合他,不愧是白衣天使。

  “裔天!”

  他快步走过来。我朝他笑笑,想说,你别急,我跑不了。我快二十岁了,也因为心中有事,这两年,我沉稳了很多。学校没少追求我的人,我一律说:“我妈不许。”

  马裔天也是其中一个,但是他从来没有跟我表示过。倒是医院的医生护士长没少向我暗示和帮他说好话。护士长说,马裔天对我是一见钟情的。我想起他初见我的时候脸红红的样子,还有一点不计较我的无礼,我的心是暖的。传言说,他是林雪峰的私生子。这个说法,后来我得到了官方证实,裔天告诉了我。

  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我们非要住院的时候,护士长不敢不给马医生面子,然后林雪峰为什么对我们的病特别关照。

  可是,我心里只有兄妹之谊。

  我总是感叹,自己的幸运。因此,我的处世为人得到很多人的赞赏,很多人出于同情,出于喜爱,都比较偏帮我们。比如说护士长。比如说K大的医生。所以我更没有理由怨天尤人

  “一同吃饭吧?”马裔天喘了气跟我说。我伸手拍拍他后背,帮他顺气,回答说:“好啊,你请客!”

  这里我开始写一些番外,内容大家自己看吧。至于故事还是会如常推进,不过可能慢些因为兼顾番外这里。看见了大家的支持,谢谢!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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