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和陈平川无获而归,陈平川气哄哄地回了陈家湾。他四处托人打听着陈子奇的下落。每当村里有从外面回来的打工人,他都会第一时间向人家打听陈子奇的下落。
万淑贤见陈平安回来,满怀期待地凑上前,想打听陈子奇的下落。看到姨父黑沉沉的脸,万淑贤又没有敢开口问。
晚饭后,陈平安的情绪稳定一点,他将万淑贤叫到了跟前:“淑贤,姨父跟你道个歉,我没有找到陈子奇,这鬼孙子现在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我帮你跟陈子奇解除婚约,如果你再碰到合适的,姨父和你姨,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万淑贤哽咽着说:“我不,我要等陈子奇回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平安说:“这娃咋这么倔呢,你现在16岁,正是大好年华,你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万一陈子奇有什么不测,姨父和你姨就更对不起你了。”
万淑贤说:“姨父,你不用担心我,万般皆有命,如果我等成老姑娘了,嫁不出去了,那也是我的命。我不怨你,也不怨我姨,更不怨陈子奇。反正我要等。”
陈平安攥着拳头,如果陈子奇在他眼前的话,他一定会抡他一个拳头,他说:“多好的姑娘啊,他小子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淑贤。”
万淑贤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姨父,你跟我姨都对我挺好的,但是我决定回家了。请你们原谅我,我不能待在你们身边尽孝。”
陈平安连忙询问:“这孩子,就算是陈子奇不回来,你也是我和你姨的亲闺女,你该怎么待着,就怎么待着,这里就是你的家。”
陈子云附和着:“淑贤姐,你不能走,你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多孤单啊。”
万淑贤声音有些嘶哑:“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但是我必须回去,我待到这里,每天脑子里都是陈子奇的影子,我就每天都开心不起来。”
万淑贤说着抽泣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李芬芳抚着万淑贤的肩膀,看了陈平安一眼说:“要不让淑贤回去散散心,自打子奇离家出走后,淑贤都没有真正高兴过,整天愁眉不展的。别再给憋出什么病来。”
陈平安说:“那也好,但是淑贤你要记住,姨父家的大门永远是为你敞开的,你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
万淑贤一边抽泣,一边点着头。
次日,万淑贤就央求小姨将她送回了家。走在家乡的小路上,路两边的狗娃花都开了,万淑贤摘了两朵,闻一闻,别在头上,感觉心情也好了许多。
万淑贤说:“我听人说,这狗娃花是孟姜女的眼泪变成的。”
李芬芳说:“那也就是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
万淑贤说:“我不知道别人信不信,至少我信,孟姜女到长城寻丈夫,一路走一路哭,她的眼泪掉下来,长成了狗娃花。我相信真诚能感动上苍。”
李芬芳这才明白万淑贤的本意,她在心里默语着:“想不到我这侄女还是个重情的人。”
但是她也愧疚当初自己是一己私心,要将万淑贤许配给陈子奇。如果没有她的拉扯,也许不会有今天的结局。她总感觉是自己害了万淑贤。可是老鼠都已经引到了半山腰上,后悔都已经晚了。
李芬芳心里这会也在打着鼓,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和妹夫交代。妹妹和妹夫虽然是远近闻名的老实人,但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啊。
果不其然,万淑贤回到家后,妹夫黑着脸说:“那就让淑贤留在家里,我就是再穷,我也能把她养活咯。”
李芬芳正要解释,正在锯木头的妹夫扔下锯子,坐在木头堆上,两个手交叉抱在怀里:“那就让万淑贤和陈子奇解除婚约,别耽误我们女儿。我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嫁给他不可。他是个什么值钱东西?这不是耍人呢吗?”
万淑贤十哭九泪地说:“我非陈子奇不嫁,我也不解除婚约。”
万厚道气得直跺脚,上来就给万淑贤一个耳光:“你个没出息的,天下男人死光了吗?”
李芬芳连忙护在万淑贤的前面,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她感觉那一巴掌是在打自己。她连忙说:“妹夫,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淑贤,是我对不起淑贤。”
万厚道瞪了她一眼说:“你现在来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能解决问题,我今天给你说一千遍对不起。”
万淑贤呜呜地哭着:“你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要等陈子奇回来。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万厚道怒火中烧,操起一个棍子就往万淑贤的身上抽去:“看我不打死你,你个没出息的,你就是被惯的,把你惯成这个怂样子了。”
万淑贤躲也不躲,头顶到父亲的怀里说:“给,你打死我吧,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不是我爹。”
李芬芳一看事情不对,怕父女俩都在气头上,妹夫真将万淑贤打出个三长两短来,连忙将万淑贤拉开。
万厚道长吁短叹,绝望地吼着:“我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
李芬芳说:“妹夫,你要怪就怪我,这事怪不得淑贤。”
万厚道指着李芬芳的眼窝骂:“你给我滚回去,回去寻你那儿子去,你把他寻回来,你再来见我。快滚,滚出我家,我一刻都不想见到你。”
李芬芳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等着妹夫消气。
这时,妹妹在山上干活回到家,看到家里乌烟瘴气,一时被蒙在鼓里。淑贤妈走到万厚道身旁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万厚道对淑贤妈也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瞧,你的好妹妹,你的好女儿,这都做的什么事嘛,这不是欺负人呢吗?我的女儿真嫁不出去了还是咋,我的女儿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要受这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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