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翊在地牢外面等着,看到叶清冉出来,那样略显空洞的眼神,让他心中蓦然一痛。
他走上前,将叶清冉拥在怀里,紧紧抱着,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如今仇恨已了,往事成风,都可以放下了。以后的路,我会陪你一起。”
叶清冉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使劲缩在萧天翊的怀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良久之后,她才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等我解决了所有的一切,我就跟你去北方出征。”
“好。”萧天翊点头,轻轻地吐出这一个字。
他知道叶清冉向来很坚强,似乎没有什么能打倒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失态或者崩溃,但是他只想让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一直在。
都说好奇是爱情的开始,当他在当铺门口,第一次对这个小丫头感到好奇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逃不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两人才携手朝着寝居走去,当萧天翊把叶清冉送回房间门口的时候,却见叶清霖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先回去吧,我跟霖儿说说话。”叶清冉对萧天翊说着。
萧天翊点头,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身后,叶清冉和叶清霖两人进了屋,随即关上了门。
叶清冉的房间里,烛火摇曳。姐妹两人面对面坐在桌边,一时间有些无言。很久之后,叶清霖才开口打破沉默:
“大姐,你是不是地牢看她了?”
“是,我问了她一些事情,也彻底了结了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叶清冉说着,心情略有些沉重,因为她似乎知道叶清霖想做什么。
“那她对你还有用吗?”叶清霖再问。
叶清冉摇摇头,表示叶清悠对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全部消失殆尽。她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过去的事情,也都已经有了了断。
“那姐姐……把地牢的钥匙给我吧。”叶清霖开口请求着,声音坚定,“我和她,也该有个了断的。自从她设局想害我性命的时候起,这一天,就迟早是要来的。”
“你打算怎么做?”叶清冉问道。
“这个姐姐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叶清霖说道,“反正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叶清冉心中一动,很想劝什么,可是看着叶清霖坚定的神色,和眼神中闪过的仇恨目光,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此时的叶清霖,和最初重生之后的叶清冉,是那么的相似。
心中藏着的唯一执念,就是报仇,想要将自己的仇人毁灭,而叶清悠,就是叶清霖的仇人。
默然地,叶清冉把地牢的钥匙拿出来交给了叶清霖,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自己别做傻事。好不容易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叶清霖笑着看着叶清冉,惊诧于这个大姐的心思敏感细腻,可是嘴角边却仍然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随后,她从袖中掏出两封信,交给叶清冉,说道:
“给我娘和清霜的信,劳烦大姐姐,明天交给她们。”
“你……”叶清冉心中有些震惊,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很想反对,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叶清霖便一把抓起钥匙,朝着外面走去了。
护国公主府的地牢里只关了叶清悠一个人,因为把她锁的很牢固,所以地牢根本没有放什么守卫,叶清霖直接进去,也没有那么麻烦。
叶清霖看着手中的那串钥匙,有牢房大门的,还有开叶清悠身上锁链的。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都带上,然后去了地牢。
随着脚步声在地牢中响起,在安静的时空里清晰可闻。而最里面,关押叶清悠的牢房,也传来一阵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关在里面的叶清悠听到走路的脚步声,以为是什么人来救自己,心中一阵激动,可是当来的人越走越近,她看清楚面孔的时候,现在才真正的瞪大了眼睛,表情惊骇。
是叶清霖!那个本该早就死了的叶清霖。虽然眼前之人和叶清霜长的一模一样,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她绝对不可能认错,就是叶清霖。
“二姐姐,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叶清霖站在牢房外面,笑着问道。
然后她从怀中拿出钥匙,打开牢门,把东西都拿了进去,随后在里面把牢门重新锁上,然后将牢门的钥匙从环扣上取下来,扔出去老远,谁也捡不到。
这下子,叶清悠和叶清霖两人就要一直被锁在牢房里了,如果没有人来,叶清霖自己也出不去。不过,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出去。
叶清霖带了一壶油,全部洒在牢房的枯草上,而叶清悠身边洒的最多。顷刻间,一股油味弥漫在整个牢房中。
“呜呜呜!你干什么!”叶清悠还无法开口说话,便只能用眼神问着。
叶清霖没理她,只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之后,才将叶清悠嘴上的麻核桃取下来,让她能说话。
“叶清霖!你疯了!你想干什么!”叶清悠的嘴巴自由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
“你说我想干什么?”叶清霖冷笑,“二姐姐,我想成全你啊!你不是服毒死了吗?所以五皇子也要毒死我,既然你这么想跟我一起死,那我就满足你这个心愿好了!”
