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儿皱眉看着韦氏。
她刚刚说什么了?
这座私库里的东西,可全部都是她的,韦氏是半点没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
若是上辈子,五十万两银子没了就没了,白仙儿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这辈子,白仙儿觉得五十万两银子,能办成很多的事。
她舍不得了。
“先把那套头面找出来,拿一万两银子就行!”
白仙儿吩咐着婆子们。
又对正要说话的韦氏说,
“祖母,你听我的安排,只要你听我的话,将来我可以让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韦氏:“可是......”
韦氏也缺钱缺的厉害。
可她想起自己的梦,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嘴。
今后仙儿是皇后,她现在得跟仙儿搞好关系。
婆子们进入了库房,打开其中一只箱笼,倒出了里面的字画书本。
白仙儿呵斥道:
“你们小心一些,这些可是价值连城的孤本,和名师字画。”
“弄坏一点儿,你们全家都赔不起!”
这哪里是个一岁四个月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无论逻辑还是气势,都是妥妥的成年人。
婆子们心中发毛,不敢不听白仙儿的话,手脚都轻了许多。
有个婆子瞧着书本上的字迹有些眼熟,好像端木皓然练字时候的字帖。
但她也不敢乱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翻白仙儿说的那套头面。
可是,打开一只箱笼,是字帖。
再打开一只箱笼,又是字帖。
还有一箱一箱的稿纸,都是端木皓然练过的字。
“这......”
婆子们翻的满头都是汗,
“仙儿小姐,侯夫人,这些箱笼里头都是稿纸和字帖,就连,就连字画......”
就连字画,都不像是出自名师,而是端木皓然临摹出来的名师字画。
以前的端木皓然,学业是什么水平大家都知道。
他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但他一定是最努力勤奋的一个。
所以他的字画固然练的不好,可胜在他日日夜夜的苦练。
以至于他练习的稿纸和字帖,把所有的箱笼都塞满了。
填充了姜诗琪的一整座私库。
“不可能。”
白仙儿变了脸色,她亲自走入私库,在她熟悉至极的私库里,扒开箱笼上面的盖子。
“为什么都是这种东西?”
那些金砖银砖呢?
那些首饰头面和银票呢?
都被姜诗琪弄到哪儿去了?
白仙儿脸色发白,气的尖叫,
“啊!姜诗琪把她的私库都搬空了,走,我们去找她去!”
怎么能够这样?那座私库可是将来要留给白仙儿的。
她以后做了皇后,私库里的很多头面,都可以给她在大场合里撑场面。
被姜诗琪挪到哪儿去了?
白仙儿心疼的不行,她的心情类似于被人偷盗她的走了全副家当。
当即便和韦氏一起,匆匆去了长公主府。
正好碰上姜诗琪牵着南衣,两人从外面买完了东西回来。
母女俩穿金戴银的,仆从前呼后拥。
南衣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小小的累丝金镯子,小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
桂花糕的粉末还沾到了她胸口挂着的金锁上。
她原先的那把吉祥如意金锁换了。
换成了更大的一块麒麟金锁。
白仙儿眼底都是嫉妒,狠狠的盯着南衣,
“县主,祖母有事要问你。”
她扯了扯韦氏的衣袖。
韦氏一脸贪婪的上前,气愤的指着姜诗琪,
“你说!库房里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好啊你,做我们家的媳妇,还偷盗我们家的东西,难怪你不回侯府住了,拿着那么多的钱财,你这外头的日子,过得可真潇洒啊。”
她的声音很大,说的话又模棱两可。
听起来,就像是在指责姜诗琪偷拿了侯府公中库房,在这外头吃香的喝辣。
姜诗琪面色一板,
“侯夫人这话说的,可是要负责任的。”
“公中都有账目,钱都是怎么花的,查查账就知道了。”
大户人家的账,不止主母手里的一本,每个管事都有自己的账目,每个月会汇总成总账,交给主母过目。
如果总账目上有问题,主母就会找各个管事核对细则。
一座大府邸,负责各个方面的管事都有好几十个。
每月都是几十本的账目要核对,能从月初核对到月底。
第二个月又重新再走一遍章程。
不是一个人说,账有问题就是有问题的。
韦氏能说出这种话来,证明韦氏根本就不懂大户人家怎么持家管账。
韦氏眼神躲闪一下,见路边已经有行人驻足了,
“那你说,你身为端木家的媳妇,你为什么就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我们侯府其余人,却只能吃糠咽菜?”
现在这日子过得,就跟韦氏以前在乡下一样。
可她以前能受穷吃苦,现在她半点穷苦都受不了。
她就是要故意这么说,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她穿着半新半旧的衣裳,多么的落魄。
而姜诗琪和姜南衣又穿得如此光鲜亮丽。
韦氏要用舆论,逼姜诗琪再次负担起永定侯府的开支。
姜诗琪冷笑,也不怕被人看到听到。
她大大方方的说,
“侯夫人既然要问个明白,那我今日就在这里说个明白。”
“当年我嫁入永定侯府,你们端木家的公中,已经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这些年,是我用我的嫁妆贴补你们,你们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你问我是不是搬空了库房,那得先问问你们侯府的库房里,原本还有多少东西可以用。”
“最近腊梅夫人管着公中的账,我已经被架空了权利,你们是怎么沦落到吃糠咽菜的,这不应该问我。”
韦氏急的跺脚,姜诗琪为什么把这些事都说出来了?
“别说了,你把我们永定侯府库房里的东西还回去就是了,我不跟你计较。”
她暗示姜诗琪,让姜诗琪把私库里的东西都弄回永定侯府。
可韦氏不说明白,姜诗琪也刻意装作没听明白。
姜诗琪一脸的委屈,大声的说,
“侯夫人既然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报兵马司吧,让兵马司派人来查查永定侯府的账。”
“秋实,取我的腰牌来,顺便上大理寺也走一趟。”
“把兵马司、大理寺的大人都请过来,一同审一审这永定侯府多年来的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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