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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红叶静静地坐着,血龙剑平放在桌上。她品着那杯味道实在差劲的茶水,嘴边却有笑意。
房内的地板上,三条大汉仰面躺着,瞪大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他们穿着商队的服色,样貌毫不出众,但若有人仔细看他们的手,一定会发现经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然而,他们已死,是被重手法活活震死的。
“你既然来了,一定不会空手而回吧!”司徒红叶一脸悠然地看着她的对面,负手而立的书生,“那你就过来拿吧,我绝不拦你。”
“你以为我不会吗?”书生的声音透着凛然。他微微回首,对身后的人道:“凌叔!我们不该浪费许多时间!”
他的身后,高大的凌叔静静站着,一双杀人的铁掌垂于身侧。而他的眼,却死死盯着桌上那剑匣旁边的一个精致小盒子。盒子上,那鎏金的火焰花纹让一向果断的他竟有些犹豫。
“凌叔!”书生不满地回头看他,语气忽然加重。
凌叔却还是没有动:“公子,那个的确是霹雳堂的标志。”
“那又如何?”书生冷冷地目光注视着司徒红叶的笑靥,道,“一个标志,并不能证明里面就真的有雷火弹!”
“我劫后余生,死又如何。公子却不同!”凌叔担忧地望着他,“我绝不可以拿公子的性命冒险。”
“真是关心则乱啊!”司徒红叶讽刺地笑着,伸出纤手,轻轻打开盒盖。只见软绒的衬垫下,一粒鸭蛋大小的滚圆珠子,竟如同墨玉般闪烁着黑光。“现在,阁下信了吗?”
“不信!”书生的目光却异常镇静,“你倒不妨将它掷出。”
“公子!”
“哈哈哈!”司徒红叶轻轻地笑道,“看不出你一介书生,倒是胆气十足。我却不明白,你凭什么断定这粒雷火弹是假呢?”
“因为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跟我同归于尽。”书生道,“我猜你伤在葬花手下,自忖敌不过凌叔,就故弄玄虚。如此而已!”
“原来你也只是猜而已。”
“不错。”书生的目射寒光,道,“我只有七成把握,却要同你赌一赌!”
不理凌叔的担忧眼神,他竟又向前迈了一步。
“看不出你还是个赌徒。”司徒红叶望着他,似笑非笑。
“我不是个赌徒,只是这人世却是个赌局。”
“好!你真聪明。”司徒红叶又笑,笑容却旋即冻结,“可你猜错了!”
雷火弹,被扔到了空中。
掌风顿起,凌叔急步挡在了书生的面前,蒲扇般的手掌疾伸。那粒雷火弹,赫然被他握在了掌中。
凌叔不自觉地闭了闭眼。
意料之中的爆炸却没有发生。
“哈哈哈!”司徒红叶虽是穿着男装,笑起来却花枝乱颤,得意地道,“我骗人的本事,算不算高明?”
“的确高明!可你现在又待如何?”凌叔的眼中闪过杀机。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几乎与此同时,江雪寒冰冷的剑锋竟已贴上了凌叔的后心。
“江雪寒!”书生退了一步,望着撞ru房间的黑衣男子。他的语中,却没有太多的惊慌。他转而目视司徒红叶,道:“果然是缓兵之计!”
凌叔却笑道:“多你一人,又有何惧!”
他竟毫不理会指在他后心的剑,右手疾向后抄,身躯乘势后转,一双肉掌,竟将一柄古剑紧紧抓住。
“断金手!”蓦地,一道灰色身影从江雪寒身后闪出,来人身法如电,一指向凌叔的眉心点去。
放开握剑的手,凌叔侧身躲过那根枯瘦的手指。他看着对面的老僧,皱起眉头道:“原来是少林派的!”
慧溪看到他的手掌在江雪寒的剑锋上划过,竟只留下一道淡淡白痕,神色中也有一丝敬佩。老僧合十道:“足下居然将断金手练到这个地步,当真不容易!”
