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又不是傻子,我就算是想当皇帝,也不会跟他说,于是转身道,“王爷这些话应该问自己,而不是来问我。我师父出现在京城,我想所有人都想知道她的想法。可是,她的想法我也不知道。”
“至于我,”我笑了一下,“王爷问我这句话,不过就是我认了她当师父罢了。”
“否则的话,在你们眼中,我不过就是一个罪奴罢了。”
他被我戳破心思,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我转身进了屋,其实有些担心花叶的处境,低声问道,“师父,你公开身份,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呀?毕竟想当皇帝的人很多,他们肯定会拉拢你,拉拢不到肯定也不会允许你支持别人,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想除掉你呢?”
她看向我,伸手扯了扯我的脸颊,道,“别愁眉苦脸的,我既然敢说出来,就想到了这个结局。”
“可隐族代表的是气运,他们不除掉我未必得不到皇位。可若他们因此对我下手,那就是注定要倒霉了。”
她脸上的自信,让我感到放松。
我缓缓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下来爬上床睡觉,“那就还好……寒王和徐老侧妃刚刚说话,其实你听见了吧?师父,我知道这个世界对女人不太好,我想走的路很难很难,你真的要选择我吗?”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离开北境。”
她看着我,表情很认真,“我对朝政,并没有什么兴趣。要是有兴趣的话,也轮不到他们挣来夺去。”
我点点头,“其实我觉得女人们大都很好,比如师父,比如裴雪瑶,比如四公主……殷红衣也不差。我很庆幸遇上你们。”
不知为何,花叶眼底闪过一丝丝异样。
但很快消失不见,道,“人都是一样的,高低贵贱不过是豺狼设下的圈套。成王败寇,女人们被圈禁,是因为在古老的历史上女人输了一次,所以一败涂地,成了约束的那一方。”
我问她,“那假如,我赢了呢?”
她看向我,想了想说,“像是徐老侧妃那样的赢了,估计什么都不能改变,可能还会让女人的处境更难。但如果是你赢了,我相信这个世界会更好。”
“师父就那么相信我吗?”
我深感慰藉,也更加坚定。
她笑着看向我,说,“我……听池华说,你对世间万物都没什么分别心,也不会因为自己是人类就认为万灵之长高人一等,又怎么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相互奴役呢?”
“凌音啊,”她看着我,眼神变得诚挚,“这偌大世界,能让隐族出山的人不多。”
“所以,你应该相信你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是可以造福天下的。”
我点点头,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胸腔升起。
忘了什么时候睡着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传来了喧闹声,把我给吵醒了。
出门一看已经日上三竿,花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弄药草,外面一群丫鬟忙忙碌碌,树上又开始结红绸,挂灯笼。
我突然意识到,后天就是寒王大婚的日子。
记得上次他答应我,将我从紫云阙抱过来的时候,我还高兴了好一阵子,却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走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那紫云阙,也不再可以充当我的“娘家”。
我和徐老侧妃的关系,从救命恩人变成了水火不容,而今天早上她终也没有脸皮再跪在门外,灰溜溜地走掉了。
宋妈妈进来,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道,“淑仪,眼看着就要大婚了。按理说,婚前三天男女双方最好是不要见面的。这几天,你应该住在紫云阙。”
说着,小心翼翼看了眼花叶。
“一定要过去?”我问。
宋妈妈说,“这样对你好,也对王爷好。否则会婚姻不顺,容易出问题。这家和万事兴,淑仪也不想自己后半辈子过得不好吧?”
她到底是徐老侧妃的人。
现在我和徐老侧妃关系不好,她看我的眼神都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我看着她的样子,凉凉笑了一下,说,“行,我去收拾一下。”
说着,转身进屋。
花叶跟着走了进来,道,“老东西估计要给你下绊子,戴上这个。”
她拿出一个镂空的吊坠,挂在了我脖子上,顺手帮我塞进衣服,叮嘱道,“千万别弄丢这个。”
“正好,你去了紫云阙,这两天我也出去办点事儿,等我回来。”她眼底流露出一丝丝不舍,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明明只是分开两三天,我不知为什么感觉也有点想哭,沙哑道,“好。”
其实这边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说完话之后,我稍微带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花叶跟着我出来,看向宋妈妈,道,“人可以过去,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她之前因为寒王中过药,十分容易流产。如果你们照顾得不好,让她身体出了问题,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宋妈妈脸上一僵,跪地道,“奴婢一定照顾好淑仪,请少主放心。”
“去吧。”
花叶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离开了清风苑。
宋妈妈跟了上来,欲言又止的,但一直忍到了快到紫云阙的时候,这才开口,道,“淑仪,花叶少主到底什么意思啊?奴婢怎么觉着,她对王府有些敌意呢?”
我嗤之以鼻,道,“她人很好的,要是看谁不顺眼,肯定是谁先得罪了她。”
宋妈妈脸色一僵,抿着嘴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淑仪啊,你还是要向着王爷一些。不论怎么说,寒王府都是你的家,王爷才是你最亲的人啊!这师父虽然好,但总是个外人,你说对不对?”
我懒得和她计较,瞥了她一眼,说,“你说的都对。”
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们进了紫云阙,不得不先去见徐老侧妃。
又是之前那个佛堂,算起来我来过两次了,今天是第三次。但是这三次的感觉,却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第一次,我觉得她是菩萨。
第二次,我感觉她是披着菩萨的皮的魔鬼。
这一次,我看那菩萨的面相,都像是个魔鬼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又坐在那烟雾缭绕的蒲团上,闭着眼睛数着佛珠敲木鱼,听见脚步声进来也不睁眼。
我知道,现在到了她的地盘上,她在给我下马威,就让我站着等。
不过想起这个,我还是想要冷笑。
她怎么不让我跪着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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