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插兜,眉头微蹙,但面对女人的抱怨,还是温了声音:“你身体发虚,总是头晕发热,一年了也调整不过来,显然是身体还没有好透,这地方尽管小,但里面医生大有来头,一定会让你好过来。”
“就这种小诊所?”慕轻柔不相信,转眼见薄钦呈表情不佳,咬了咬下唇又马上转变神色,勾住男人结实的臂膀,“我只是担心又出了什么江湖骗子,白白让你花了钱,又浪费了时间,你本来就业务繁忙,我得多愧疚?”
“不会。”薄钦呈目光落到她勾过来的手上,不自在的蹙眉,“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
慕轻柔双颊羞红,“钦呈,你对我真好。”
二人进去,向病人问明了方休霈所在的房间,薄钦呈正要抬腿进去,忽地一道小朋友的喧闹声传来。
“以桐姐姐,我要玩这个荡秋千!”
离得太远,薄钦呈听不清,只下意识的向后院看去,一道身影闪过,薄钦呈愣住了。
莫以桐?
不对!他旋即又否认,她不在这里,她早已经带着孩子跑出了国。
况且,如果她真回来了,第一件事应该是找他,又怎么会居于小诊所。
“钦呈,你怎么了?”
薄钦呈思绪回归,而莫以桐这个名字,烙在他的脑海中,却迟迟难以收回。
“没事。”片刻,他攥紧拳头的手松开:“进去吧。”
方休霈给慕轻柔号完了脉,提笔写了单子,告诉她一些禁忌,薄钦呈就坐在不远处,扫着拐角处的矾根盆栽。
他总觉得眼熟,那个女人嫁给他的时候,不喜欢出门,似乎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摆弄客厅的矾根。
她还笑着说,“钦呈,你知道矾根的寓意是什么吗?美好的未来。因为它可以在最冷的天,拥有最美的色彩,我们的感情会不会也是这样?”
“这个盆栽。”薄钦呈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突然开口,“不是常见的盆栽,方医生怎么会考虑种它?”
方休霈抬眸,严肃的脸,在看向矾根时有了笑意,眼中色彩流动,“我不懂这些,是她种的。”
“她?”
薄钦呈莫名焦躁,想到院内那一抹身影,几乎当即反问:“谁?”
不等方休霈回答,诊所门推开,莫以桐向屋里去,一边走一边说:“休霈,院子里秋千的绳子断了,方才差点伤到小朋友们,你下班记得去买条结实的绳子。”
话音落下,莫以桐忽然感觉到一旁灼热的视线,因为看不见,所以很是敏锐,让她不安。
“来病人了吗?”她问,小心翼翼向薄钦呈方向看去。
薄钦呈本攥紧双拳,怒不可遏,在看到莫以桐脸的那一刻,血液逆流。
脸上遍布的沟壑伤痕,根本看不出来容貌,丑陋不堪,面目狰狞,而那双眼更是,一点亮光都看不见,像是蒙上一层纱布,死气沉沉。
薄钦呈愣住了,身体僵着动弹不得。
莫以桐?
不……这绝不是莫以桐!
莫以桐该是漂漂亮亮的,牵着个一岁大的小朋友,满是欣喜的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是错觉,一定是!
薄钦呈不肯承认。
他将莫以桐护得很好,尽管那个女人心存妄想,违背他的意愿,可看在莫以桐肯顶罪的份上,他一直叫人护着她。
所以她怎么会毁容,又怎么会失明!
薄钦呈脸色冰冷,寒气外泄,在所有人目光下,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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