“哼哼!”凌叔冷哼一声,正要开口说话,他的目光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的对面,赵东楼目光深邃,神情却凝重。
“是你!”凌叔竟似识得赵东楼,诧异道。
“七年前,鄱阳湖一别,不想再见竟是在此种情形之下。”赵东楼叹息悠远,道,“三年前宁王兵祸,我还以为你已丧命在乱军之中。”
此语一出,慧溪、司徒红叶与那书生都齐齐一怔。而江雪寒的神情却是奇怪,意外、疑惑、甚至还有一丝激动,他的剑已垂下,手臂竟在微微颤抖。
“我在战乱中逃得性命,也没料到在此得见故人。”凌叔也在微微叹息,神情却是戒备。
“你,也想要夺血龙剑吗?”赵东楼的话锋一折。他转眼打量着那书生,却蓦地想起一个人,顿时神色大变。他伸手指着书生,脸色竟是铁青:“难道……难道……他是……”
“你知道我的身份,自是一猜中的!”凌叔语气冰冷,铁掌忽的横到胸前。
司徒红叶依旧端着那杯茶,冷眼看着场中的诡异。对凌叔与那书生的身份,她自是好奇。但众人的表情在她眼里,竟是更加有趣。她扫过慧溪的疑惑,书生的警惕,最后将目光定在江雪寒的身上,只见江雪寒失神地握着剑,脸色竟是煞白。
“唉!”赵东楼长叹了一声,脸色更加难看,“凌兄,看在你我故人的情分上,你就走吧!你与这位公子的身份,我决不会透露。”
“你居然认识凌叔,实在大出我的意料。”书生忽的冷笑道,“既然是故人,拿了血龙剑,我们立时就走。”
他语中自有一种傲然,竟是不将房中诸人看在眼里。
“你在说笑吗?”司徒红叶忍不住笑道,“你那大叔的断金手虽然厉害,却未必胜过孤独风雪。更何况,你当那两位前辈是死的吗?”
“赵兄,如果我非要取走宝剑,你是否要与我一战!”凌叔忽然一挺身板,朗声道。
赵东楼呆了呆,眉头一紧,叹气道:“凌兄若是执迷不悟,为天下苍生计,赵某只有与你一战。”
说着,他双手一动,腰间的软剑已然解下。手上运劲,抖得笔直。
“大和尚,”司徒红叶却忽然插嘴道,“方才你们的比试,究竟是谁胜了?”
慧溪禅师一愣,随即苦笑着答道:“方才两场比试,都是江小友胜了。按照约定,老衲与赵大侠自是不再动手夺剑。”
“既然如此,血龙剑便是我福教之物。有人要来夺剑,也当由江雪寒来动手,不是么?”她看着神色奇怪的江雪寒,不无恶意地笑着。
江雪寒抬起眼,霍然看着她。赵东楼却是一怔,手中的剑顿时垂了下来。
“呵呵!”凌叔大笑起来,看着江雪寒,目光炯炯,“也好,我倒要看看,孤独风雪的武功究竟多高,居然能击败赵东楼!”
话音未落,一掌已直直劈出。
江雪寒却没有出剑,身法轻灵,迅速转到了凌叔的身后。
“我不愿跟你动手,你,也别想带走血龙剑。”江雪寒望着凌叔,眼神复杂。
“真是麻烦啊!”书生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凌叔,我们还是走吧!”
众人都愣住。却见凌叔顺从地收起掌势,随在那书生身后走到门侧。赵东楼似是长吁了一口气,与慧溪让到一旁。
书生在门后站定,忽然微笑着转过身,夸张地道:“啊!忘了把剑取走。”
众人脸色又一变。“你真是顽皮啊!”司徒红叶叹着气,却又忍不住发笑。
“顽皮?”书生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支黝黑的铁管,用一种夸张的声调道,“那就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顽皮。”
他的手稍稍转动,却听到那铁筒中发出轻微的机括声响。
“这一支,是唐门秘宝‘满天星雨’。”书生的微笑忽然透着狰狞,“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把你们,每一个人,都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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