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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了，刨动轮椅的轮子跟上去，“不是说无大碍吗？怎么说话也不行？”
护士一本正经，“生命无大碍，并不表示身体无碍。你们能死里逃生，本身就很幸运了。得个脑震荡算什么？”
护士说得对，我该庆幸的，可是我笑不起来，因为我是罪魁祸首。
我默默地跟着，守在郑少远的床前。
郑少远睁着眼看我，眼神里流转着别样的光茫。我的脸一红，火烧火燎地升温。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我的心怦然一跳。
“远儿”
病房的门推开，打破了这一方宁静。
一个挽着高高发髻，妆容精致的女人如疾风般卷了进来。女人的眼里写着担心，举止和言行却透着优雅，让人想到一个词——不怒而威。
郑少远又蹙了蹙眉，应了一声：“妈，你来了。”
方莉按住儿子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别说话，好好休息！”
虽然没有见过郑少远的父母，但方莉的大名在C市却是无人不知，是出了名的女强人，行事作风雷厉风行，一点也不输给郑少远的父亲郑豪。
我的心一阵砰砰乱跳。
在这样强势的女人面前，我渺小得就像一粒沙子，而且这粒沙子还是导致她儿子受伤的罪魁祸首。
郑少远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结果头一摔，又倒了下去，紧闭着嘴，喉咙一抖一抖的。
我赶紧递过搪瓷，郑少远稀里哗啦吐了一通，眯眼躺下。
方莉的余光终于注意到了我，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令我的汗毛根根直立。
郑少远眯着的眼翕开一条缝，“叶子，这是我母亲。”
我努力扯出一抹笑，“伯母，您好！”
方莉嗯了一声，眼睛又转到了郑少远身上。
我推动轮椅的轮子，知趣地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里面便传来方莉的质问，虽然声音被刻意压低，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推轮子的手停了下来，任由那个声音飘进耳朵里。
“远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为了个女人，弄成这样，值得吗？”
郑少远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我的心里空落落的，蓦然想起桃子。后天的感情终究抵不过二十几年的亲情。
病房的门‘嘭’的打开，方莉气呼呼地夺门而出。这次，她连余光也没瞟我一下。
不知道郑少远对她说了什么，连儿子的伤都不顾了。
我怵在门外，不知是进是出。
“呀，二妹，你愣门口做什么呀？”阿姨担忧的声音响在耳旁，紧接着分贝呈直线上扬，“头都包成粽子了，让阿姨看看，伤得重不？”
阿姨拨开我头上的纱布，仔仔细细地为我检查，嘴里唠叨着，“怎么什么背事儿都被碰上了，老天真是没有开眼啊。”确定我没有破相后，她紧绷的脸终于爬出笑意，拍着xiōng部，“幸好有惊无险！”
我的心里暖暖的，为这份久违的母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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