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以桐被带去办理手续,结束之前,她说:“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们这边帮打一个电话吗?”
“可以。”
她报了电话号码,电话却没打通,警察奇怪,“你这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你要打给谁啊?”
“莫梅英。”莫以桐说,“我、我干妈。”
“干妈?”警察觉得耳熟,一扫旁边的死亡报告,赫然写着莫梅英三个字,愣了一下。
莫以桐紧张的攥紧拳头,“怎么样?她现在好吗?是不是换了新手机,地址还能找到吗?”
警察面面相觑,莫以桐又说:“把她新地址念给我吧,我去看望看望她。”
之后,她请求警察将她送上东区的公交车,一路上,众人议论纷纷,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抓着杆子,心中带着一丝希翼。
妈,我回来了。
尽管薄钦呈并未履行承诺,说五个月,她八个月才重获自由,但没关系,只要母亲活着,活着就好。
下了车以后,对于陌生环境,她十分茫然。
她看不见,只能去听旁边是否有人靠近,等来了人,她伸手过去,“你好,请问——”
“脸好吓人,快滚开!”女人尖叫,将她狠狠甩开。
莫以桐被迫摔在路沿上,用手去摸满是创伤的脸,又咬咬牙,仰起头:“抱歉,我只是想问问你——”
她露出脸来,女人惊慌失措,旁边男人嫌弃的一脚踹开她,“哪来的疯子出来吓人,赶紧滚一边去,再缠上来,我他妈揍死你!”
男人扬扬拳头,搂着女人扬长而去。
莫以桐习以为常,又去找旁人,然而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嫌恶的。
“这脸好恶心!顶着这张脸,怎么敢出现在这里的?”
“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吧?”
“如果我像她这样,还不如去死!”
去死?莫以桐无法聚焦的双眸垂下,咬住下唇。
不,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母亲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彼此相依为命了。
莫以桐重新振作起来,终于又拦住一个人,只是这一次,她将头埋得很低,“你好,我想问一下,东区银华庄园怎么走?”
生怕那人厌烦,莫以桐又补上一句:“我是盲人,看不见路牌。”
方休霈听着声音,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以桐?”
莫以桐内心震撼,“方医生?”
方休霈,是曾经在贫民窟待过数月的医生,她以前身体不好,方休霈上门面诊,带药从不收费,也是他才让她活下去,是她救命恩人。
没想到再过四年,两人会重新碰上,莫以桐难免鼻酸,方休霈却眉头紧锁,“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明?离开这些日子,你去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我……”
莫以桐噎住,牢里的一切,是她的梦魇,她想起脸上的伤痕,又恐慌至极的低下头,“都已经过去了,我这次回来,是来找妈的。”
“找莫阿姨?”方休霈低头,手上的袋子,还装着骨灰,和莫梅英的黑白照片,那是他准备摆到房间里去的。
眼中染着几分疼惜,他忍不住说了谎:“你来的不巧,莫阿姨出国治病了。”
“出国治病?”
“嗯,以她的精神状态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正好国外有个专研精神学的专家,就送去了,也就是前天的事。”
“是吗?”莫以桐尽管失落,却也由衷为莫梅英高兴。
“太好了,等回来,妈应该就能正常和我说话聊天了吧。”她脸上难得带着一点笑意,“对了,方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方休霈顿了一下,他怎么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莫梅英死的时候,手机只存了莫以桐与他的手机号码,莫以桐联系不上,警察便打给了他。
“阿姨出国之前有给我打电话,拜托我抽空给她收拾住所。”
“原来如此,真是辛苦你了。”莫以桐咬紧下唇,想要什么,又猛然低下头去,她的脸这么吓人,一定被方休霈看到了吧。
会不会……也觉得很恶心?
却不想方休霈并不在意,仿佛没看见一般,说:“既然已经碰上了,正好我带你一起过去。”
二人刚迈步离去,一辆迈巴赫驶来,停在路边。
车内薄钦呈眉头紧锁,显然心烦意乱。
杨庆试探着问:“先生,既然莫梅英已经死了,要将房子收回来吗?”
“不用,丢在那里别管了。”薄钦呈烦躁吐出一口气,想起什么来,“对了,记得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莫以桐知道!”
那个女人视自己母亲为命,如果知道莫梅英去世的消息,一定会崩溃发疯,本来她在狱中就已经很不好受了。
“这个我明白。”
薄钦呈缓了一下,又问:“她多久能出狱?现在应该没人盯着她了吧?”
杨庆眼中闪烁,“其实今天就已经出狱了,但是因为凉城的人对她还十分抗拒,导致她在凉城无法正常生活,我已经安排人,将莫以桐送去其他城市去了。”
听到这话,薄钦呈不满蹙眉,可最终还是平静下来,“送出去也好,等莫梅英风声过去了,再把她带回来吧,孩子估计也快出生了。”
以她的性格,孩子生下来,可不得乐不思蜀的黏上来么,尽管他不爱莫以桐,可看在莫梅英出事的份上,他还是能给点表情,省得这女人卖弄委屈。
他关上车窗,“开车。”
……
一年后。
私人诊所,走廊里一片喧哗,方休霈号脉之后,冲着里屋喊了一句:“以桐,麻烦把蔓荆子和桑叶这两份药材各包出三两拿来。”
“好。”
里面传来好听的声音,没过多久,帘子掀开,女人穿着简单的长裙,头发束在一侧,脸上伤痕沟壑,美眸没有色彩,可身上带着淡淡的气质,让人即便面对这张脸,也怕不起来。
她手上拿着药材,一步一步走着,尽管看不见,却也很熟悉的走到桌前,交上药材,“给。”
“辛苦了。”方休霈微笑接下,与病人交流服用方法,莫以桐便向外头去。
外头很吵,大概有几个小朋友在,她扶着墙壁过去,嘴角含笑:“不是和你们说了小声一点的吗?你们这样,下次可就不让你们去院子玩了。”
院子有莫以桐手工制作的玩具,小朋友马上泄气,围上来撒娇,“莫姐姐我们错了,再也不吵了。”
周围病人都不住的笑,“还是以桐有这本事,降服这些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莫以桐发笑,一阵阵暖风吹来,这里是贫民窟,莫以桐以前生活的地方。
一年前,方休霈因为莫以桐的身体状况,毅然决然带着她回到最熟悉的地方生活,开了个诊所。
这一年来,诊所治好了无数病人,莫以桐渐渐的在忙碌之中,似乎也忘记了心中曾有一道伤口。
“知道错就好,我带你们去院子。”
“好!”
门口。
一辆豪车驶停在路边,车门打开,慕轻柔身穿高定复古长裙,挽着名牌包下车,瞧着周围的情况,漂亮的脸露出嫌恶来。
“这里好脏哦,空气也好差,我光是闻一闻,都觉得要过敏了,钦呈,你怎么想起来到这穷乡僻壤找名医的?”
话音落下,车内男人长腿迈出,西装革履下透露出矫健的身姿,五官出众到万里挑一,浑然天成的气质,哪怕一个眼神,都叫人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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