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蒋先生竟直接提出要我帮他杀人。
我被气得脸色胀红,但也只能将一肚子的话憋回去。只好祈求道:“蒋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我是麻衣派相师,根本不懂害人术,您要看个相还行。”
“对对,我在缅北认识一位很厉害的降头师,价格公道,蒋先生要不我给您介绍一位降头师怎么样?”
谢龙一是商人,光凭他对林中军的事情,我就看出来这人不讲什么道义。所以,他帮我说话的事情是我所没料到的。还未等谢龙一多说几句话,蒋先生旁边的保镖上去就是一脚,给他踹倒,我跑过去拉架,又冲上来两位保镖狠狠将我打倒在地。
包厢长桌摆着的酒瓶稀里哗啦地打碎一地,其中一人用枪托砸在我的肩胛骨,我感觉一阵剧痛,顺势半跪在地上,蒋先生一把揪住我的头发,阴狠道:“臭小子,少跟我耍花招,别人不知道你陈家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意识到一件事情。
莫非,他听说过我爷爷?
我双手摁在玻璃碴碎片,它划破了我的掌心,刺痛感令我忍不住开始颤抖,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我的后脑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只能认怂。
“蒋先生,哪怕您认识我爷爷,可我今年才多大啊,您让我用邪术害人,无非就是图一个隐秘,可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泄露您的身份?到时候对您也不太好吧。”
蒋先生阴森一笑,“失败?不可能的,你不会失败。”
他的眼神让我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紧接着,蒋先生拿出一张照片拍在桌面上,照片上的人让我通体冰寒,是林茹!
蒋先生拍了拍我的脸蛋,阴险道:“你认识她吗?”
“次奥你吗,你敢动他,我杀你全家!”
我刚欲起身,又中了一枪托砸在后背,保镖呵斥道:“你他妈老实点,信不信老子一会儿敲碎你的牙!”
蒋先生冷哼道:“我蒋天胜十几岁出来闯江湖,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不要以为你懂点法术自己就很牛逼,摆出一副超然世外的架子,你再快,能快的过子弹吗?这姑娘长得不错,我不介意把她弄到我的场子来上班。”
他说话间,我脑海全是林茹那天离开的样子,后劲儿真的特别大。
可我命犯五弊三缺,还没有解开宿命的诅咒,更是没有办法娶她为妻,就算如此,我也不允许有任何人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愤怒的情绪让我不由地激发法咒,掌心血液蒸发,包厢内弥漫了一股臭气。
几乎所有人都眉头一皱,尤其用枪托砸我的那个人,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紧接着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滚,两只手紧紧的掐着脖子,口中发出类似野兽的声音。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可蒋先生却在一旁哈哈大笑:“真是妙啊,妙啊!”
随后那倒在地上的保镖脸上开始冒出红点,血点越来越大,最后像是烧开了水的气泡似的‘咕嘟咕嘟’的爆裂,很快,那人就已经满脸鲜血,模样极其恐怖。
天师府神术虽然是浩然正气,可我爷爷不仅擅长麻衣派相术。
从小他教我义公山录,其中最为诡异者则是关于“压胜术”和“魇胜咒”。
爷爷曾告诉我,压胜术用于救人不可害人,害人必遭因果报应。
魇胜咒只可伤人不可杀人,否则必遭肢体残疾之苦。
前者我多用于帮助他人识破法术,魇胜咒却一直不敢乱用。
我知道谢龙一有天聪,他闻到了我身上有天师府的味道,可天师府异姓不传之法,哪怕身处异国他乡,我也不敢妄用。
我不停念咒,掌心流淌出的鲜血逐渐结疤,化为干涸的血渍。
忽然间,蒋先生把枪对准了我,眼皮都没抬的说:“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停下来,我就打死你!”
“一!”蒋先生声音很大,同时‘砰’的一声,枪响了。
子弹是擦着我的额头飞过,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而他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枪走火了,我们继续。”
我二指并拢,吹了一个“散”字。
房间内那股腐烂的味道随之消散,那位保镖同时也停止了挣扎,可他的面部却已经被我彻底毁。
我阴沉道:“我不管东南亚的法师是否会被金钱权利所奴役,但华夏正道绝不会成为他人鹰犬,你若敢动她半根毫毛,这人就是你的下场!”
蒋先生轻哼了声:“以前给我算命那个师傅告诉我,只要不是鬼,不是仙,就会怕这个。”他指了指枪,瞪着眼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看是你的法术快,还是我的枪快。”
那枪又一次对准了我,气氛瞬间凝固了,如果对方开枪,我绝对避无可避。
除非能有青龙图在手,拼命时,我放出画中青龙,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但青龙也会被天劫所伤,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恢复。第二种方法借助五雷号令,给我画符的时间,引出惊雷,震散他们的魂魄。第三种方法是虎符阴兵,甭管蒋天胜带多少人,也没用。
可现在最尴尬的是,这三件法术,我哪个也用不了。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祖师爷在天之灵也没办法救我,如今终归是求神不如求己。
我沉声道:“好吧,我答应你,你若敢伤林茹,我就算拼着因果报应,也绝不饶你!”
蒋先生听后把枪收回的笑了,刚刚凝固的气氛一扫而空。
随后他哈哈一笑:“这才对嘛,大家一起发财,你帮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说:“我要一百万!”
“可以!”蒋先生回答的很痛快。
索要钱财也是为了能让他安心,这种江湖人性情多疑,我露出魇胜咒的这一手,虽然获得他的忌惮,可终归只是暂时的,只有让他认为我有欲望,才方便被他控制。
那个满脸血泡的人被一些保镖抬走后,他又客气的将我和谢龙一重新引到了沙发前坐下,重新打开档案袋,把照片和资料摆好。
照片当中是一位穿着花布衫的光头肥仔,蒋先生告诉我们,此人叫齐云海,有两家翡翠行,掌握着缅甸的翡翠矿坑,他们两个都是华人数一数二的帮派。
随着零五年之后翡翠被国内商人炒高,原石价格一路疯涨,蒋先生抓住了商机,带领一大波弟兄开了几个翡翠矿。
当时东南亚不太平,矿坑基本上都是谁抢到归谁。
无数亡命徒今天纸醉金迷,明天就成了刀下亡魂。
齐云海也发现了这个商机后,趁势也开始抢矿,当地乱作一团。
而齐云海是中暹混血,背后有暹罗佬支持。
蒋天胜和他有了利益冲突,双方也是互有胜负。直到半年前,蒋天胜搞到了一处好的矿源,再加上仰光刚建设的赌场,引来风水师布局,险些丢掉性命。他还说,他非常怀疑自己收来的凶棺,也是齐云海故意设局。
前段时间他在电话里的暴怒,就是又有一处矿坑被齐云海给抢了,据说挖出一块儿帝王绿的翡翠原石,齐云海一夜之间赚了上千万。
蒋天胜说:“他明天来内比都,你看看需要提前准备什么?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我细打量了一圈资料说:“齐云海的生辰八字,如果弄不到时辰,年份生日也可以,一件被刀捅死过的女人衣服,一件溺死的男人穿过的衣服,还有齐云海的血、头发、精液都可以,再要一个泥坛子,坛子里面要放上蝎子、蛇、蜈蚣、蟾蜍、蜘蛛,再用八十岁的女人没洗过的红内裤封在坛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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