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谨心头微惊,这里可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是什么人在呼救?
难道也是和他们一样探险的人吗?
他捏紧腰间的佩剑,循着呼声一步步走过去。
大约走了几十米,眼前出现一个很大的坑洞,呼救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他小心翼翼靠近,才发现这是猎人挖出来的捕兽坑,至少有两三丈那么深。
由于刚下过雨的缘故,坑内积攒了一层雨水。
坑底坐着一名妙龄少女,披头散发,满脸泪痕,浑身被泥水沾染的脏兮兮。
可即使她形容异常狼狈,秦温谨还是皱了皱眉。
只见少女穿着一身淡紫色云雾绡,发丝间半坠的金钗上镶嵌了大大小小无数颗东珠。
这一身装扮寻常百姓可不敢穿,绝对非富即贵。
如此有身份的女子,为何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
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跌入坑中?
他心中百转千回,下面的少女却已经急了,站起身,娇娇颤颤的向他求救。
“这位公子,你能拉我上去吗?只要你救了我,我必定重重有赏。”
秦温谨这下肯定,此女家中必定位高权重,才会不自觉的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人说话。
他做不到见死不救,但也不想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免得横生事端。
“姑娘稍安勿躁,我这就去找一件趁手的工具,把你拽上来。”
秦温谨在附近寻了很久,好容易找到一根蔓藤,他用剑劈下来,重新回到坑边。
少女已经哭到绝望,呆呆坐在坑里,可能是误会秦温谨不会管她了。
此时见到秦温谨的脸,顿时又惊又喜的跳起身,嗓音颤抖的宛如风中落叶。
“公子,你来了……呜呜呜,等我回家一定让我爹娘重重谢你。”
秦温谨一言不发,将蔓藤的一头系在树上,另一头抛到坑里。
“你抓着这个慢慢爬上来。”
“呜呜,好。”
少女赶紧握住蔓藤,使出了吃奶的力向上攀爬。
奈何坑壁湿滑泥泞,她试了好几次,都是才爬上来几米,又重新跌了回去。
如此试了十几次,没有一次成功。
娇生惯养的少女终于崩溃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放声大哭。
“胳膊疼,腿也疼,爹爹娘亲,你们在哪?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收养的养女想要害死我啊!”
秦温谨见她哭的实在凄惨,叹了口气,顺着蔓藤滑到坑里,和颜悦色地对少女说。
“趴在我的背上来,搂得紧一些,我带你上去。”
少女胡乱擦一把泪,赶紧将整个身体都挂在了他的后背上。
秦温谨虽是读书人,但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相反,他常常在书院中和人研习击剑之术,身姿矫健又灵敏。
背着个女子虽然吃力了些,但还是一步一步稳稳的将她带到了坑外。
双脚刚刚落到实处,少女“哇”的一声又哭了。
“呜呜呜呜,我终于得救了。赵昭华你这个贱人,我一定饶不了你!”
秦温谨不欲参与别人的家事,微微点了点头。
“对,你得救了,你顺着别人踩踏过的痕迹一直往左走,就能看一条官道。在下告辞。”
“你别走!”
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怯生生的乞求。
“我的腿好像摔断了,疼得走不动路,你能不能……能不能……把我送过去?”
她自己可能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一张糊满了泥水的脸浮上几抹红晕,急急忙忙保证。
“你放心,我爹娘知道你救了我,一定会拿重礼谢你。”
秦温谨终于笑了,觉得这姑娘单纯的可爱。
“你家里很有钱?”
少女用力点头:“嗯,比有钱更有钱。”
“那意思你爹是大官咯?”
“对啊,我爹是很大很大的官。”
秦温谨摇头叹气:“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招摇,如果我是个心存歹念的坏人,你早就沦为我手里的棋子了。”
少女垂下眼想了片刻:“你是想说我很傻,对不对?其实不是的,我只是太容易心软,总愿意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
“比如,赵昭华央求我和她来捕猎,说想打一张狐狸皮让爹娘高兴,我虽然知道她没存着什么好心眼,还是同意了。”
“比如,我一眼就瞧出你不是坏人,否则也不可能将家世告知你。”
秦温谨静静听完,反问她:“你说你是被人推下坑,可有证据?她既然敢推你,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少女神情顿时黯淡下来:“没有,她故意让她的侍卫把我身边人全部引开……”
秦温谨沉吟片刻,“那我教你个法子,回去以后别急着告状,你要假装生病,病的很重很重那种。”
“然后在梦中大喊大叫,求那个叫赵昭华的饶了你,你愿意把嫡女的位置让给她。只要你爹娘不蠢,对你还有半分儿女之情,就一定会去调查真相。”
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个直性子,估计平时没有少吃养女的亏。
秦温谨想了想,决定再提点她一句。
“以后做事要用脑子去做,要学会示弱,有时候退一步,可能反倒海阔天空。”
少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里面盛满了崇拜,还有不易觉察的倾慕。
她咬着唇,神色娇羞:“小女子受教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秦温谨微微一笑:“萍水相逢罢了,留不留名字又有什么意义?走吧,我搀扶你过去。”
少女一瘸一拐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哎哟”摔倒在地,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疼。”
秦温谨看一看天色,只好无可奈何蹲下身:“上来吧。”
少女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笑容,毫不客气跳上他的后背。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荚味,只觉得舒心又安心。
走了大约一盏茶功夫,一条笔直的官道出现在眼前。
秦温谨放下少女,拱手抱拳:“姑娘,咱们就此别过。”
到了这里已经基本安全,只要少女不傻,就能想到回家的法子。
他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必须赶回去和陈竹鹤,甘棠他们汇合了。
少女望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去,并没有追逐,而是在路旁的一块大石上坐下,抬起指尖捏着的一只荷包,得意的笑了。
荷包用料朴素,边角磨损,绣着一大丛青竹。
里面装的是一枚私人印章,纂刻着四个字。
少女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秦、温、谨,这名字真好听,和他的人一样呢……”
秦温谨回到三人分别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甘棠踮着脚尖四处张望。
见他回来,三两步冲到他跟前往他怀里扑,声音中带着哭腔。
“秦哥哥,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
秦温谨不动声色退开几步:“我去找白狐了,可惜没找到。”
哗啦!
旁边冲过来的陈竹鹤哈哈一笑,提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白狐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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