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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涛带着李菊去海南度了一个星期的“蜜月”,这会儿又赶回来上班了。打工的人总有许多无奈。其实他也能够请更长一点的假期,只是如果新娘子是小玲的话,他大概才会那么做。所以说谁也不知道这个蜜月的滋味,除了他自己。
十七号的中午,刘涛和同事一起走出院子去吃工作餐。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亭亭玉立的小玲。虽然是朝思暮想,但是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他还是先惊出一声冷汗。
“哦,呵呵,是徐总公司的秘书,呵呵。”他边笑呵呵地向同事解释边向小玲走去。
同事还看着,不知道是不是该等等刘涛。刘涛一走近,小玲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说:“出差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声。”
“这个,我不是昨天才回的嘛,我想下班后再给你打电话的。饿…走吧,我们吃西餐去。”
小玲声音提高三倍,“还想骗我!”
这下吼得刘涛汗毛倒竖,同事都在后面集合呢,他感到背后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目光。没办法他使劲的拉小玲,可小玲像个木桩子似的钉在原地不动。
“出差?这是什么?你怎么解释?”小玲提起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赫然入目。
刘涛拍了拍额头,微微冷静下说:“对不起小玲,有什么话咱们别在这儿说,同事都看着呢,拜托!”
小玲不管三七二十一呜呜的开哭,还锤他踢他。小江看见了都忍不住说:“oh,mygod!”。“呵呵,”“哇靠,有戏”同事们一阵哗然,知道刘涛一时半会脱不了身所以就纷纷离开了。
刘涛见同事走了,稍稍放松了些。他蹲下身去,点了支烟,双手架在膝盖上,低着头一语不发。小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她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刚刚从休克状态苏醒过来的病人一样。如果说是演戏,那她也太投入了吧。
半晌,刘涛站起来说:“怎么样?满意了?”尔后,他苦笑起来:“呵呵,不错,我是结婚去了,那又怎么样!你他妈的真的这么在乎!?”刘涛怒不可遏的取下戒指,狠狠的砸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脆响,那可爱的圆圆的东西弹了几下歪歪扭扭的滚到路边的臭水沟里。戒指的狼狈遭遇又吸引了小玲的目光,她又看看刘涛说:“是啊,我不在乎,我也没有你那么在乎我们俩的关系。可你敢当着你老婆的面这么做吗?”
刘涛没话说了,小玲又说:“究竟是谁不在乎了,你该明白了吧。”
小玲擦擦眼睛,转身要走。刘涛叫住了她,“小玲,我在这里上了五年的班,五年下来都没有刚刚那五分钟出名,谢谢你。”
“那是你的报应,你活该。”
“所以说你不懂我的苦衷,没了工作,就算和你结婚,我拿什么来养你。”
“我要你养了吗?谁养谁,这难道是个问题?”小玲顿了下又说:“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玲扬长而去,秀丽的倩影给了刘涛无尽的焦虑和惆怅。
“奇怪,你的戒指呢?”晚上刘涛回到家里,李菊问。
“打字不方便,放办公室的抽屉了。”
“是吗?”李菊怀疑的不是他的回答,而是他说话的表情。
刘涛维持这个死尸般的表情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洗脸、刷牙、吃法、坐车。当他来到院子里时,昨天那里发生的事仿佛还在上演,这时他才明白只要他再走进去这个院子,他就得面对发生的一切。
上楼的时候,他偷偷瞧了瞧李局的办公室。太早,还没开门。然后他迅速的钻进自己的办公室,带上门,试图独自清理下自己的思维和感情。
十点钟,刘涛还再闭门思过时,小玲却来到了李局的办公室。李局长也关上门,亲切的问她:“小姐,找我有事吗?欢迎对我们的工作提出意见和批评。”
小玲理了下头发,毫不客气的说:“我是来讨回我老公的。”
“呵呵,小姐,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到底怎么回事?”
“李局长,你也是个父亲。你说女儿的幸福是不是比什么都重要?”
“那当然,我一辈子的心血啊,哎,不容易。”
“刘涛跟本就不爱你女儿,他爱的是我。他跟我早以订下终生。可是听说你女儿回来了,他就,他就,他的目的我想你也知道了吧。”
“有这样的事?!”李局长勃然大怒。
“我知道男人都是事业为重,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我相信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根本就不需要通过这种手段达到目的,我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而且你的女儿是无辜的,他跟我说过他根本就不喜欢和你女儿一起生活。所以今天我来,为了我,也为了你这个好父亲。”
李局长闭上眼睛摇摇头,心里悔恨自己这么草率的把女儿嫁给刘涛。只是他从小就一直惯着李菊,李菊说要嫁刘涛。反正都是自己人,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小江眼尖,小玲走进院子他就注意了。看见她进了李局长的办公室,他连忙跑到刘涛办公室报信。刘涛一听,吓得烟都掉地上了,一溜烟冲出门。边走边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不能得罪了李局长,这回一定要狠下心来。
这个时候,刘涛敲了敲李局长的门,进去了。
“李局长,爸!”
