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心里大喜。
既然大和尚态度松动,那是不是说明,其实没有什么难以化解的劫难?
“请国师赐教。”容疏这次直接把银票给推过去。
大和尚再三纠结,用手指摸了摸唇瓣,半晌后指着茶茶道:“你好好待她。”
茶茶正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房间四周,忽然见到大和尚指着自己,被吓了一大跳。
听到大和尚的话之后,她更是惊得要跳起来。
“你别挑拨离间,夫人待我很好,我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她说完急得脸红,跟容疏解释:“夫人,奴婢没说什么的。奴婢刚烧香的时候都是想着自家带来的,烧就烧。要是让奴婢在这庙里花一个子儿,那奴婢是断然不肯的。”
虽然她说得好像不相干,但是容疏却听明白了。
茶茶是个老实孩子。
她从来不占人便宜。
在卫家,她都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总是自己找活儿干。
她的意思是,倘若她真的在佛祖面前抱怨过,希望佛祖让容疏对她好点的话,那她肯定不会不出钱。
不出钱就是无所求,就是没有抱怨。
容疏看着她面红耳赤,眼泛泪花,心中又好笑又怜惜。
“你误会国师的意思了。国师的意思说,你是个好姑娘,让我以后也好好待你。”
“真是吗?”茶茶有些不敢确定。
大和尚也没生气,还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大智若愚,忠心可嘉。姑娘日后,会有一番好造化的。”
茶茶脸色更红。
她为自己的误解感到愧疚。
容疏等人却理解,她实在是无处可去,所以十分在意别人的说法。
茶茶怯怯地给大和尚道歉,忽而又受到惊吓一般,连声强调道:“我这个不算一千两里面的,我不值钱啊!”
容疏哭笑不得,安抚她道:“没关系,是我要花钱的。国师一字千金,是咱们占了便宜。”
她笑着看向大和尚,“但是国师,您能不能,再送我一言?”
确实有点少啊!
哪怕说茶茶有一劫,帮茶茶挡劫了也可以。
让她对茶茶好,容疏想,她本来也没有对茶茶凶神恶煞吧。
还要更好的话……那总不能把卫宴送给她……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大和尚道:“你说着占便宜,其实觉得不值。”
容疏: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大和尚给她的感觉,有时候过度聪明,有时候又故弄玄虚……真让人看不清楚。
前任国师是看中了他哪一点,让他继承自己的位置?
该不会是想着,让他先当几年,然后传给小和尚吧。
大和尚似有读心术,“你以为我愿意捡这个烂摊子?呵呵。”
容疏大骇。
这次,她确定她没有流露出什么。
这大和尚,该不会真有读心术吧。
大和尚却没有解释,理直气壮地把银票揣到怀中,轻嗤一声后道:“既然你觉得不值,那我再送你一句。”
容疏一听高兴了,心说总算这一千两银子没白花。
“请国师赐教。”她连忙行礼道。
大和尚指着篮子里躺着的小八爷道:“它今年有一死劫,化解劫难的办法,就是让它一直跟在你身边。”
容疏惊讶。
小八爷有生死劫?
跟着她做什么?
她也不是兽医。
但是最近小八爷确实蔫蔫的不舒服。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她且听着并且照做吧,反正也不难。
她还想套套话,就见大和尚忽然站起来,“狗东西,快给我出来!不许偷我……”
容疏的第一反应是,卫宴来了?
哦,不,那是她对卫宴的爱称,只有她和卫宴自己知道。
呃……懂了,是阿斗。
阿斗钻到了佛龛下面的柜子里,从里面用嘴叼出来一个黑色的小包袱。
“阿斗!”容疏连忙呵斥。
随便动人家的东西,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是阿斗抖啊抖,然后把包袱皮抖开,从里面倒出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被它一爪子刨烂,里面竟然是——
闪着油光的大鸡腿?
容疏:“……”
她反应极快,讪讪笑道:“也不知道哪个调皮的孩子,这是戏弄您呢!”
大和尚眼中却露出心疼之色,随后怒道:“别想赖账,你赔我的鸡腿!是四海楼的大鸡腿!早知道要被狗吃了,我昨天就不巴巴藏一个,我自己都吃了多好!”
容疏:我明明,那么努力地给您送台阶了。
您还没看上?
就是有点没天理啊!
您在佛祖面前,无所顾忌,但是现在还是这大相国寺里地位最尊崇的……
您就不怕佛祖生气?
容疏觉得,想和大和尚谈谈佛法。
——是什么道理,可以让他在佛门净地为所欲为?
真的太舒服了。
“你当我愿意当这个国师?”大和尚哼了一声道。
容疏觉得自己是被他彻底看穿了。
“走走走。”大和尚往外撵人,还不忘心疼他的鸡腿,“记得,下次来还我两个!要挑大的!”
容疏哭笑不得地答应。
不过等她真的要走的时候,大和尚又喊出了她,不情不愿地从佛龛下拿出另一个黑色包袱。
容疏:这是……猪蹄了?
大和尚把包袱递给她,没好气地道:“喏,拿走!既然你觉得一千两亏了,那这个送你。日后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占便宜了,再来还我钱。”
容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左慈见容疏颔首,便上前要替容疏拿东西。
没想到,大和尚反倒恭敬起来,双手把东西递给左慈。
左慈对他屈膝行礼,他也侧身避开。
对容疏说话刻薄的人,对着左慈,却只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回到木鱼前,微闭了眼睛,谁也不理,继续一脸生无可恋地敲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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