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推开了门。
“何人胆敢——”右韶舞脸色一变,抬头看到我眼底露出一丝心虚,但很快消失不见,凝眉道,“怎么是你?”
“好久不见啊。”
我拉着潇潇进门,看向她,“同为寒王的妾,林巧儿能来,我来也没什么问题吧?”
“对吧,右韶舞?”
她看了我一眼,眉心紧皱,“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苏宁月,脸上露出笑容,“不如苏姑娘来闻闻,我身上是谁的血?”
“人的?还是畜生的?”
苏宁月脸色难看至极,表情僵硬着,“阮凌音,你什么意思?”
她眼神一闪,第一时间撇清自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我刚刚在大门外,还听说什么来着?说只要留条命就行。现在却开始装傻,你觉得是我耳聋,还是雁侍卫耳聋?”
原本没多大反应的苏宁月倏然站了起来,眼神惊惧地看向门外。
门口,雁侍卫抱剑而立,眼底一片阴沉,他的怒火说不上是针对苏宁月的,还是针对我的。
我刚刚这话,的确存了利用他的心思。
寒王利用我对付昭和苑,我利用雁侍卫对付昭和苑,你来我往,谁也不亏。
倒要看看,苏宁月要如何解释。
雁侍卫被拎出来,只得盯着苏宁月,道,“苏姑娘什么意思?清风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他巧妙地没提老王妃。
苏宁月也没敢提老王妃,皱眉隐忍道,“雁侍卫说笑了,奴婢今天过来,不过是来看望自己的好姐妹。是林巧儿说要来看潇潇……”
说着,看了眼我身边的潇潇,道,“她带了好吃的来,我还以为是阮淑仪让她来的,便没拦着……”
说着,皮笑肉不笑道,“清风苑的事儿,奴婢哪敢管啊,你误会了。”
“没有最好。”雁侍卫脸色铁青。
苏宁月脸色微微一僵,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右韶舞,道,“既然阮淑仪有事儿找你,那改日我们再聊吧,我先去看看我那好姐妹。”
右韶舞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点头,道,“苏姑娘慢走。”
说完,看着我试探道,“你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我冷冷一笑,问,“初入右院的时候,右韶舞可是说这里是你的天下,你的话就是圣旨。既然是你的天下,那我就想问问,林巧儿用狗链子拴着潇潇,给人欺辱,这事儿你知还是不知?”
她明显是知道的。
没有她的允许,那林巧儿也进不去。
可是她眼神一闪,否认了,“林巧儿说是替你去看望潇潇的,我念你我相识一场,这才放她过去。你现在找我问罪,难不成我还能和林巧儿是一伙儿的不成?”
“最好不是!”
我知道再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于是道,“既然这样,那林巧儿和他那条狗的尸体,便麻烦右韶舞了。”
“你说什么?”
右韶舞脸色一变,惊呼一声,“你是说,林巧儿死了?”
“那男的也死了?”
看她表情,那男的好像也是个人物。
但我也不后悔,眯了眯眼道,“他难道不该死吗?教坊司隶属于礼部,乃国之重器,这里的一切理应作为外界的楷模没错吧?”
“大魏律法规定,女子十五及笄,即便是罪臣之后入了教坊司,也要在十五之后才能接客。潇潇今年八岁不到,她还是幼童。”
“那人却想把她当成一条狗来凌辱,你是想说这便是大魏的民风,礼部的规章,盛京的颜面不成!”
我盯着她振振有词,心里却讽刺至极。
祭祀天地,乃是神圣之事。
帝王之家承接天命,为百姓祈福,求上苍保佑,跳祭祀舞的便是教坊司的歌舞伎。可为这样的祷祝而生的教坊司,却豢养了一群妓女,任人凌辱玩弄。
就不知道,如此心数,祈求上苍祭祀天地的时候,苍天会不会感到被侮辱而震怒?
那右韶舞也知道我说这话太过天真,但是雁侍卫在背后,又没开口说话,便只能默认是给我当靠山的。
有了寒王府的靠山,我这话便犹如是寒王口中出来的,她要谨慎应对。
最后,只得道,“那她死得其所。”
“好得很。”
我冷笑一声,将带来的玉佩挂在潇潇脖子上,蹲下来安抚她,“潇潇,这是寒王的玉佩。往后,谁若敢欺负你,便是在往寒王脸伤扇巴掌。”
“从今往后,头可断血可流,绝不可以卑躬屈膝,明白了吗?”
潇潇眼睛肿得桃子似的,但还是重重点头,“我记住了,阿姐。”
她仰头看向我,眼底犹如一片清澈的海子,眼泪从里面往出涌,“阿姐,你身上的伤,疼吗?”
“不疼。”
我嗓音沙哑,双唇因为干裂时常粘连在一起,一张口就扯得疼,但吐出这两个字,却还是有力量的。
潇潇只有我了。
长姐如母,我在她面前,必须要有长辈的样子,为她把这片天撑起来。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往后,阿姐会尽量来看你。”
说着,扭头看向右韶舞,“右韶舞刚刚有句话说对了。我与潇潇都是罪臣之后,阮家牵涉的是叛国的案子,理应诛九族。”
“但是,皇上将我和潇潇放在教坊司,便是还有事情要查。右韶舞若想给我们陪葬,便任由什么人都来掺和一脚。”
我盯着她,一丝丝嗜血从骨子里涌上来,露出笑意,“若潇潇死了,会不会被认为是杀人灭口?若她小小年纪被凌虐,会不会被认为是有人想要严刑逼供,兴风作浪?”
“……”
一瞬间,右韶舞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什么意思?”
我已走上绝路,退一步便是悬崖,只能露出我的锋芒往前走,道,“我的意思是,阮家已经完了,却还有人不肯放过,那目的是什么?”
右韶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盯着她,道,“第一,杀人灭口。”
“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因为阮家是被冤枉的,那想要把我们灭口的人,才是幕后的真凶,不然天下女子何其多,光是右院便有上百人,为何偏要挑一个没成年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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