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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窘态着微微带着薄怒，“这位小姐，我刚才已经探过他的呼吸了，请你节哀顺变！”
我的眼泪呼啦啦地流了下来，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衣角，呜咽着肯求，“师傅，他真的没死。求你行行好，把他一起送去医院，行吗？”
男子脸部的线条柔和了一些，似乎有些为难，“这个……”
“如果你不救他，那也不用救我了！”我使劲地抓住车窗，耍起了无赖。
男子无可奈何地重新发号命令，“把前面那个年轻人一起抬下来送医院。”
被抬出郑少远的车时，我才发现我的心在狂跳，那辆横在我面前，几分钟前还载着我的小车，此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弯腰驼背，后面被追尾的卡车深深地凹陷，车头深深地陷进一棵路边的树干。
郑少远被抬到我身边时，脸色苍白如纸，手臂裂开一道口子，源源不断地往外渗出鲜血，滴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莲花。后脑勺也湿漉漉的。
我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寂寞而无声。我抱着郑少远的头，不停地催促，“师傅，求求你，再开快一点。”
男子头也不回，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小姐，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我一会儿摸摸郑少远的额头，一会儿又握握他的手，一颗心怦怦地仿佛要跳出胸膛。
我不知道是怎样到医院的，只知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我说：“别担心，他只是暂时性休克，没有生命危险。”
我窒息的胸口终于找到了一丝出口，如果郑少远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的。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最后盯着我的额头，状似自言自语：“你们小两口还真是命大，听说你们的车都被撞得不成样子了，你们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顺势摸了摸额头，黏糊糊的，有些微疼痛。刚才的神经绷得太紧了，现在一松懈，便有了丝丝痛意。
医生吩咐另外一个护士：“给这位小姑娘包扎一下伤口。”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闪烁不停的手术灯，小护士独自在我头上一番折腾，等到她一声‘OK’时，我俨然成了一木乃伊。
可我顾不上我这狼狈相，只顾摇着护士的手，问：“不是只是皮外伤吗？怎么还不出来？”
小护士跑了N次腿后，手术室的门开了。
郑少远的眉头微微蹙着，头上绑着厚厚的纱布。
自责再一次压在了我的心头，重重的，让我不敢抬头。
郑少远扯了个笑，安慰我：“别担心，我命大，死不……”话未完，他的笑凝固，眉头蹙得更紧，很难受的样子。
推着他的护士呵斥：“多休息，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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