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徐老侧妃,说,“我理解。”
我理解她有多坏,理解她安的什么心,理解她害死昭和苑那位的孩子为了什么,也理解她到处给人下咒,又装作一朵白莲花有多恶心。
更理解,她威胁我师父不成,跪在这里装可怜道德绑架又有多龌龊。
寒王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看着我说,“那要不,我让母妃回去休息,你去跟你师父说,就说你见母妃实在是可怜,便替她原谅了母妃,先让她回去了,可好?”
“母妃本来就可以随时回去,”我真的有被他恶心到了,看向徐老侧妃道,“我师父本来也没让她跪着啊,可她为什么一定要跪着呢?”
我眼底露出不解,心里冷笑。
她跪着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我师父好好帮他儿子。明明是自己有所求,却弄的好像别人威胁她不得不跪着一样。
徐老侧妃看着我,脸色有些难看。
跪了半夜之后,她脸上的皱纹全部凸显出来,加上一对黑眼圈和对我无法掩饰的敌意与厌恶,显得整个人有些恶毒,逐渐无法保持那副菩萨模样。
她盯着我,说,“凌音,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她是没让我跪着,却迁怒在了王爷身上。王爷是谁?”
她看了眼她儿子,之后看向我,说,“他是你夫君。女人这一生荣辱,都和自己的夫君绑在一起。花叶对付你夫君,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做女人的,还是要目光放长远一些,宽容一些,我想让花叶嫁给景行,也是为了你好。”
“比起你,花叶能帮景行更多。”
她看着我,质问道,“你难道就不想让你的夫君当皇帝吗?花叶是隐族少主,她留下来,最后等景行上了位,她当皇后你当贵妃,你们师徒两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不好吗?”
“你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花叶是个女人,她迟早会嫁人的。”
“到时候,她辅佐自己的夫君上位,还有你什么事情?女人一旦出嫁,总归是会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相夫教子身上。到时候,她还会对你这个徒弟这么好吗?”
“但是如果她嫁给景行,那以后你生的孩子当储君,她就要依靠你的儿子当太后,你们共同抚养一个太子,对谁都好,不是吗?”
“她要仰仗你,还不得什么事情都护着你?有她护着你,宫里就算是还有别的嫔妃,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你自己想清楚。”
她虽然跪着,但是在对我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今天下午,你还跟我说皇上封你做将军,我觉得你太天真了。”
“知道李凤阳吗?”
她冷笑了一声,说,“当年南唐打天下,凤阳长公主带着大军披荆斩棘,拿下了半壁江山功成名就。可是结果呢?”
“最后,这些功劳还不是安在了她弟弟身上?他弟弟顺理成章成了皇帝,她却因为功高盖主,只能主动上交兵权,招了个一无是处的驸马爷,草草了却一生。”
“这就是女人的命运。”
她看向我,脸上的掌控感更甚,“皇上今天让你当将军,改天就能让你泯然众人。到时候,就是你的陌路穷途。今天你让我叫你龙月将军的事情,我不计较。”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还是清醒一点。”
我站在门洞的屋檐下,静静看着她得意的嘴脸,听完她的长篇大论,问,“这就是王爷和母妃深更半夜把我叫出来的目的?”
“就是告诉我,阮凌音无论做了什么,她都只是一个女人。区区‘女人’两个字就是原罪,可以抹除所有的一切,我缺了一个男人的三寸小蘑菇加持,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对吗?”
我本来想要伪装的。
可是,她说得太多了,多到让我恶心得根本忍不住,我没再顾及寒王,说,“还是说,在徐老侧妃的心里,作为一个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不光的东西?只能像是苍蝇一样蝇营狗苟的生活在男人的裤裆里?”
“但,”我缓缓深呼吸,目光落在徐老侧妃脸上,“那是你,不是我。你想当苍蝇不要拉上别人一起,也不要用你自己的命运,去丈量别人的人生。”
“我要怎么活着,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教。”
她气得浑身颤抖起来,眼底流露出恶毒,指着我说,“阮凌音!你会后悔的!”
“是啊,我后悔!”
我冷笑一声,没再看她而是看向寒王,“想不到,在王爷眼中,我不过如此。”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共患难。”
说完,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寒王一把拉住了我,五指在我腕间攥紧,捏得我手腕发疼,但他的手指也有些颤抖。
我转身看向他,“王爷还有什么话要说?”
寒王的眼底一片暗沉,瞳孔微微颤抖着。
他说,“母妃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看着他那张脸,一股恶心涌上心头,第一次直呼他姓名,“萧瑾行,做人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觉得天上地下只有你一个人是对的。这世间万物……”
我指着院子里那棵大柳树,“很有可能,你的生命形态,比起它都差了一大截。万物皆有自己独特的灵性,只有自以为是的人,才认全天下只有你自己定下的规矩是对的,只有你的人生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的,所有不服从你的,都是在自己找死。”
她甩开了他的手,“一个女人要怎样活着,不需要男人来指手画脚。也不需要一生只知道握紧男人裤裆的菟丝花来指点。”
说完,我就推开了他。
他生了怒意,但还是不甘心地堵在了我面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你不厉害,但是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天下。”
我冷笑一声,“但不会永远只是你们的天下。”
他的神情,缓缓的僵住了。
等到我走到屋檐下的时候,他在背后问了我一句,“阮凌音,你也知道隐族代表了什么吧?你是不是,想自己当皇帝?”
虽然只是试探,但他微微颤抖的嗓音里,却带了一种由衷的恐惧。
仿佛我想要那个位置,比废太子、比沈霈、比任何人想当皇帝都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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