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冲突争执
尽管曾莫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还是没有转身就走，默默地等在那里，准备听韩楼说话。喉咙口兀自想着自己从遇到他之后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过分。
看到曾莫和蒋欣在一起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那个问题一直都盘桓在她的心里，尽管她现在没有和曾莫在一起，但是还是不希望曾莫喜欢上别人，或者对别人有好感。
“曾莫，我…...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觉得你那样做不妥而已。”韩楼试图为自己刚刚激烈的言论做出辩解，显然曾莫不会去管她的话。
“现在不是指不指责的问题，韩楼。”曾莫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就到这里吧，今天先回去，等你稍微稳定了我们再说。”
在韩楼面前，曾莫永远都想的无比周全，全心全意地考虑着韩楼的想法。
这让韩楼感动，也让她愧疚。可是曾莫的话，她是不会反驳的，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反驳。
曾莫说得对，她现在有点混乱，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曾莫永远都是那个最了解她的人。
“恩。”她点点头，自己在前面走着，曾莫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各自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曾莫其实不想说出那些话，那些话只会让韩楼愧疚、疲惫，但是那些话是他憋了很久的，他一直想要和韩楼坦白说一说，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是轻易表露自己情绪的人，在蒋欣面前或许是有些过激，但都只是为了尽快让两个人之间没有隔膜，这样他才能坦然地表白。
只不过现在，计划好像泡汤了。
也许是他搞砸了这件事情，也许今天就不是一个该表白的日子。
虽然他和韩楼说话的时候有理有据，但是他自己心里也很乱。韩楼的话将他心里刻意被压下去的愧疚勾起来。
蒋欣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甚至说，一直都是他在伤害蒋欣。
不知不就走到韩楼的宿舍楼下，韩楼脚步顿在那里，曾莫慢慢地跟下去，站在她的面前，“今天累了，你早点睡，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韩楼怔怔地看着他，在夜的烘托下，她的眼睛依旧如星辰。“对不起。”半晌，她说出这么一句。
韩楼从来都不是道歉的人，所以曾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没有反应。
她在和自己道歉。曾莫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别的什么，只是，他知道，韩楼道歉不是为了蒋欣的事，她道歉只是因为自己说的她毫不关心自己的指责。
“没事。”曾莫有很多话想说，没关系啊之类的，可是到最后他只是说了这两个字。
这是对韩楼罪行的默认。
韩楼的淡漠让他不满了很久，而不满需要发泄口。
“我真的…...”韩楼刚想开口说话，曾莫就扶着她的肩把她转向后面，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你已经到寝室了，可是我回去还要很久。”
“恩，晚安。”韩楼不是纠缠的人，既然曾莫不想谈，她就不谈。
韩楼进寝室后很是心不在焉，早早就回来的梁思琪看到她的样子好奇地凑上去询问，韩楼偏头一看到她的脸就想到她和秦天易的纠缠，心里反感，脸上都是疲惫。
尽管她现在不是很想和她说哈，但是有些情感需要发泄，不能堆积，所以她还是低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下，隐瞒了蒋欣那一部分。
梁思琪虽然是在某种意义上欺骗了她，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帮到她的人。
“道歉啊。”梁思琪听完就直接给出了建议。
“我道过歉了。”韩楼想到她后来说的那一句对不起。
“他没反应只能说明你道歉的时机不对，等他回寝室了你再说一遍，就好了。”梁思琪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很无所谓地说。
她的态度让韩楼窝火，她今天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甜蜜蜜了，可是自己却是和曾莫闹得不愉快。
“你不是当事人当然觉得轻松。”韩楼忍不住凉凉地说道。
平时她是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可是今天她真的尤其需要发泄。
梁思琪没有想到她的态度忽然这么强硬，有点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才赔笑说，“今天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什么大事。”韩楼及时收敛自己的表情，然后转过头说了一句，“我哟啊洗澡上床了，你不累吗？”
“恩，你去吧，我刚准备上去的。”梁思琪觉得韩楼的态度有点奇怪，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具体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问，只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床上。
她今天在ktv的时候忍不住向秦天易告白了，令她意外的是，秦天易没有直接回绝她。
大概是孤寂久了？梁思琪在心里猜测，但是秦天易的默认让她胆子变得大了些。
对，是她先主动的。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主动去触碰一个陌生男人。然后，事情就有点失控了。
可是即使是那样，她也知道秦天易喜欢的不是她，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她的好朋友韩楼。而韩楼却当着秦天易的面和另外一个人纠缠，她没有忍心去看秦天易的表情，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有点生气。
说韩楼不知道秦天易的心思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要明目张胆地去在他面前做出那些事情。韩楼看着是个听和善的人，可是只有梁思琪才知道，她骨子里有多冷漠。这种冷漠是注定的，或许一直到现在好了都没有想过真正地和她分享什么。
梁思琪的想法韩楼一点都不知道，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曾莫的那些话。
她应该再道歉的。她想起梁思琪的话。
摸出手机，找到联系人曾莫，打开信息，她想了一下还是发了出去。
——今天真的很抱歉。
信息发出去之后她把手机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有点紧张曾莫的回话。
曾莫收到短信的时候刚刚摆脱杜雨的纠缠，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准备收拾收拾就睡觉了。手机一震动，他就猜到是谁发来的。
没办法，韩楼的性格他太了解了，一定会愧疚然后道歉。可是她愧疚的样子只会让自己心疼。
——没事，你不要多想，我都是瞎说的。
曾莫的安慰有多苍白他自己也知道，可是除了这样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话语。
曾莫的短信一回过来韩楼就看到了，那句话并没有让她稍微好一点，反而后悔的情绪更加浓烈。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我的不对。
韩楼今天似乎是卯足了劲儿要追究她自己的责任，她只是想知道一直以来自己有多自私有多愚蠢，伤曾莫有多深。
韩楼的回话让曾莫有点哭笑不得，看样子她自己又钻牛角尖了。
——既然你要追究，我就认认真真地告诉你。
曾莫这么回了一句。韩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他终于要跟自己摊牌了，终于要和自己切断关系了。紧张等待的同时，心里涌起巨大的绝望，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楼楼，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所以无论如何不要再自责了，你自责只会让我更担心。
曾莫发出这条短信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其实他最想说的不过就是这句而已。韩楼是什么样的他不在乎，韩楼的所有面孔他都喜欢。
他只是觉得，韩楼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不为别的人难受。他今天这么咄咄逼人，也不过是因为之前韩楼为了秦天易神伤的事情。
韩楼看到曾莫的短信时，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具体的意思，鼻子就开始泛酸，眼眶里悄悄堆起了一些泪水。
她的一些不讨喜的个性她也知道，只是一直都有人忍着，所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在曾莫面前，一些更加恶劣的情绪她控制不住。大概是因为曾莫无条件对她好，而她习惯了这种无条件的好。
曾莫半天得不到回复，以为韩楼已经睡了，也就没有再发一些多余的东西，只是发了一句“晚安”，就没有再管。
韩楼看到曾莫的“晚安”时，情绪彻底控制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到枕头上，浸湿了一片。
杜雨看到曾莫手机上的那句话时肉麻了一下，调侃道，“哟，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莫莫，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杜雨忽然深情地对着曾莫说，那表情明显就是在嘲笑，“都多少年前的话了现在还拿出来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向释隐正在做摘抄的手一顿，笔下正好是那句话。
成禹城偏头看了看杜雨，杜雨被他的眼神搞得头皮发麻，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死撑着站在曾莫的旁边。
曾莫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只要能感动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所谓？”然后意味深长地瞥向成禹城，成禹城耸耸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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