“谁想跟你一起死?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叶清悠说着,脸上还带着恶狠狠的表情。
“我跟大姐姐说好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叶清霖说道,“而你,也一辈子没有机会出去了。其实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听我娘和清霜的话,看清你的为人,却偏偏受你的蛊惑,几次三番跟大姐姐作对。其实在云苍山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你是打算利用完了我之后,就把我退出去当替罪羊的。”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笨,怎么能怨我?”叶清悠说道,“你现在帮叶清冉,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是要像以前一样,寄人篱下,得不到重视?”
“是啊,我自己笨,不怪你。可是你却毁了五皇子的一生!”叶清霖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当初宫宴之后,几个皇子来府中邀请你们出去游玩,我就喜欢他了。我看着他一步步从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变得风生水起,成为祁亲王。他明明可以继续安安分分的好好活着,即便不能成为太子,成为皇帝,至少不用背负叛贼的罪名,逃离京城。可是因为你……”
“这计划是他自己同意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叶清悠说道,“叶清霖,你放过我,我会感激你的。等以后我翻身了,我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求你,你放我出去好吗?”
“哈哈哈……我很想放了你啊,可是牢门的钥匙已经被我扔了,捡不到了!”叶清霖忽然间笑了起来,“所以,你就跟我一起好好地待在这里吧。我觉得直接一把火烧死你,太便宜你了,不如我们慢慢玩个游戏?反正夜还长着……”
说完这话,叶清霖就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扎在叶清悠的手腕上,将她两边手腕全部都切开,鲜血横流。
割腕是最残忍的方式,人不会这么快就死,但是血会慢慢地流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啊——”因为疼痛,叶清悠歇斯底里的叫出声来,叫声响彻在整个护国公主府里。
叶清冉一直清醒着,她听见叶清悠的惨叫,心中更加不安,匆忙的起身,穿好衣服,就朝着地牢而去。
其他人也惊醒了,萧天翊和楚靖宇最先出来,紧接着叶清柔和叶清霜也出来了,看到叶清冉的身影,他们也都纷纷跟上。
而此时的地牢里,叶清霖手中的动作还在继续着,她用匕首毁了叶清悠那张引以为傲的脸,甚至戳瞎了她的双眼。听着叶清悠的叫声,叶清霖觉得烦,然后一刀插进了她的嘴巴,割掉了她的舌头。
叶清冉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残忍而血腥。
紧接着,叶清霖手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扔在地上,被她洒满了油的枯草,顷刻间就开始燃烧,火光骤起,窜的老高。
“清霖——”叶清霜见状,想要冲上前去救人,却被叶清冉拉住了,因为火燃的太快,根本没有任何抢救的余地了。
叶清悠呜咽的声音还在继续,火烧到她的身上,弥漫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恍然间,叶清冉似乎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她也是这么凄惨,手筋脚筋断了,眼瞎了,脸毁了,同样不能说话了,而昔日她遭遇的一切,如今在叶清悠的身上,又重现了。
难道真的是轮回吗?
“一把火烧了吧……”叶清冉的脑海中似乎又想起萧宸前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样的一把火,烧了她,也烧尽了她绝望的心。
前世她遭遇的,今生都报应了!
“你们走吧!”叶清霖在火中大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反正已经生无可恋,报了仇,一切就结束了!”
“火势越来越大,再不走就出不去了!”楚靖宇说着,直接将叶清柔搂在怀里,疾步后退。
萧天翊自然是拉着叶清冉,可是见叶清霜还站在原地不动弹,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叶清冉忙跑过去拉着她,五个人一起退出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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