“别叫我爸!”
李局长起身在房间里来回的渡着官步,“你胆子不小啊,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不错,我没白培养你一场,呵!”
“爸,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跟你说。这个脸你丢的起,我可丢不起。哎…”
“其实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自己做的好事还不承认是吧,人家照片都拿出来了,怎么?还想让我这个老朽欣赏一遍?”李局长背过身,双手支在桌子上。
“爸,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相信我。”
李局长沉默了会儿,对小玲说:“小玲同志,你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我们都冷静一下,走极端是万万行不通的。”接着他又对刘涛说:“刘涛,今天当着我和小玲的面,你表个态。如果你是想反悔,那好,明天就去和我女儿离婚,我放你假。如果你是想从今往后一心一意对我女儿好,你得保证再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小玲这边我去帮你做工作。你说,你选哪一个。”
刘涛看了看李局长,又看了看小玲。小玲正可怜巴巴的盯着他,这个眼神瞬间让他钢铁般的决心化为绕指柔。可是他又是怎么能对李局长这个白发苍苍、德高望重长辈说:“我要和你女儿离婚”,怎么狠心承认自己欺骗了他呢?李菊可是他唯一的牵挂啊。平步青云早以无关紧要,可惜的是万金买不到一个两全的答案。万般无奈,他只能痛苦的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沉默不语。
小玲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却开心的很。同时也为他感到难过。
刘涛犹豫的样子,顿时激怒了李局长。所谓恨铁不成钢,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没想到刘涛还不能下定决心和小玲一刀两断。“啪!”李局长的瓷杯在地上四分五裂,他咆哮道:“滚!你给我滚!以后别进我家门一步!”
刘涛惊呆了。把老人气成那样,小玲也觉得过意不去,还是早点离开吧,她想。于是她起身道别,在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刘涛。刘涛像被什么提醒了似的,居然也慢慢起身向门口走去。
刘涛和小玲在走廊上慢慢走着,不断有同事跑出来问他:“咋了?李局长发脾气了?你没事儿吧。”到了现在,刘涛反而轻松了起来,他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说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小玲坐在椅子上,刘涛在桌子前慢慢的收拾东西。
“涛哥,对不起。”
“你走吧,工作我不要了,女人我也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这不是小玲想象中最完美的结局吗?不过是在以前,可是今天听刘涛这么说,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哪怕是睡大街。”
“呵,那倒也蛮刺激的,在户外,呵。”刘涛苦笑着调侃。
小玲走上前用身体暧mei地轻轻撞了撞他,朝他笑了笑。可是刘涛的脸还是冷若冰霜。小玲又坐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刚刚的话真是很傻很天真。现在坐在这里的虽然是刘涛的心上人,可是也是害他要辞职的人。就算刘涛不和她计较,可是万一将来刘涛知道了自己原来是夜总会的坐台小姐,他会怎么想,还会这么在乎她吗?如果到时候他又反悔,那这岂不是彻彻底底的一场闹剧?这种事她能瞒得了多久呢?哎,这本身就是一场闹剧,对刘涛认真就是闹剧中最搞笑的部分。上帝啊,你果然是“天才”,天上之才,能不是天才么?一时间小玲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站在院子门口。刘涛拿着纸箱,眼睛看着马路,一语不发。小玲从包里取出一个东西,那是刘涛的婚戒,刘涛走后。小玲又偷偷捡了回来,都过了那么长时间足以想到刘涛根本没有回头找过它。
“给你。”小玲递给他。
刘涛默默的接了过去,没有戴在手上而是踹进了口袋。小玲见他没有表态,转身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
小玲笑了笑,说:“你最好永远都别知道,否则你会后悔的,相信我。”
“你既然要走,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知道你恨我,我害你丢了工作。难道你就不可恨?你说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老婆吗?我告诉你,刘涛,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你想欺骗我,你就得付出代价。你让我太失望了!”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我只不过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能不能接受,那是你的问题。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像你这样的一个男人,我只能出此下策。”
“呵,像我这样一个男人?”刘涛语气嘲讽。
小玲不理会,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跟你走。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如果我没有等到你,你或许再也见不到我了。”小玲说完,上前抱住刘涛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他。然后头靠在他的胸前。几分钟后,她毅然转身离去。刘涛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直到小玲离开很久,他才郁郁的坐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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