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是温热的。
十指相扣的时候，姜允用了一些力气，但依旧没让林佳雾从他这句话里回过神。
不一会儿的时间，她还是笑了：“哎，又把我当谁的替身了？”
姜允眯起眼：“她已经死了。”
这还是姜允第一次正面给她回应。
这一路上林佳雾一直在旁敲侧击，但姜允从未给过答案，哪怕他避重就轻，也没真正的回答这个问题的核心。
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说了。
林佳雾垂下眸，掩盖了眸色里的动荡，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两眼，才说：“原来已经死了，怎么死的？难道跟我一样是坠海吗？”
姜允皱眉，刚想把她的手给甩开，但门口传来了一些动静，是程母让人出来接他们，有外人在场，林佳雾当然不允许姜允跟她闹别扭。
于是，林佳雾主动用了力气，抓住他的手掌：“有人来了。”
姜允脸色难看：“林佳雾，我不是每次都能忍你。”
林佳雾亲了亲他的侧脸：“回家好好教训我，任你处置。”
两人这点亲密动作全部落入了佣人的眼里。
离得远，别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矛盾，但就看动作而言，只觉得两夫妻感情甚笃，情比金坚。
“姜先生姜太太，”佣人站在门口迎，主动拿了他们带来的礼物，“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林佳雾笑容灿烂：“麻烦了。”
姜允倒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把东西让给佣人之后就没管了，跟着一起进玄关，他主动低下身体给她拿鞋。
林佳雾一只手撑在姜允的肩膀上，低声说：“太宠我了。”
“记账上，”姜允头也没抬，“回家加倍还给我。”
林佳雾失笑：“好。”
在外边姜允总是会给林佳雾面子，更何况这是在程家，一大家子的人都等着看戏，姜允演惯了，再受累演一场也没什么。
林佳雾多看了他几眼，从这个角度往下看他，刚好能够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线，下颌微扬，竟然格外好看。
她换了鞋，姜允顺势搂住了她的腰，两人刚才那默契的一幕完完全全落入了程母的眼中，程母坐在沙发上没动：“来了？”
“路上有点堵，”林佳雾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话，看得过去就行了，也没想着多尊敬程母，“我们是不是迟到了？没耽误你们吧？”
程母原本是想着给林佳雾一个下马威的，毕竟这里是程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地方，任由林佳雾嚣张。
她故意不开口让客人坐，想必但凡有点家教的，都知道礼貌问题。
哪里知道，林佳雾牵着姜允的手，直接找了个沙发就坐下了：“回家真好，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装修风格就能看出来很有格调。”
程母见她问都不问就直接坐下了，脸色中带着一些不敢置信，逐渐的难看：“你是客人，你看着喜欢就好。”
林佳雾一回头，发现程母的脸色变黑了，她笑眯眯的询问：“程阿姨，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你看起来状态很差。”
“没事。”程母懒得搭理她，但阴阳怪气是免不了的，“这么多年没人教你，家教差了很多也能理解。”
林佳雾依旧是笑容满面，从进来开始她就一直以笑示人，心态上好的很：“程阿姨这句话说的，怎么连自己也骂呢。”
现在这局面，林佳雾是公认的已经被媒体大肆报道出来的程家的孩子，程母又是她的亲生母亲，如今程母竟然当面说没家教这样的话题。
显然是骂人连带着一起骂了。
程母意识过来之后，心情已经难以平静。
林佳雾笑的很得体：“程阿姨，其实我知道你不想认我，我也没打算认亲，毕竟我的本意不是认亲，那天医院里我就都说清楚了，我和你之间，可没什么关系。”
桌上放着刚泡好的茶，林佳雾端起来喝了两口。
一侧坐着的姜允又白白看了一场热闹。
姜允从小生活在姜家，家里就他一个儿子，独生子的快乐别人体会不到，更何况姜家宠爱他，宠的跟个眼珠子一样，他根本就没看见过女人当面撕逼。
这林佳雾是笑面虎，口蜜腹剑的，一字一句说的全是得体从容的话，但仔细一推敲，全部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程母是吃了大户人家的亏，端着个豪门的架子，舍不得拉下身份，所以才让林佳雾这样的身份地位占尽了便宜，得了全部的优势。
姜允看得起劲，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玩弄自己的手机。
林佳雾挑了一个好剥的水果，剥开了之后递到姜允的跟前，一边和程母说：“可是事与愿违啊，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我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媒体咄咄逼人，我也是一个柔弱女人，”林佳雾语气有些幽怨，继续开口，“我一直觉得程家算是名门望族，压制媒体这种事情你们做起来应该是得心应手，简简单单的，但没想到，我等了这么久，却等到了这样的消息。”
越说下去，程母就越是意识到林佳雾是在撇干净关系。
林佳雾想塑造自己是个受害人的形象，网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你装什么？”
程母忍无可忍，猛然拍了下桌子：“这些难道不都是你做的？你跑来我家里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是给我脸色看吗？还是在得意？”
这拍桌子的动静挺大的，姜允玩小游戏都被影响了，皱了皱眉。
林佳雾难得没再开口，垂眸安静的剥手里的香蕉。
指尖白嫩，一下一下的，姜允看见她那十个手指头，碰到香蕉的时候格外的有股子风情万种的味道。
她剥开之后直接递给了姜允吃。
姜允眯起眼。
“怎么了？”林佳雾诧异的盯着他。
姜允推开她的手，很想告诉她，这个水果给她自己吃还行，送给他是不是送错了。
但他一张口，说的话是：“程阿姨，我们来这里是你们喊我们来吃饭的，我记得我们是做客的，如果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现在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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