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去了趟程家。
姜允开的车，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他时不时在看手机，林佳雾偏过头看向窗外，风景在眼前略过去，她一只手撑在车窗上，视线不经意的瞥过后视镜。
消息叮咚传来，响个不停。
“需要我给你回个吗？”
林佳雾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似乎并不在意那头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谁。
姜允看了她一眼，把手机关机了。
“你这样反倒让我觉得你在做贼心虚，”林佳雾挑眉，低声说，“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在言行举止上显得欲盖弥彰。”
姜允抽空又扫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早知道。”
从见面开始，林佳雾就察觉到今天姜允的情绪比之前几天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前几次出门他总是带着一些去见心上人的愉悦，但这次却没有。
姜允鲜少会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暴露在外，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林佳雾说：“失望了？”
有时候姜允不太喜欢林佳雾的第六感。
女人的第六感太准确，往往一开口就能够一针见血，甚至能精准的说中最深处的那点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佳雾耐心很好，他不开口的时候，林佳雾也就静静的等着，等着他作出反应。
直到确定他不会给出回应之后，她才开始下一个话题：“见到人之后，发现对方跟自己心目中设想的样子实在是相差太多了，这种落差一旦形成，就会觉得很失望。”
“那个许姗，是你找的人吗？”林佳雾笑了笑。
姜允脸色难看，冷冷的盯着她：“不关你的事，劝你少打听。”
“夫妻本来就是一体，我看你愁的都快要夜不能寐了，想帮你一把。”
林佳雾淡淡的，似乎只是在跟他闲聊。
但姜允显然并不喜欢这个话题，道：“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你握着太多把柄在手里，就没想过有一天这些人怨恨你，恨不得第一个把你推出去送死？”
林佳雾大大方方，红唇潋滟，微微上扬的时候好看的像个刚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都死过一次了，胆子大点也没什么不好。”
说完，她似乎很好奇：“你呢？”
姜允冷笑：“我什么？推你去送死吗？”
林佳雾笑着开口：“你会吗？”
姜允根本不带犹豫的：“要是有这个机会，我保管第一个推你下去。”
这句话林佳雾信。
毕竟姜允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儿。
如果有机会能够消除她这个威胁，姜允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也许也会有一些留恋。
但那点在床上旖旎风光般的留恋，换成别的女人，也能满足他，所以一对比，姜允狠心绝情的时候也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太寒心了。”林佳雾笑的明媚。
姜允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好像完全不担心她知道的太多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她依旧肆意，张扬的让人恨不得摁下她，让她这朵娇艳的花自此折断在掌心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要找的人那会儿年纪小，怎么确定这个人就是许姗？”林佳雾提出质问。
姜允说：“她身上有胎记。”
林佳雾笑着继续：“胎记这种东西很多人身上都有，我身上不就有一个吗？”
姜允没什么语气：“不是谁都能长在同一个地方的。”
林佳雾提醒：“那也能伪造啊。”
“你是不是想多了？”姜允嗤笑，懒得跟她说这个话题，自顾自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往程家别墅的方位。
林佳雾见他不相信，就开始给他出主意：“那张照片给她看了吗？她要是还记得你，怎么会不跟你相认。”
姜允冷冷的瞥她一眼，没有开口。
看这样子，姜允显然没把照片给许姗看。
也对，如今姜允的身份是姜家的儿子，那张照片拍摄的不明不白，指不定是姜允之前作为他自己的时候拍的，要是跟人相认，拿哪一个身份呢？
林佳雾摇摇头，感叹了一声：“你这博爱众生的态度，要是对我就好了。”
“什么意思？”
姜允语气不善。
林佳雾丝毫不怕捅娄子，道：“对谁都好，就是对我太苛刻了，你给她们都准备好了退路，怎么没想着给我也留一条。”
“掉进去那么深的海里都能活着回来，我可不觉得你需要谁给你留路。”姜允冷声。
两人在车上的谈话并没有让感情升温，相反，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在车内，两人可以说的上是不欢而散。
林佳雾心情还算不错，但姜允就不一定了。
下车的时候，林佳雾主动提了后备箱准备好的礼物，两瓶拉菲酒，算是一种普遍的见面礼，中规中矩，也没表现出对程家的独特，只是在礼数上能够过的去。
“第一次来吧。”姜允拎着一些水果篮。
林佳雾笑着说：“以后可以常来，毕竟是娘家了。”
姜允眯起眼：“这一路走来，你好像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你的预期在发展吧。”
从嫁给他，嫁到姜家开始，一步一步，再到现在回到程家，认亲。
哪一步不是在林佳雾的计划当中？
“干嘛把我想的这么可怕？”
林佳雾站在他身边，穿着高跟鞋都比他矮上一个头，但两人并肩的时候莫名的觉得很般配，她微微踮起脚，帮他细细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怎么不说，这些都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她的语气很轻，似乎在说着很动听的情话：“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姜允冷笑。
要是真的如她所说的这样，那才是反了天了。
他可没看出来林佳雾有半点是因为爱情才这么疯狂，她的眼里清澈见底，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她一边说着母凭子贵，一边吞着避孕药；一边说着情爱，爱他姜允，一边时刻给她自己准备后路。
这也算爱？
姜允抓住她的手腕，转而一点一点的，十指相扣，把人握在掌心里：“要不是你的胎记长在脖子上，我都快觉得你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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